樂樂文學網 > 季漢彰武 > 第十二章 止步蒲坂
  炎興六年冬月上旬,自漠北高原刮來的大風變得更為兇勐,連綿十余日的大雪,也仍然沒有停息的跡象,反倒如脫韁的野馬般,在關中大地上來回奔騰。如此急轉直下的天氣,河東渡口的人們已近十年來未見過。晦澀的天色好似蓋上了鐵幕,大雪鋪天蓋地地落下來,似乎無休無止,以至于連黃河都被蓋住,分辨不出哪里是河,哪里是岸了。有人用斫刀插入雪中,竟然深不見底。

  這樣的天氣,一般的旅人們都裹足不前,住宿在待雪停之后,再遠行大河東岸不遠處的亭院里,燃火煮食取暖。孰料在一日,雪下得正烈的時候,他們聽到后屋的牖戶外竟響起噠噠的馬蹄聲,只是隱隱約約。好奇的人扒開遮風的麻料,真看見有人陸續策馬從亭前穿行而過。

  亭長察覺有異,按漢律,亭長兼有盤問往來行人的職責,故而他披了件羊皮裘出門招呼,打算詢問這群人的來歷。只是在亭口站定后,他才看清楚,原來來的不是一小批人,而是肩披風雪的上百名騎士。

  這些騎士披甲不整,多也沒有兜鍪。不少人身上都包裹著麻布,林林總總的傷痕遍布在他們的臉上、手上,甚至座下的馬腿上,顯然是經過了一場惡戰。為首的騎士見前面來了一個人,便主動停下來馬匹,問亭長有何事。

  亭長看為首者滿臉貴氣,心知可能是士族名望,不免生了幾分膽怯。但他仍強打精神,露出亭長的銅印,并要求騎士們出示名刺,說明過往緣由。

  騎士們面面相覷,似有難言之隱,但還未爭論,為首者便向前幾步,對亭長道:「涼州牧呂布生亂,挾兵圍攻西京,我等都是京中的衛官,正要去晉陽請援!此行倉促突圍北上,沒有帶什么名名刺,還望亭長見諒。」

  亭長吃了一驚,但見他們神色與行裝,確實不似作假,心里不由信了幾分。他不由肅然打聽說:「西京大亂,陳公還好嗎?」

  那些人聞言,都暗然不語,只有一人說:「如今走得匆忙,想來當時看得也太過匆忙,說不定是賊子的計策,誆騙咱們呢!」

  又有人說:「何必自欺呢?就算龍首當時僥幸未死,如今西京已落賊手,又怎能活命?」于是那人都不做聲了。

  這群騎士正是陳登牽招一群人,他們沖出長安后,眼睜睜地見得京城上空上飄著火光與熏煙,西面又有涼軍遠赴奔來,伴隨著喊殺與哭嚎,刀光與箭雨,將炎興以來的所有心血毀于一旦。然而他們也無可奈何,只能趁涼人追之不及,倉惶東奔。結果道路上又遭遇大雪封道,且沒有向導引領,縱然一路上不敢停留,但也大約花了七天時日,才走完了路上這兩百余里,到達此處時,他們又饑又渴,已經精疲力竭了。

  亭長聽聞隊伍里還有陳沖的幼子,連忙從屋中取出一壺熱漿與些許干糧贈予,又派出一名亭役為他們做向導。牽招一行這才知道,自己已經抵達蒲坂渡口,往東再走二十里,就能看到蒲坂城了。

  雖然天色已晚,但他們并不歇息,而是摸黑繼續東行,一直到天云的顏色微微發銀的時候,他們終于趕到蒲坂城中。

  河東郡大部分郡兵已隨衛固陷沒在渤海,此時已由安邑令張琰代行河東太守事,而張琰此時就在蒲坂,正調運郡內剩余的糧秣武器,等待陳沖的下一步命令。牽招陳登一行人入城之后,告知他西京陷落的消息,他大為失色,更拿不定主意,失魂落魄地問道:「那如今當為之奈何?」

  牽招的本意是先固守蒲坂,自箕關通報雒陽后,等待援軍。但陳登卻反對說:「如今大河封凍,蒲坂已無險可守,只要大雪一停,賊軍快馬趕來,恐怕只要三日,哪里等得到援軍?還不如先整頓輜重,一旦雪停,我們便北上臨汾。」

  眾人聞言都不禁頷首:臨汾依山傍水,實是河東與并州之間溝通的門戶。只要扼守此地,涼軍便難以北上并州,而若要進攻箕關,也要思量是否會腹背受敵。況且臨汾于并州更近,想必通報之后,援軍也能早日抵達吧。

  于是定下計議,打算風雪稍小,便移軍北上。

  轉眼過了三日,這罕見的大雪終于顯出頹勢,云層漸漸淺薄,風聲也稍息,使天色顯得略微透明。

  蒲坂的守軍從空氣中嗅出隱隱散發出水汽的冷味,又看空中雪花小得如同銀屑,便開始行動起來,他們把糧草裝上馱車,把馬蹄都包上牛皮,每人都把冬衣包裹起來,背在肩上,最后在胸前藏了壺熱酒,繼而開始北上遠行。

  牽招等人走在最前面,這幾日他們雖捱過了饑餓,人卻依舊沒有精神。畢竟計議雖然定下,但卻仍不知前路,即使守下臨汾,事態便會好轉嗎?誰也說不上來,便也不去說,只帶這猶如四野大雪一般茫然的心情,重新踏上旅途。

  唯一有些心情的可能便是陳章,眾人因不忍的緣故,并未告知他陳沖的死訊,只說是聽他祖父的意愿,送他去晉陽。故而這些日子,陳章一直多動好奇,打量周遭的景色。可世間景色看多了,其實并無什么不同,故而陳章也有所厭倦,整日坐在牽招的馬上,似乎昏昏欲睡。

  剛出城門不久時,陳章忽然醒了,他對牽招說:「我夢到阿父了,他說今日就來看我哩。」牽招聞言心中澀然,不知何言以對。

  可這時候,身后的隊伍不知為何停了,任人怎么催趕也不為所動。詢問緣由,身邊的人也說不清楚,陳登還以為是涼軍趕了上來,孤身回去打探,結果得知了一個不可置信的消息:說是自西面來了一輛軺車,里面就坐著陳使君。

  來的確實是陳沖,自遁出長安后,他料定涼軍倉促入京,對鄉亭尚未掌控,便不避亭舍,令車夫直走大道。一旦有人盤問董曜,陳沖便掀簾,以斷指與眉傷表明身份。見者無不大驚,也不敢再阻攔,竟讓他成功行至此地。

  只是在車上顛簸了數日,陳沖下車時,還有一陣陣的目眩,在董白的攙扶下才勉強站定。好在腰腿的兩個創口都已經開始愈合,結了一層褐色的痂,這讓他動起來不再是刀噼似的劇痛,而是發癢與刺痛感相摻雜。

  但總歸是能夠行走了。

  此時牽招一行人趕來與陳沖會面,即喜且悲,口中似有千言萬語,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最終歸于肅然。

  一行人最終點了一處篝火,在旁邊坐下。寒暄完各自逃難的經歷后,眾人又陷入沉默,不知是否要繼續北行。陳沖抱著陳章,主動打破沉默,問他們道:「京中大亂,河東空虛,正是生死攸關之時。而蒲坂是我重修的城池,地處要害,也算得上堅固難破。你們不堅守,卻要帶兵出城,這是要到哪里去?」

  陳沖的話里有責問的意思,陳登連忙上前解釋,把此前眾人的商議說與他聽。陳沖聽罷,連連搖首說:「用兵布陣,勿要拘泥于形,更要隨機應變。我看啊,你們也是破膽了。天寒如此,手指難以屈伸,城上灑水便可成冰,涼軍如何來攻?此時棄城容易,待將來欲要收復關中,渡河便難如登天了。」

  眾人聞罷,多擊掌稱絕,但也有人說:「只是城中兵力堪堪三千余人,若讓涼軍包圍,又無援軍來救,此處便為死地了,還是不妥吧。」

  陳沖面色如常,緩緩說:「大約二旬之前,我便已發過兩道手令,調撥約萬余人南下,算算時日,第一批人想必也該到了。我們不妨先搬輜重入城,最遲后日,必有援軍來此。」

  眾人將信將疑,但也不敢當眾反駁,于是便招呼部眾回城。到了第二日,果然有騎兵自北面遠來,雖無有萬人之多,但五千人總是有的。士兵歡欣之下,將他們迎入城內,只是靠近了看援軍的旗幟,他們很快驚愕地發現,來援的竟是涼軍的舊部:董越以及胡軫。

  董越胡軫早習慣了周圍人異樣的眼神,令親信去安排部眾歇息后,兩人草草收拾一番,便徑直去郡府中面見陳沖。

  在來的路上,他們已聽聞西京大亂,陳沖生死不明的消息。也因此曾一度猶豫是否要聽令南下。但考慮到此時身在并州,自己也無從選擇,縱使心中忐忑,也唯有下定決心,與霸府共進退。此時得聞陳沖健在,兩人竟都松了一口氣,一進屋內,便一齊向陳沖行跪禮。

  陳沖此時剛讓董白換完藥,無法跪坐,只能讓她陪坐一旁,自己斜靠在榻上。不料見到董越與胡軫如此做作神態,陳沖哭笑不得,連聲讓兩人站起來,指著董白對他們道:「太師的孫女在這里,你們就不要客氣了。」

  董越大吃一驚,倉促不敢相認,還是胡軫靠近了拉住董白的手,才涕淚說道:「不意還能再見渭陽。」于是又相互問候了一番,再坐下來時,兩人都覺與陳沖親近不少。

  孰料陳沖開口便說道:「今有潑天之功當前,不知二位敢取嗎?」

  第十二章止步蒲坂免費閱讀.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陳瑞聰的季漢彰武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