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龍辰和帝令儀北伐，斬殺耶律洪，蠻族確實被打怕了。
但是后來，龍辰的注意力放在了西夏和南梁，對蠻族采取懷柔政策，允許兩邊互市，讓蠻族的戰馬源源不斷送入大周，還有蠻族的皮革。
這些都為龍辰打仗提供了君子后勤，特別是攻打西夏的時候，蠻族直接出兵。
同時也帶來了弊端，蠻族恢復很快，軍械也很充足，對大周的敬畏之心慢慢褪去，覺得自己又行了。
烏古帶著侍衛回到營地，鷹派拓德利和鐵黎問了情況，心中已經決定了。
“告訴全族的人，我們的單于是大周的走狗，他已經不是狼族的圣子了。”
拓德利冷笑連連，烏古說道：“我們必須立即撤回草原，武王馬上要來了。”
對于龍辰，他們心中還有殘留的恐懼，他們不想和龍辰正面對抗，想趕在龍辰到來之前，撤回草原躲避。
鐵黎點頭道：“武王不好惹，我們退回去，什么鬼族人族，都是騙人的鬼話。”
他們始終不相信鬼族存在，覺得這就是龍辰騙蠻族的謊言。
拓德利說道：“我們以救兄弟的名義聚集，攻破雁門關，把人搶走，然后撤退。”
烏古點頭道：“我剛才看過了，他們才三萬人而已，我們這里有三十萬，攻破雁門關絕對沒問題。”
鐵黎說道：“把各地的族人召集起來，兩天之內必須撤退到關外。”
龍辰兩天之內到，他們兩天之內走，一旦龍辰到了，走不走他們說了不算。
三人立即分頭行動。
圖支慢慢回到單于牙帳，門口一個年輕男子迎上來，此人是圖支的心腹，名叫拔思。
拔思曾經在雁門關附近生活過，對大周有親近感，不像生長在草原的蠻族那么敵對大周。
“單于，烏古和鐵黎、拓德利派人召集各部了，他們要回草原。”
拔思立即將事情稟報。
圖支臉色陰沉，微微嘆息道：“本王阻止不了他們，讓他們去吧。”
“你召集我們的人，告訴他們，不許聽從烏古的慫恿，武王馬上就來了。”
“北方草原有鬼族，不能回去，絕對不能回去。”
拔思表現得很為難，說道：“單于，他們不相信草原有鬼族。”
圖支仰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說道：“不信，那就回去吧。”
這兩年，他也一直想爭取烏古他們，盡量不要內部分裂。
但是最后，烏古還是執意如此。
既然這樣，正好借龍辰的手鏟除異己，以后他就可以真正掌控蠻族，做一個有實權的王。
“你馬上去告訴張曼，就說烏古可能叛亂，讓他們小心。”
圖支不能去，他如果去了雁門關，容易被發現。
拔思可以代替走一趟。
拔思立即牽了一匹馬，悄悄往雁門關奔去
北面草原。
鬼胎和李承道走在前面，身后五千鬼族戰士蹚雪前行。
厚厚的積雪被他們踩出一條寬闊的雪溝。
茫茫草原，鬼胎就這么無頭蒼蠅一樣搜尋蠻族牧民。
李承道心里覺得鬼胎有點白癡，草原這么大，漫無目的地尋找，什么時候才能找到。
“應該就在附近。”
鬼胎突然停下來，站在雪地上四顧張望，鼻翼不停地微微抽動，他在尋找風中的氣味。
李承道以為鬼胎亂逛，實則不然。
鬼胎記得冬天的時候，牧民會選擇一些地方躲避風雪，牛羊也需要庇護，這種地方相對固定。
他如今站的地方，就是往年牧民躲避的地方。
鬼胎仔細嗅了嗅味道，然后看向東南方，喜道：“就在那里。”
說完，鬼胎快速往東南面走去。 李承道和鬼族戰士立即跟上。
走了不多久，果然見到一座山崖，下面有空出的山洞，牛羊和牧民躲在山洞里。
煙霧從山洞里冒出來，牛羊的叫聲和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圣子英明。”
李承道趕緊奉承。
鬼胎冷冷笑道：“我族的勇士們，去吧。”
說完，快成冰雕的鬼族戰士分散開來，排成一道包圍圈，將山洞圍起來。
李承道心中暗暗驚訝，這些鬼族戰士不僅能聽懂鬼胎的話，居然還懂策略，他們不是死人。
這些鬼族戰士沉睡在冰湖，李承道以為他們是死的，像行尸走肉一樣。
現在看來不是。
鬼族戰士慢慢包抄，山洞里的蠻族正在烤火。
一個年富力壯的男子正在和其他幾個人圍在一起烤肉喝酒，他們是幾個部落的首領。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話，基本上都是在嘲諷圖支的話。
“說什么草原有鬼，我們生活了幾十年，從來沒見過。”
“我問過巫師，他說鬼族只是傳說，我們草原根本沒有鬼。”
“哼，圖支已經不是草原的狼，他是大周的狗。”
“他本來就是大周武王扶持的傀儡，他當然是大周的狗。”
“我覺得烏古更適合做單于，圖支已經不適合了。”
“我覺得也是，但是烏古還是跟著圖支去了雁門關。”
“他們去了雁門關，就是給大周當狗，我看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幾個首領吃肉喝酒，周圍是牛羊。
因為數量多，巨大的山洞被牛羊的體溫烘暖，比外面的冰天雪地好很多。
外頭，一群孩子正穿著厚厚的獸皮衣服打鬧。
孩子們在堆雪人、打雪仗，鬧得非常開心。
一個女孩子手里捏著一個雪球，鼻涕水凍成了冰柱掛在嘴唇上。
“哈思朵，看這里。”
小女孩雪球砸向一個男孩。
男孩子被砸得哈哈大笑，捏起一個雪球想要還擊，卻看到一個身體凍成冰雕的人走到了女孩子的身后。
“巴達乃，你后面。”
男孩指著女孩身后，驚恐地大喊。
女孩回頭，看到一個鬼族戰士，身上凍成了冰雕，眼睛漆黑如墨，表情好似萬年冰雪，手抬起來，抓住女孩的頭顱，嘴巴慢慢張開，臉上的冰渣子往下掉。
“啊”
女孩子發出驚恐的尖叫。
鬼族戰士一口咬開女孩的喉嚨，溫熱的血流入冰凍的喉嚨，鬼族戰士的身體慢慢融化，臉色從青黑慢慢變成肉色，身上微微冒氣白色的蒸汽。
女孩被咬死的時候，其他鬼族戰士也到了，雪地上玩耍的孩子成了第一批獵物。
機警的孩子轉身尖叫著跑回山洞，大人正在照顧牲口，聽到尖叫聲，不耐煩地罵道：“叫什么，還不幫忙！”
孩子眼神驚恐、渾身發抖，指著外面說道：“鬼，有鬼，吃人！”
大人疑惑地看著孩子，他們并不相信什么有鬼。
“胡說八道，什么有鬼，那是大周人騙我們的鬼話。”
大人一巴掌扇在孩子臉上，孩子沒有哭，也沒有覺得疼，臉上始終帶著驚恐之色。
這下，大人覺得事情不對了。
如果是假話，一巴掌下去，孩子會變老實。
但是沒有，這就說明外面出事了。
大人立即放下懷里的羊羔，匆匆跑到洞口，就看到數千鬼族戰士正在往里走。
“鬼，有鬼！”
大人嚇得尖叫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