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華國。
蘭城。
自從牧聆來了之后，慕羽就想甩掉這個人。
但沒辦法，每次她想要把人弄走的時候，牧聆就總是用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看著她。
這種眼神，讓慕羽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始亂終棄的渣女。
最終，慕羽還是妥協了。
她讓牧聆留了下來，給她收拾屋子打掃衛生，順便每天去遛狗。
并且在這過程中，充分展露出了資本家的嘴臉，給這位小可憐開出了高達兩千八百塊的月薪。
為的就是讓他能知難而退，趕緊滾蛋。
這天，慕羽又是玩到很晚才回來。
剛到家躺進沙發里，酒還沒醒，就有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她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接通。
“喂……”
“銀狐。”
電話對面是一道音色極冷的女音。
即使已經過了這么多年，即使對方的嗓子似乎有些沙啞。
但慕羽還是瞬間聽出了打過電話來的人是誰。
酒都醒了。
“鬼狐！”她咬牙切齒的開口。
“你給我打電話做什么？”
一邊說著，她還是迅速的翻了個耳機戴上，又退出通話頁面，打算給舒瀾和灰鐵三角洲的網絡技術組發消息，調查鬼狐此時的IP地址。
鬼狐緩緩的嘆了一口氣，“你不用找人查我的位置，找不到的。”
聞言，慕羽動作一僵。
“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531病毒是洛矜弄出來的！”
“什么？”慕羽瞬間驚了一下。
鬼狐說道：“是他弄出來的！我不是叛徒，他才是叛徒！”
聽了這話之后，慕羽的第一反應是覺得不相信。
老師怎么可能是叛徒呢？
他才是灰鐵三角洲的主人，有什么理由做這種事？
而鬼狐也知道慕羽心里在想什么，毫不猶豫的說道：“你以為他當初丟失的就只是一管干細胞？
不管你們信不信，真正的病毒源頭就在他身上！如果能抽血檢驗的話，一切就清楚了。”
在這一剎那，慕羽身上的酒意消散的無影無蹤。
她心里很清楚，鬼狐是不會說謊的。
慕羽聲音顫抖著說道：“不可能，這里面……肯定有誤會。”
鬼狐冷笑一聲，“你以為當年灰鐵三角洲與華國京城醫學研究院的合作為什么能那么快促成？
一百多個醫學研究人員，其中有六十七個來自灰鐵三角洲，這幾乎是掏空了整個灰鐵三角洲的生物實驗室，除了他之外，誰能做到？”
“不對！當年洛霜白也死在了531爆炸案里！”
“洛霜白？”
鬼狐嘲諷的笑著，“你以為洛霜白真的是灰鐵三角洲少主嗎？他只是洛矜制造出來的、一個洛矜自己的仿制品而已。
只要洛矜想，他可以制造出一百個、一千個來！你以為他真的會在乎？”
慕羽的聲音也同樣冷了下來。
“我不相信。”
“銀狐，你不相信我的話，是嗎？”
慕羽閉了閉眼睛，緩緩說道：“我不是傻子，老師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我能感覺到。”
一個人能裝一天、裝一個月，但他能裝十年嗎？
洛矜未必是個仁慈的人，但卻絕對不可能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你竟然不相信我？！”
慕羽深吸一口氣，“鬼狐姐，我覺得這里面有誤會，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可以回來……”
她一句話都沒說完，鬼狐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不可能！”
“那你打過電話來，到底是想說什么呢？”
對面又沉默了許久。
在這段時間里，慕羽沒有說話。
但灰鐵三角洲的技術組表示并沒有追蹤到鬼狐的位置。
“算了。”
鬼狐仿佛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聲音也低了下來。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灰鐵三角洲的叛徒，如果……如果我死了，就算是遺言吧……我不是灰鐵三角洲的叛徒！”
這句話，她重復了好幾遍。
鬼狐這人，向來自傲，目下無塵。
她從不解釋自己所做的任何事。
但現在，似乎是破例了。
慕羽說道：“你既然不是叛徒，為什么要將事情隱瞞這么多年？”
鬼狐既然認定了老師才是最終主謀，為什么要將事情隱瞞呢？
而且，假如事情真的像她說的那樣，老師必定會想方設法的殺人滅口。
他們有機會能殺了鬼狐，但卻一直沒這么做。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叛徒而已。”
鬼狐說完這句話后，稍稍頓了一下。
“算了，反正我很快就會死了……”
慕羽也沉默片刻，突然問道：“你有名字嗎？”
認識這么多年，她從來都不知道鬼狐的名字。
“沒有。”
鬼狐只說了這么一句，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慕羽靠在沙發上，眼里逐漸浮現出一抹茫然來。
但最終，她還是把這段電話錄音發給了舒瀾。
她相信老師不是這樣的人，也相信老師不會將那么多人的性命視若無物。
她就是相信當初那個把她從泥潭里拽出來的人。
即使鬼狐說的都是真的，即使是死，她也認了。
——
X洲。
舒瀾已經快要登上前往南亞的飛機了，卻臨時收到了慕羽的消息。
聽完那段電話錄音，她沉默了。
舒瀾和慕羽一樣，并不相信鬼狐會在這種時候說謊。
但同樣的，她也不相信老師才是當年531爆炸案的始作俑者。
別人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的。
531爆炸案之后，洛矜受到巨大的打擊，一度出現了記憶錯亂的情況。
洛矜的阿爾茲海默癥，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舒瀾攥著手機，站在原地許久未動。
旁邊21區被臨時調過來的副教官忍不住問道：“舒教官，咱們……咱們現在還去南亞嗎？”
“不去了！”
舒瀾果斷說道：“多派點人去南亞找，我不去了，鬼狐肯定會來X洲的！”
“這……”
“我說了算！”
舒瀾眼睛里隱隱泛起紅血絲，但卻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她沒有任何依據，但在聽到那段電話錄音里，鬼狐說那是她的遺言時，就確定鬼狐一定會來X洲。
她必須在X洲等著鬼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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