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作大哥大嫂的蘇二郎與李氏一臉懵圈中……
冥叔熱絡的上前,“早就想拜會大哥大嫂,感謝你們撫養朵朵,但是朵朵一直不肯讓我見你們。”
說到這還委屈的紅了眼,又擦了幾滴淚。
蘇朵朵滿臉黑線的看著冥叔做戲,暗地裏卻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朵朵一直不肯跟我回去,她娘來接也不理,氣的回去都病了。”
冥叔的聲音還在繼續,說得是熱淚盈眶。
大約是獨角戲不好唱,他就把視線轉移到她身上,“福寶說要報完這三年撫養之恩,看著你們都過上好日子,才肯跟我回去認祖歸宗。”
劃重點,認祖歸宗,就代表產業跟蘇家沒關係了。
說到這,蘇三郎和蘇四妹哪還不明白。
他們巴結二房根本沒用,人家眼前這位才是正主。
爹娘和哥哥們也紅了眼睛,似是沒想到真的能找到她父母,所以一時沒法接受。
冥叔恰到時機的拿出她從裴掌櫃那贖回的金鎖,“匪賊看上了我家資豐厚,盜走金銀不說,還用小女脅迫脫身。”
然後淚流滿麵的握住爹爹的手,“天可憐見的,萬幸有大哥大嫂收養了,不然哪有我們父女相見之日。”
至此,身世來曆,算是塵埃落定了。
爹娘一時為她找到親生父母欣喜,卻又為分離難過。..
兩家團聚,要說體己話,蘇三郎等人自然礙眼了。
冥叔就轉過身,“這位是蘇家三郎吧,我與大哥尚有話要續,還請回避。”
他們一早排演好了,隻是時間可提前了不少。
但是見了幾人拖家帶口,他自然明白了蘇朵朵用意。
這幾位可沒少欺壓二房,對蘇朵朵也萬般嫌棄,他自然沒了好氣。
竹籃打水一場空。
蘇三郎和蘇四妹再無理由待下去,出門後一陣長籲短歎。
到手的鴨子就這麼莫名其妙的飛了……
回頭看著那高門大院,他們還頭一次羨慕二房這般好運。
清理走外人,爹娘神色都緊張起來,哥哥們也是神魂不屬。
“我知道你們對朵朵視作親生,朵朵也離不開你們,所以我不會把她帶走的。”
沒了外人,冥叔也敞開了說話。
爹娘聽了這話,才驚喜的抬了頭。
冥叔善意一笑,“咱們兩家便當親戚走動,一起撫養朵朵,豈不更好!”
哥哥們也高興起來,將她抱起,“朵朵,我們舍不得你。”
爹娘高興的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冥叔就繼續道:“那些不相幹的人,就由我打發,你們全不用出手。”
這話自然指的是上門打秋風的極品親戚。
他冷哼一聲,“我冥家的女兒,也不是好欺負的。”這是在記著前仇。
蘇二郎本來礙於親情,不得不接濟一二,可如今知道是女兒親爹置辦的,他自然不會拿來做人情。
正要說時,冥叔已明了的截住了他的話。
“在外人麵前,咱們自然分兩家,但看在朵朵麵上,還請大哥真的不要跟我生分了才是。”
這是在說他們這恩是一定要報的,隻是不為外人知。
爹娘再不好多說什麼。
冥叔又熱絡的招呼起來,擺了一桌酒席。
“我是個跑商的,不比你們讀書人,說話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冥叔說完自罰三杯,富態的臉,紅得愈加像熟透的西紅柿。
爹娘連連說不會。
也知他們情緒不高,他便轉入正題。
“實不相瞞,自小女丟失後,我夫人就鬱鬱寡歡,我們也沒再有孩子。”
冥叔把話接過,酒杯一放,“朵朵一時接受不了,我不想夫人留在此地傷心,便讓她家去了。”
爹娘卻誤會了,“如今朵朵與你們團聚,自當認祖歸宗。”
冥叔勉強一笑,“什麼認祖歸宗,我本也是孤兒,四處飄零,僥幸積攢了點家資。”
等他們聽得一頭霧水,不解其意時,才道:“剛才不過是堵住外人的口,叫大家少些煩擾。”
爹娘一臉忐忑,卻又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
冥叔虎目一掃,歎息道:“我就這一女,家產自然傳給她。我想過些時日,就帶她到各商號認認門,也幫我分擔分擔。”
這一句後,全家人都沉默了。
蘇朵朵其實也沒辦法,光拉動內需,不是根本解決之策。
再者內部盤壓的勢力,又明暗兩路夾攻,投鼠忌器的,她隻能另尋他策。
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可他們這窮山惡水的,又沒有地理優勢,所以她隻能去外麵打通貿易線路。
她才三歲,爹娘肯定不會放她四處遊走做生意,所以隻能用了這麼個昏招。
新認的爹想傳承衣缽,爹娘就算再舍不得,也不能不同意。
果然爹娘沒有出聲反駁。
桌上又陷入長久的沉寂,冥叔沒再多說,隻招呼吃菜。
麵對滿桌的美味佳肴,一眾卻食如嚼蠟。
蘇朵朵看得心頭不忍,低下了頭。
蘇大郎一事,著實讓她膽顫,為了將敵人的目光盡數從家人身上轉移,她隻能給他們另豎一個活靶子。
他們哪裏會想到,眼前的冥叔是本縣街頭露臉率最高的乞丐。
誰會去注意,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洗漱後會是什麼樣呢?
當然,這裏麵其實也是有故事的。
這冥叔是街頭乞丐的王,因為她幫忙拉線了慈善堂的事,還在中介那裏讓小乞丐領任務,所以暗下成立了一個保護她的組織。
在爹娘的事情後,她派了屠三爺監視,這才意外的發現了冥叔。
小乞丐們有了收入後,都去孝敬庇護過他們的冥叔,冥叔那時吃的是肚圓肥耳的。
當時見了這個好似暴發戶的冥叔,蘇朵朵心裏就轉起了這個主意。
沒想到與他說後,冥叔半分猶豫沒有,當場就答應了。
她治好了他的陳年舊傷,還用丹藥保養滋潤,這才有了紅光滿麵的富態爹。
這事除了內部的一些小乞丐,外人是不知道的,包括與他見過一麵的屠三爺。
糧鋪的事,還有藥膳館一事,讓蘇朵朵想成立自己的情報組織。
而這沒有比整日混跡街頭的乞丐更合適的,當然她出門做生意也就有了幌子。
“福寶,你娘病了。今兒咱們也見麵把事說了,不若先給爹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