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二姐，真的多謝你。”周凝姝拿出手帕，擦拭著眼淚。可這眼淚，終究是止不住的落下。
“我也沒有為你做些什么，這日子總是要自己過下去才是。”
周凝姝抽泣著點頭，“嗯，我會的。”
“都會過去的，會好起來的。”
“嗯。”
盧顏華離開雪嫣園后，便去了寧國公府，去看望祖母和大伯母。
聽雨軒
盧老太太前些日子著了風寒，一直臥病在床，人也沒有精神，總是蔫蔫的。
盧顏華來時，林氏正喂她喝藥。
盧老太太面露難色，一副痛苦表情，“這藥喝了也有幾日了，也不見好。真是年紀大了。”
“母親切不可這樣說，您就是著了風寒，過幾日就好了。”
盧顏華人剛到寢室外，便聽到了這話，隨后笑呵呵的走進來，“祖母，孫女來看您了。”
聽到盧顏華的聲音，老太太立刻眉開眼笑，精神都好了起來，“顏華來了。”
“祖母。給祖母請安，給大伯母請安。”
“快來坐，別多禮了。”
盧顏華坐在了床榻邊上，見林氏手中碗里的藥，還有小半碗，便接過來，哄著老太太，“祖母，良藥苦口，不喝藥病怎么能好呢？”
“好！祖母都聽你的，喝就是了。”
“這才對嘛。”
盧顏華一口一口的喂老太太喝下，隨后將空碗遞給林氏，林氏呈上蜜餞，盧顏華拿起一個蜜餞遞到了老太太嘴里。
“還苦嗎？”
“不苦了，甜得很。”
“祖母，您可要長命百歲才是，以后要乖乖喝藥。”
“好！祖母一定要長命百歲。”
“嗯。”
盧老太太拉過她的手，問道：“去看過凝姝了？”
“嗯。她與孩子都挺好的。”
說起周凝姝，盧老太太對她還是有幾分愧疚的。畢竟當初，是她選中了她，這才讓她嫁給了盧衡棟。
本想著這孩子是個不錯的，性子也沉穩懂事，能與衡棟好生過日子。可誰知竟出了這種事，留下她們孤兒寡母，著實可憐。
“這孩子，真是不錯。”
“祖母與大伯母眼光一向很準的，凝姝她會想明白的。”
盧老太太倒不擔心她會生出什么是非來，畢竟是自己看中的人，她絕不會看錯。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她們母女，特別是舒怡。
“以后若是有什么宴席，也帶著她去參加，多出去走走，別總是待在府里，悶得很。”
林氏點頭應下，“兒媳記住了。”
“顏華，聽說前些日子炎王妃去過你們府上？”
“是啊！祖母，不過也沒什么事，你們也不用擔心。”
盧老太太活了大半輩子，有些事自然看的明白。“顏華啊。皇家的事，朝堂上的事，你切不可插手。婉兮更是如此，女子不可干政。”
“祖母放心，我與姐姐都清楚，絕不會干涉這些事。”
“陛下與信王乃是一母同胞，皆是先皇嫡子，自幼感情深厚。但在皇家，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有些時候，你甚至沒有察覺到，它就已經變了。”
盧顏華茫然的望著她，“祖母，我……”
“你與婉兮是姐妹，雖不是一母同胞，但勝過一母同胞的姐妹。你們都是盧家女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你們該明白的。”
“我們都明白的，祖母。祖母放心，我與姐姐，永遠都是最親的姐妹，永遠都不變。”
盧老太太意味深長的笑著，很多事早已不在她的掌控之內。如今的范陽盧氏，也不再是當年的范陽盧氏。
而她一手帶大的兩個孫女，更不再是當初的盧顏華與盧婉兮。很多事都變了，不知不覺中就改變了，意識到的時候，什么都晚了。
盧顏華眉心低下，手心冒出冷汗，大腦一片空白。
可后知后覺中，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難道祖母看出了什么？
盧顏華緊張到像是一根緊繃的弦，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甚至感受到周圍的氣息都凝固了一樣。
可盧老太太依舊是一臉慈愛的看著她，她好像又什么都沒有看出來一樣。
盧顏華腦海里閃現過多種可能性，甚至是她已經猜到我們，不是原本的盧顏華與盧婉兮了。
可下一刻，盧老太太笑道：“好！這便很好了，往后多回來看看祖母。祖母這段時日，總是會想起你們之前的樣子。”
“我知道了，祖母，以后一定會常回來。”
“婉兮在宮里，身為皇后不能隨意出宮。我這把老骨頭了，也出不了門。”
“祖母別這么說。”
“沒什么，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趕緊回王府吧。”
“好！那孫女便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望祖母。”
“嗯。”
林氏同她一道出去，送她到府外。
“你祖母現在年紀大了，也喜歡嘮叨，有些話你也別放在心上。”
“放心吧！大伯母，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林氏拿盧顏華當親生的，畢竟是自己長大的孩子，有些話也不會瞞著她。“你祖母年紀大了，現在也出不了門，總是掛念著婉兮。婉兮不能出宮，也實在是……”
“大伯母的意思，我明白了。”
“好。”
次日盧顏華便進了宮，將此事告知了盧婉兮。
“姐，你說祖母會不會發現我們變了，我們不是當初的盧婉兮與盧顏華。”
盧婉兮面色從容，甚是冷靜。在宮里這么多年，自然也就養成了處變不驚的性子。
“真正的盧婉兮盧顏華，都是她疼大的孩子，若是真的發現我們變了，這也很正常不是。”
盧顏華卻莫名的忐忑不安，總覺得哪里不太對。“祖母若真的發現了我們不是原來的盧婉兮盧顏華了，她會怎么做呢？”
“祖母不會做什么，只會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在世人眼中，我們就是盧家的女兒。我現在是大齊皇后，母儀天下的皇后，你是信王妃，這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了。即便是為了整個范陽盧氏，祖母都要將這個秘密，永久的隱藏下去。”
“是啊！你已經是皇后，我已是王妃，這一切都不能改變了。而原來的盧顏華與盧婉兮，也不可能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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