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今天的我依舊沒有退役[重生] > 第 437 章 [抽獎]佛羅倫薩-奧古斯特與過去
  “除去那些眾所周知的、一年四季都擁有大量客流量的旅游景點,佛羅倫薩真的是個很安靜的城市………我甚至更愿意稱呼它為小鎮。”

  意大利,羅馬中心體育場,當外界正處于單打三開始前的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時,德國隊的休息室內,在奧古斯特的徐徐道來之下,又揭開了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我在佛羅倫薩的生活還算不錯,”奧古斯特說,“我說過了,在安娜這是德特里希隊長的堂姐的名字在安娜的幫助下,我完成了改頭換面的偽裝,我并不畏懼于外出,當然也不可能滋生出什么人群恐懼癥。”

  那個時候,如果非要說奧古斯特在“害怕”什么,在“小心”什么,當然還是他擔心自己會給安娜帶來麻煩。

  所以,在最初的時候,在做好了偽裝后,奧古斯特只會在安娜家的附近活動。

  漸漸的,當發現周圍的人只把他當做了“安娜尼克拉斯的友人的長輩”誰叫他的其中一項偽裝,就是幾乎將大半張臉都完全擋住的絡腮胡子呢?奧古斯特便擴大了自己的活動范圍。

  佛羅倫薩是值得看一看的,在安娜這個本地人的幫助下,奧古斯特先是去了那些雖然值得一看,卻因為時間的限制,除非是價錢更高的本地深度游,不然并不會被旅游團列入其中的特色景點。

  理所當然的,在這些地方,人流量并不是很大。

  在這之后,奧古斯特又開始探訪那些真正被外人所熟知的旅游勝地。

  繼而

  ……在一個小小的意外之后,他更加意外的遇到了那個與他同齡的意大利人,并且更更意外的,被安吉洛比安奇一語道破了身份。

  那大概是他來到佛羅倫薩的……十多天以后了吧。

  德國隊的休息室內,奧古斯特道:“安娜所給我做的偽裝是這樣的………首先,由于正值八月夏日,在腰腹以及大腿的部位覆上一層厚厚的硅膠材料,加以固定后,再穿上及膝的遮身大衣,以達成增肥換形的效果在夏天,這樣的計劃是不成立的。”

  所以,只能把功夫花費到那張露在外面的臉上了。

  休息室內,奧古斯特指著自己面頰的相應部位,一邊比劃著一邊解釋:“首先,是完全讓人看不出來的、使用真人的發絲所制造的深黑色假發,再來,安娜在我的臉上貼上了一些類似于仿真皮膚的硅膠,進行臉部的整體增肥,之后,為了防止被人看出破綻,又在我的臉上……”奧古斯特的指腹滑過自己的面頰,沿著自己的臉部曲線,從右邊的耳垂一直劃到了左邊。

  “絡腮胡,”奧古斯特道,“在為我的眼部以及額頭畫出皺紋后,安娜為我黏上了同樣取自于真人毛發的絡腮胡,最后,因為正值八月夏日,陽光刺眼,再戴上一副足以遮住我這雙藍色眼睛深黑色墨鏡,我的偽裝便也完成了。”

  臨出門前,安娜尼克拉斯還專門為奧古斯特找來了一條薄料極薄、過于肥大、長到拖地的褲子一條足以蓋過鞋跟的褲子。

  安娜尼克拉斯是這么說的:聽著,奧古斯特,我知道,在人群中,高個兒的那個人一定會非常醒目,但是,既然你我都認不出鏡子里的那個人是奧古斯特沃爾夫,這時候,再穿一雙增高五厘米的鞋子,是不是就可以讓你更加地遠離奧古斯特了呢?

  大概也和身為畫家的身份有著或多或少的關系,安娜尼克拉斯的化妝技術非常高超,哪怕是在極近地貼著鏡子后,在那個于戴上墨鏡后變得極為暗色的視野里,奧古斯特也完全認不出來,鏡子里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而他遇到安吉洛的那天下午,從各種方面來說,都是一個在各種意外的奇特匯聚下,最終所形成的奇特巧合。

  盡管佛羅倫薩是一座美麗而安詳的城市,但是意大利的小偷可謂是世界知名,哪怕當時的奧古斯特并不是身在人流密集的首都羅馬,而是更為偏遠的佛羅倫薩。

  換句話說,那一天,不過是因為墨鏡上被濺上了冰水,而奧古斯特準備摘下墨鏡、稍作擦拭

  ……一個低頭的功夫,墨鏡就被人光明正大的“搶”了。

  奧古斯特:“………”

  望著那個迅速遠去的背影,在臉上和頭上都被厚厚的偽裝所覆蓋時,奧古斯特無法去追,而當他發現,附近并沒有什么售賣太陽鏡的店鋪時

  這才是奧古斯特選擇了遠離大道,來到了人流量較少的沿河湖邊,并且意外碰到了安吉洛比安奇的根本原因。

  “等等等等”菲克按捺不住地打斷了對方,在奧古斯特做出了“請說”的手勢后,迫不及待地舉手提問,“所以,你們的相遇不是在旅游景點,也不是在什么……呃,賓館附近,而是在不被游客所青睞的沿河湖邊?”

  奧古斯特點頭。

  菲克撓撓頭:“比安奇去那邊干什么……”

  干什么

  覺得有趣一般,奧古斯特的唇邊浮現起了若無若有的淺笑。

  他說:“安吉洛在釣魚。”

  是的,釣魚。

  佛羅倫薩是一所充滿古典韻味的城市,并不是以美麗壯觀的自然景色而出名的,游客們大多會選擇去參觀那些由先人遺留下來的藝術奇跡,諸如圣母百花大教堂、學院美術館、領主廣場等地,而這樣并不算獨特的長長河流,這般渾然天成的自然景地,則是只有當地人或者久住此地的人才會來的“偏僻的地方”。

  奧古斯特是個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人,在發現附近只有各種小吃店以及紀念品店后,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結束今日的行程,然后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地圖,選擇了另一條并不被旅游線路所喜愛的歸家道路。

  那是一條長長的河,幾乎橫跨過大半個佛羅倫薩,河旁是綠蔭幽幽的草地,繼而是一個長長的斜坡,斜坡之上才是鋪滿陳舊石板的大道,而在這條足有數米寬的大道的對面,則是一棟棟姿態不同的平層小房。

  遭到高達千萬人次之多的聯合抵制與謾罵,這無疑是一件糟糕透頂的事情,但是意外獲得了一個如此安詳而平靜的假期,這同樣也是意外之喜;墨鏡被人所偷,這確實非常的倒霉,但是在陰差陽錯之下,他發現了這樣一條如詩如畫的寧靜河道,這似乎又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午后的暖陽炙烤著大地,滾燙的熱風吹起了半長的鉑金發絲,蔚藍色的眼底暈開了幾抹輕松與愉快,奧古斯特踏上了這條幾乎廖無人煙的僻靜河道。

  午后三點,正值炎熱,當地人鮮少外出。

  沿著這條大道,走了百米不到后,奧古斯特便看到了一條窄窄的石板階梯,這條由不甚整齊的石板所鑄造的長階就在他的左前方,直直地通往地勢更低的下方河道,縱向的鋪在了那長滿青草的斜坡上。

  這無疑是一條專門修出來的道路,以供人們下到河旁,而不是踩著多少有些實濕滑的草坪一路向下。

  河邊總是比較涼快的,奧古斯特必須得說,雖然他的這一套偽裝很成功,但是這真的讓他感覺很熱很熱,仿佛在臉上扣了一個厚厚的蒸籠。

  所以,由被日光烘烤的發燙的大地,向著濕氣氤氳的河畔走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那條由石板所鋪成的臺階很窄,其上的每一條裂紋,都仿佛流淌著歲月的年輪。

  沿著這條布滿了古老痕跡的階梯,奧古斯特下到了河畔旁,他踩在被風吹舞的草坪上,情不自禁地就閉上了眼,然后露出了一絲微笑。

  寧靜。

  涼爽。

  愉快。

  這就是他此刻的全部感受。

  駐足小會后,他開始沿著河流行走,然后………大概走了多久呢?他看到了一個人,并不怎么講究地席地而坐,這個人戴著一頂大大的帽子,手中握著一柄釣竿,而釣竿的尖部,則被那不斷流動的清澈河水所覆蓋。

  “那就是安吉洛比安奇了。”休息室內,奧古斯特說出了這個理所當然的答案,然后他半覆住嘴唇,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才繼續敘述道。

  “現在想來,我仍然覺得安吉洛的觀察力真的太可怕了。”

  早已穩坐世界第一,奧古斯特毫不猶豫地使用了“可怕”這樣的詞匯。

  他說:“遠離人群的僻靜,暖陽一般的清風,自然風光的優美,總是能在某個特定的時刻,讓某個特定的人感到仿佛被凈化的愜意輕松……”

  那時的奧古斯特就是這般,他的心情忽然就變得很好,好到在看到“竟然有人在釣魚”這幅畫面時,突然就對釣魚有了點興趣。

  當然,也只是浮于表面的興趣而已。

  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奧古斯特靜靜地觀察著這個人,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全歐洲的媒體都在瘋狂地找他呢;與他現在的困境即使他的偽裝已經足夠成功,墨鏡被偷的事實,還是讓這個考慮周到的男人選擇了暫時地避開旁人。

  長河,流光,清風,昆蟲的鳴叫,釣魚的當地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寧靜與美好。

  就像是觀看著一副恰好符合心意的畫作,靜靜地旁觀了一會之后,奧古斯特準備繞開這個這個人,繼續向著安娜的家中進發。

  然而,就在他準備這么做的時候

  那個人開口了,以一種非常不友好的態度。

  “你吵到了魚。”

  這個完全陌生、但是聽起來非常年輕的聲音說。

  “你打擾到我了。”

  這個人的聲音中滿是不悅。

  奧古斯特:“………”

  當時,奧古斯特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人真喜歡釣魚”,隨后,奧古斯特的第二反應,是“這個年輕人有些大膽,畢竟他現在的裝扮是一個看起來還有些兇惡的絡腮胡大漢”。

  然而,也只是看起來比較兇惡而已,在大多數時候,奧古斯特都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于是他刻意控制著、放輕了自己的腳步,然后走到了這個人的身側。

  “很抱歉打擾到你,我現在就走。”奧古斯特態度很好地道了歉,為了禮貌,他還特意地半蹲下了身,以與這個坐在草坪上釣魚的人視線相平。

  所以,當這個釣魚的人抬了抬那過大的帽檐,不耐轉頭的那一瞬間

  ……奧古斯特從這個年輕人的臉上看到了停頓,隨后是驚訝,繼而又變成了那種煩躁的不耐。

  而奧古斯特也是非常驚訝的,因為,作為一個會上網的現代人,他認識這張臉;而作為一個職業的乒乓球運動員,他也認識這個人。

  安吉洛比安奇。

  這個釣魚的年輕人竟然就是那個安吉洛比安奇,那個僅憑著一張臉就足以讓無數人瘋狂尖叫,在收到無數待遇極高的職業橄欖球隊所拋出的橄欖枝后,又轟轟烈烈地宣布了他要進軍職業乒壇的安吉洛比安奇……

  非常奇特的,奧古斯特感到了幾分仿若黑色的黏稠幽默,在想到此刻的他竟然多少和這個比安奇苦命相同的時候。

  奧古斯特依稀還記得

  ……在搭乘前往希臘的飛機之前這是本次奧運會的舉辦地在某一天的訓練結束后,看熱鬧一般的,菲克還提起過這個人。

  嘿,菲克興致滿滿地說著從網絡上看到的趣聞,意大利又鬧笑話了,還記得那個安吉洛比安奇嗎?從他決定要打職業乒乓開始,差不多快一年了吧?然而他所取得的成就,和他在橄欖球界的時候根本就無法相比……那些人也真是的,這都嘲諷了一年還沒嘲諷夠,反而越發變本加厲了………你們猜發生了什么?這次的奧運會,參賽名單明明早已被報上去了,意大利人卻在網上發起了一個安吉洛比安奇是否應該獲得一個參賽名額的投票活動我是說,這怎么可能是好意呢?這簡直就是一場除了比安奇本人會“遭殃”外,所有人都在趁機湊熱鬧的狂歡,意大利乃至歐洲的體壇媒體們真是應該感謝這個比安奇,如果沒有他,該少了多少新聞啊。

  當時,奧古斯特只是把這件事當做一件“聽聽就好了”的事情來看待,他當時只是想,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哪怕安吉洛比安奇確實在幼時就接受過一定的乒乓球訓練,但是,作為一個在即將十八歲時才真正轉業的人,他怎么可能在職業乒乓球的領域內取得多少成就呢?

  正當奧古斯特的腦中迅速回放著與安吉洛比安奇相關的信息時,他卻聽到了一聲鼻音的低嘲。

  下一秒,這個熟悉的陌生人,說出了一句讓奧古斯特頓時怔住的話。

  “哈,”手中握住釣竿的意大利人,他的喉間溢出一聲嗤笑,用那雙淺灰色的眼睛,打量著這個上了年紀的絡腮胡大漢,“奧古斯特沃爾夫……”他將這個并不復雜的名字拆分解剖,出口的吐字帶著一種奇妙的韻律,讓人本能的感到不妙。

  安吉洛比安奇說:“奧古斯特沃爾夫,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看到你,那些媒體都是廢物嗎,竟然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你。”

  奧古斯特:…?

  奧古斯特:……?!!

  不可否認的,奧古斯特的心里有一瞬間的驚慌,當然,這樣的驚慌不過是一閃而逝。

  下一刻,奧古斯特刻意改變了自己的音色,像是含著痰,又沙啞又渾濁。

  臉上生出皺紋的絡腮胡大漢這般說:“奧古斯特沃爾夫?你是在說我嗎?”

  然而,不過是這樣反問了一句,在安吉洛比安奇那仿佛看笑話的嘲諷眼神下,奧古斯特就知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他是真的被認出來了不是試探,這個意大利人很肯定,他就是那個奧古斯特沃爾夫。

  奧古斯特:“………”

  他只能試著盡快補救,比如…比如………呃,安吉洛比安奇既不缺知名度也不缺錢,所以……嗯,比如,給這個被無數人嘲諷貶低的意大利人,一點點和乒乓球有關的指導…?

  正這么想著

  “好了,沃爾夫,我對你和你的國家都不感興趣,我說了,不要讓我重復第二遍,你吵到了魚,你打擾到了我,如果不想讓你的身份泄露,你最好趕緊給我滾蛋。”

  奧古斯特:“………”

  奧古斯特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切身體會到,媒體口中的“這個年輕的混小子簡直是目中無人、傲慢自大的典范!!”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奧古斯特卻不能走,因為有一個問題是必須被搞清楚的。

  “你……能不能請你告訴我,你是怎么認出來的?”奧古斯特低下眼,看了看這一身連他自己都快要認不出來的打扮,如果不是在面對鏡子時,連他自己都感覺被鏡子倒映出的那個人萬分陌生,他又怎么可能會放心的出來?……即使現在少了那副墨鏡,也不至于會被人斬釘截鐵地、以堪比光速的速度認出來才對,畢竟,那副墨鏡并不是最關鍵的,不過是再加一層保險的錦上添花而已。

  而安吉洛比安奇,這個奧古斯特并不是非常熟悉卻非常有名的陌生人,只是擺出了那種奧古斯特不時就能在照片或視頻中看到的神態有關于這點,要感謝熱愛八卦的菲克霍夫曼,盡管奧古斯特只是在菲克將手機遞過來時看過幾次,但是有著這種銳利而堪稱沒有任何缺陷的外在皮囊、再加上那種仿佛可以倨傲萬物的傲慢氣場………安吉洛比安奇確實是“被神所眷顧的安吉兒”,他是一個如此有侵略性以及攻擊性的男人,只是掃過一眼,便不會被輕易的遺忘。

  奧古斯特盡可能的釋放出自己的友好。

  而對面的意大利人并不想接受這樣的友好:“哦,當然了,”他的口吻敷衍而又糟糕,“為什么看不出來?你以為我的眼睛只是擺設嗎?”

  奧古斯特平和地解釋道:“可是,憑借著這幅打扮,我已經在這座美麗的城市里,光明正大了游玩了許久。在這期間,不乏人口茂密的地方,我更是時不時地還能聽到某些游客在談論與乒乓球相關與我相關的事情,而即使是這樣的他們,都不曾認出他們身旁的這個留著絡腮胡的大漢,就是他們正在談論的奧古斯特沃爾夫………比安奇,我只是想知道,我的這一身偽裝到底是有著什么致命的破綻,才可以叫你一眼看破,畢竟……”

  就連我自己在照鏡子時,都覺得那個做出與我一樣的動作的人非常陌生這樣的一句話尚且沒有被奧古斯特說出口,就聽到那個腔調緩慢、很是倨傲的聲音又說。

  “哦……”安吉洛比安奇懶懶地壓了壓眼皮,半瞇起了那雙淺灰色的眼,奧古斯特必須要承認,媒體們也不是只會造謠搞事的,畢竟,這雙眼睛的確如無數媒體所報道的那樣,那是最最珍貴的淺灰色澤。

  然而擁有這雙珍貴眼睛的主人,的確有著非常糟糕的脾性。

  他只是惡意地笑了起來:“雖然你說了這么多”十九歲的安吉洛比安奇道,“但是,我為什么要浪費自己的時間、好心地將答案告訴你呢?”

  奧古斯特:“………”

  仍然維持著半蹲在地的姿勢,奧古斯特收起了那被茂盛的絡腮胡覆蓋的不甚清晰的笑容,漸漸皺起了眉頭。

  向著河流的上游方向,這個對外風評極為兩極化的意大利人,傲慢地點了點下巴。

  “滾蛋吧,沃爾夫,我說過了,你打擾到了我,不要再讓我浪費更多的時間了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在這里對吧?”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句威脅。

  沉默片刻后,奧古斯特站了起來,以一種俯視的角度,靜靜地看著這個不太配合的意大利人。

  安吉洛不以為意,只是哼笑一聲,手指一抬,指向前方:“還不走嗎?”

  半響,鞋底摩擦草坪的婆娑聲響起。

  奧古斯特走了。

  然而,第二天,奧古斯特又來了。

  并不是因為他想和安吉洛比安奇發生一些更深層次的交流,或者是他這個人見人嫌的“罪人”想要“搭訕”這個同樣飽受媒體“欺凌”的同齡人………只是,如果他的這一身偽裝真的有什么很大的問題,或者有什么致命性的破綻,那么,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里,要不然,他只能選擇閉門不出,要不然,他就只能選擇將這身已經出現破綻的偽裝再更進一步。

  奧古斯特并不想把更多的麻煩帶到佛羅倫薩這座美麗而又安詳的城市里,更不想將這樣的麻煩帶到安娜的身旁。

  奧古斯特想知道,意大利人的一語道破,是否只是一個巧合。

  于是,他又來了,他佩戴上了足以遮住雙眼的墨鏡,并且還特意地換了另一身打扮,從一個絡腮胡的大叔,變為了因為感冒而不得不佩戴口罩的中年人士,他變更了假發的顏色與增高鞋的厚度,臉部的胖瘦與自身的體格也有了稍許的不同。

  然而

  仍然在同一地點釣魚的某位意大利人,毫不客氣地嘲笑道:

  “哈!你有病嗎?”

  奧古斯特:“………”

  奧古斯特是真的不懂了,在他自己都覺得絡腮胡大漢與中年病患是兩個人的時候,這個意大利人是怎么才能如此迅速而果斷地、把他給認出來的?還是說這個地方是安吉洛比安奇的地盤,不可能有第二個陌生人經過?

  于是,奧古斯特又問了一遍,他的心中并沒有不悅與惱怒,他只是想尋求答案。

  用著這幅明明做出了改變、卻依舊被這個意大利人一口道破的新打扮,奧古斯特再一次地問:“所以,比安奇先生,你能不能好心地告訴我,我究竟是在哪里露出了破綻?”

  這是奧古斯特第一次見識到了安吉洛比安奇的隨性。

  大概是被“這個蠢貨竟然在今天特意又換了一身打扮、特意又跑到我的面前表演”這件事情給娛樂到了,心情很好的意大利人,果斷而痛快地選擇了將答案公之于眾,與昨天那個口出惡言又不配合的混賬相比,簡直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于是,奧古斯特聽到了一個讓他非常不知道該說何是好的回答。

  十九歲的安吉洛比安奇是這樣說的,他先是猶如施舍般的“稱贊”了他。

  “沃爾夫,你的執著真是讓人感到厭煩,”這個年輕而俊美的意大利人,半嘲半諷地揚起了唇角,“你為什么不稍微動一下你那恍若生銹的腦子呢?我明明在昨天就已經將答案擺在了你的面前這只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你這么好認,誰會認不出來呢?……哦,好吧,”敏銳的察覺到了德國人的不悅,心情正佳的安吉洛并沒有計較,他頗為大方又解釋了幾句,“看起來,這樣的答案大概無法讓你感到滿意,那么,如果非要找個理由沃爾夫,你的眼神很特殊,只要看過一次,就讓人印象深刻。”

  眼神…?

  這樣的答案實在太玄學了,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他在那天并沒有佩戴墨鏡嗎?可是這仍然無法解釋,安吉洛比安奇,為何又能在今天果斷地二次道出他的身份,要知道,剛才,可是在大概相距十米的時候,他就聽到了這個意大利人瘋狂的大笑,然后就是那句嘲諷意味極濃的“你有病嗎”。

  “眼神很獨特…?”有問題就要問,奧古斯特也這么問了,他并不認為擁有一雙蔚藍色的眼睛是一件多么獨特的事情,畢竟……好吧,感謝他的父母吧,在這數以億計的人口中,他的這幅無法由自己所決定的外在皮囊,的確還是偏上等的,但是,眼睛?在歐洲,擁有一雙藍色眼睛的人絕對不少,并無法成為判斷a就是a的作證。

  “比安奇,能請你進一步的為我解答疑惑嗎?”奧古斯特繼續詢問著,耐心地等待著安吉洛的回答,但是這個意大利人卻沒有再回答他。

  事實上

  安吉洛覺得這個人挺煩人的,他突然就感到了有點意興闌珊他覺得這個沃爾夫是個挺無趣的人,明明是有著那么恐怖的眼神的一個人,他怎么可能不印象深刻呢?而擁有著這種仿若怪物一般的眼神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這么無趣呢?

  但是他還是對這個已經經受、也正在經受人群暴力的德國人煩的不行嘿,他當然不是個與世隔絕的斷網青年!他當然知道在這個德國人的身上發生了什么。

  安吉洛并不覺得奧古斯特沃爾夫很可憐,他只覺得那群德國人很有病。

  依舊是用著那一套獨屬于他的腦回路,安吉洛比安奇大言不慚地表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基本上,所有人的眼睛都只是擺設所以,沃爾夫,你的擔憂是多余的,你的偽裝非常成功。”

  這……

  這樣回答聽起來很是敷衍,但是奧古斯特卻覺得這就是這個意大利人的真心話。

  安吉洛:“好了,特別饋贈到此結束,沃爾夫,我要釣魚了,離我們遠點。”

  奧古斯特一頓:“我們…?”

  安吉洛指指自己:“我,”又對著波光粼粼的水面點點下巴,“和魚。”

  奧古斯特:“………”

  奧古斯特在道謝后走了,理所當然的,他只得到了一句“快點滾蛋”。

  然而這并不是結束。

  又是不同的一天,坐在老位置的安吉洛有點暴躁了,他想,一定是他的好心與大度給了這個德國人什么奇怪的錯覺。

  “你怎么又來了?”大天使先生的口吻非常不滿,“昨天的那個答案還不夠嗎?”

  “是不夠。”奧古斯特脾氣很好地表示。

  安吉洛:“……你不僅有病,”他語氣涼涼地說,“腦子也不好使。”

  奧古斯特只當沒聽到,他只是說:“昨天回去后,我對著鏡子看了半天,卻實在無法察覺,我的眼神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哦,”安吉洛揮手趕人,“那你繼續去照鏡子,和我有什么關系。”

  奧古斯特點頭道:“是沒關系,”然后他便微微地笑了一下,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仿佛不把安吉洛當人看,“所以,我只能認為你的觀察力或許有些與眾不同,能發現一些其他人注意不到的細節我只是想再問一下,昨天的時候,我佩戴了墨鏡,你又是怎么在數米開外的地方,就把我又認出來的?”

  安吉洛真的覺得這人好煩啊,自說自話的模樣真討厭啊。

  于是安吉洛選擇了從水桶中拿出一條魚,毫不猶豫的甩了奧古斯特一臉。

  下意識伸手抓魚的奧古大大:“………”

  他抬起眼,對面的意大利人冷笑囂張。

  繼而

  隔日,當奧古斯特再次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草坪與溪流如舊,卻沒有絲毫人跡。

  奧古斯特站在原地,放眼四望,草坪、河流、斜坡、道路……這一切都在,只是人不在。

  并沒有因為某個意大利人的消失不見就去尋找,或者選擇離開,奧古斯特只是掃掃草坪,席地坐了下來,他注視著面前徐徐流淌、粼粼波光的水面,在腦中想著特意去搜尋的那些和安吉洛比安奇有關的資料………

  真的是個任性妄為的臭小鬼。

  生日在五月五日的德國人,在心中對僅僅比他小兩個月,生日在七月七日的意大利人做出評判。

  再來

  三日后,依舊是這條長河,卻是不同的地點,奧古斯特又看到了那個意大利人。

  這一天的時間是夕陽西下,落日昏黃。

  今天的意大利人似乎心情很好,好到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奧古斯特又恢復了那身絡腮胡的大漢打扮竟然主動地和他打起了招呼。

  “喲,”安吉洛比安奇懶懶地招了招手,“沃爾夫,又見面了。”

  奧古斯特走了過去,坐在了安吉洛比安奇的身旁。

  “看起來,你心情不錯?”

  “嗯哼。”安吉洛輕哼了一聲,承認了他心情很好的這個事實,卻并沒有多加解釋。

  奧古斯特語氣平和地問:“所以,我是不是能趁機提問些什么了?比如說,第二次,你是怎么把我認出來的?”

  今天的安吉洛比安奇并沒有帶著他的魚竿和鐵桶,仿佛只是懶洋洋的過來消磨時間。

  聽到這個熟悉的問題,安吉洛半側過身,他撐著臉,左腿放平,右腿曲起,他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這個態度平和的德國人,回答的腔調中帶著一種散漫的慵懶,隨口就回答了這個在幾天前被他拒絕回答的問題。

  “因為你走路的姿勢。”

  …走路的姿勢?這又是一個讓奧古斯特沒有想到的答案。

  他低下頭,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雙腿與雙腳。

  “我……”奧古斯特收回視線,側過頭問,“我走路的姿勢很特殊嗎?”

  “你好吧,你們總是喜歡問這種愚蠢的問題,這只是需要看上幾眼的事情,”安吉洛打了個哈欠,“我說過了,除了我,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的眼睛都只是擺設………時間間隔太近了,如果你的前后兩次現身,期間的間隔在數天以上,我大概無法認出你,因為那些無用的記憶不會在我的腦子里停留太久,但是,雖然你換了一副判若兩人的打扮,甚至你的體格也有了些微的變化你還是你,那些小細節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所以我能認出你。”

  奧古斯特:“………”

  奧古斯特聽明白了。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時,用著一種格外奇妙的口吻說。

  “你真可怕。”

  安吉洛:“是你們太沒用了。”

  奧古斯特:“我算是明白,你為什么被稱為能看到場中一切的四分衛了。”

  安吉洛又露出了不悅:“這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奧古斯特:“所以,你為什么會選擇打乒乓球?”

  這……

  安吉洛沒有再回答,每一次的對話都非常的簡短,而今天的對話便到此結束。

  而當奧古斯特沃爾夫與安吉洛比安奇都依舊駐扎在這座名為佛羅倫薩的城市時,短暫的對話是可以不斷“出生”的。

  又是嶄新的一天,又是一天的午后,又是那一條清澈的長河,不出所料又或者是在意料之中的,奧古斯特又見到了安吉洛。

  依舊在釣魚的安吉洛。

  奧古斯特走到了他的身邊,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在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后,掃了掃那滿是塵埃、又青草遍布的地上。

  奧古斯特坐下了。

  而今天的意大利人似乎心情不好,或者說是不好不壞,對于不請自來的“客人”。安吉洛比安奇又露出了幾分厭煩。

  “你讓這里的空氣都變得渾濁。”安吉洛比安奇道。

  奧古斯特卻沒有感到惱怒,他只是側過頭,帶有熱浪與濕氣的清風佛過他鉑金色的短發,也帶來他隱含笑意的回答。

  “我”奧古斯特說,“我只是來這里看風景。”

  十九歲的安吉洛比安奇:“………”

  安吉洛也臭了臉,這個人有點臭不要臉。

  再后來

  一天、兩天、三天……

  同樣是飽受外界批評與群眾攻擊的兩人,繼續保持著這個模式。

  當然,有時候,或者說總是,奧古斯特總是無法在“原地”找到安吉洛比安奇。

  然而,佛羅倫薩的河流并不多,湖泊更是少,只要他沿著為他所知的這條河,繼續走一走,逛一逛,便總能在某個不經意的抬眼回眸間,看到那個被他漸漸熟悉的身影。

  于是,又是一天,又是夜幕降臨之前的夕陽落日

  當身旁傳來了青草被人踩踏的“滋滋”聲,當自己的身前被投下陰影,當身邊半米外的那片空地向下凹陷……

  安吉洛:“………”

  安吉洛覺得好煩啊,這個人每天都沒事做的嗎。

  安吉洛也這么問了:“你每天都沒事做的嗎?”

  奧古斯特抬抬眼,原封不動的將這句話還了回去。

  “一個幾乎在每天下午都來釣魚的人比安奇,你每天都沒事做的嗎?”

  對此,安吉洛只是哼笑了一聲,然后毫不客氣地揭人傷疤。

  “現在還是假期,”安吉洛說,“大賽之后的假期總是比較長的,意大利的開訓日期在九月中旬即使我沒有參加本屆的奧運會,意大利隊內對所有的球員都是一視同仁的。”

  奧運會,對于“被抨擊進行時”的奧古斯特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敏感詞。

  但是德國人的神情依舊很平靜,他甚至還友好地與這位國籍不同的同行交流了起來。

  “我們就比較慘了,”奧古斯特道,“回國之后,我們僅有三天的短假,然后全隊就又開始了訓練,為了”

  “這是對你的失敗的另一種彌補措施,”把玩著手下的青草,安吉洛發出了一聲嗤笑,“還有,不是我們,是他們沃爾夫,你并沒有回國,你擁有的是不知期限的長假,而不是僅有三天的短假。”

  安吉洛觀察著奧古斯特的神色。

  然后他想,這個德國人果真是個怪物。

  于是,安吉洛笑了起來:“嘿,你的表情真有趣。”

  奧古斯特做出了傾聽的姿態。

  安吉洛道:“你是為什么才能這么平靜呢?”

  奧古斯特反問他:“這是我比較想問你的問題安吉洛比安奇,”他叫著這個同齡人、同一領域的對手的全名,“你很有意思,”奧古斯特說,又重復了一遍,“你很有意思,你一向是處在最為狂暴……最為瘋狂的輿論中心,你真的不在乎嗎?”

  “在乎什么?”安吉洛明知故問。

  “媒體發言、大眾外界……”奧古斯特道,“你真的不在乎嗎?我曾經看到無數人為你戴上了傲慢無禮的高帽,但是”

  “但是?”

  奧古斯特側過頭,凝視著這雙淺灰色的眼睛。

  他說:“對于你來說,傲慢這個詞都過于謙虛了,我無法從你的眼中找到那些來自外界的任何影子。”

  哈。

  安吉洛笑開了,他換了個姿勢,雙臂撐在身后,半仰起了頭。

  “為什么要在乎?”安吉洛問。

  “為什么不在乎?”奧古斯特也問。

  “明明你也不在乎……雖然我們的理念好像也不太相同。”安吉洛不滿道。

  “總之,現在是我在問你。”奧古斯特糾正道。

  安吉洛收回視線,又冷下了臉。

  “嘿,德國佬,”安吉洛語氣頗兇地說,“你真的很煩人你知不知道。”

  奧古斯特笑了笑,宛如默認般,并沒有反駁。

  安吉洛冷哼一聲,并沒有再搭理對方。

  而今天的短暫對話,便到這里就結束了。

  于是,又是一天、兩天、三天………時不時的,這兩個人就會搭上幾句話。

  這期間,奧古斯特依舊覺得,安吉洛比安奇這個人的腦子……有點可怕,也有點奇特;而安吉洛比安奇始終覺得,奧古斯特沃爾夫這個人,真的是個煩人又可怕這個可怕是對于大多數人而言的怪物。

  后來,有一天,也不知道是安吉洛的腦子哪里不對了……或者說,安吉洛比安奇的心情好了,于是,那段被擱置了近十天的對話,忽然就在這一天中繼續了。

  又是一天的昏黃落日,漫天紅荒。

  有一下沒一下的卷著魚線,安吉洛比安奇忽然就毫無征兆地說。

  “因為沒必要在乎。”

  奧古斯特一愣,轉過頭。

  那個意大利人玩著越收越短的釣魚線,仍然是用著那種懶洋洋的口吻。

  “你也說了,媒體發言、大眾外界……為什么我要把我的時間、精力、心思、眼神……浪費在這些外界的事情上呢?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是單純的沒必要而已。”

  安吉洛不閑不淡地說:“而且,大多數人都是一群蠢貨,是一群完全沒有必要去和他們較真的蠢貨……浪費時間?自降身價?當他們嘲笑你時,他們才是最可笑的………作為一個擁有特殊才能的人,總要對那些蠢材們抱有一點包容之心,畢竟,他們已經足夠的愚蠢與可憐了。”

  頓了頓,安吉洛轉過了頭,看向坐在他身側的德國人。

  奧古斯特沃爾夫這個人是有點意思的,盡管安吉洛覺得有病的德國人們在搞的事兒完全不是事兒,但是,他同樣知道,對于絕大部分人來說,那是足以將一個人徹底毀掉的惡意與暴力。

  所以,奧古斯特沃爾夫這個人本身就不是那所謂的“絕大部分人”了。

  “你的理由與理念與我不同,”安吉洛看了過去,毫不掩飾他對此的興趣與好奇,“沃爾夫,”他問,“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八月的末尾,夕陽落日時的河畔微風帶上了幾絲微微的涼,奧古斯特曲起了自己的單邊膝蓋,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他所有的精力都被那正在折射出亮眼光線的昏黃色給吸引了。

  半響,奧古斯特也只是回了一句淡淡的“這樣嗎”。

  這次,是安吉洛先走的,他收回了全部的釣線,拆分釣竿,提起鐵桶,他并沒有等來這個德國人的回答,當然,安吉洛對此也不強求。

  安吉洛心情頗好地哼著小調,他只是想,今天的運氣非常不錯,釣到了一條少見的大魚。

  然而,在安吉洛已然轉身、走出數米時,卻忽然又聽到身后的那人問。

  “你為什么會來佛羅倫薩呢,”奧古斯特問,“雖然現在還未開訓,但是,如果讓那些蠢貨……”意味不明地頓了頓,奧古斯特又道,“既然你選擇了走上職業乒乓的道路,為什么不再做點什么呢?………這個時候,比如說,練球?特訓?”

  安吉洛駐足,回頭,盡管奧古斯特的問題并不是那樣的,他卻敏銳的捕捉到了“為什么不讓那群蠢貨認知到自己的愚蠢”的潛在詢問。

  繼而,安吉洛又露出了那種似笑非笑、半嘲半諷的表情。

  “這是我的生活,”安吉洛道,“我想打乒乓球,于是我就來了;我想要休息,于是我也撞上了假期這是我的生活,安吉洛比安奇的人生,所有的一切只和我有關系,那些愚蠢的人……愚昧的人,聰明的人,那些所謂的外人,有幾個是可以真正地干涉到我的生活的?是的,他們的語言可以化為武器,但是這樣的武器無法傷害到我……所以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我為什么要為了他們而去練球?”

  擁著神賜外殼的意大利人背對著夕陽,身旁是流淌清澈的長河,身前是一地艷紅的昏黃。

  最后一章抽獎章啾

  作者有話要說:最后一章抽獎章啦,截止日期說了到,也就是9.1號的更新開獎,開獎的時候會在章節標題里寫明開獎章,所以跳章買的小天使也不用擔心萬一自己被抽中了卻不知道這種烏龍啦2333或者到時候我直接在9.1號的更新章的作者有話評論區都復制一下三只幸運小天使好了?

  粥粥:原來daddy也是從叫比安奇過來的啊……若有所思.jpg

  作者:恍惚,這好像是第一次如此大篇幅的出現奧古daddy的內心戲了…?還記得在很久很久之前的正文里,奧古斯特說過“蘇舟,我有沒有說過,你和以前的我有些像”,而安吉洛也對奧古斯特說過“奧古,那個中國小鬼和以前的你有點像”你們之前是不是基本都以為他們倆說的是同一個方面啊2333,其實不是的,奧古大大是個正經人,就是在說和乒乓球相關,而安吉洛純屬是看到蘇舟咋咋呼呼,深感“這個人和奧古斯特一樣好煩人啊”2333

  ps:文里寫到“我和魚”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可憐魚魚們的吶喊臉請一定要來打擾我們呀!!

  pps:文中多次寫到類似于安吉洛認為他是一個足夠大度以及包容的人他是真的這么覺得這也是真的啊:з」

  ppps:恍惚,寫完了讀了一遍,感覺文風都變得不一樣了是我的錯覺嗎……

  ps:對藝術感興趣的話,佛羅倫薩還是蠻值得看一看的,之前在歐洲看了很多教堂,看多了之后其實會感覺大同小異,但是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外觀,真的深深的震撼到我了……這座教堂的內部其實很一般,比其他的著名教堂遜色不少,精致的壁畫雕塑彩繪玻璃窗什么的也沒太有,內部其實比較空曠,但是它的外觀就是真的又壯麗又偉大又流暢太不可思議了,相比之下,在領主廣場所看到的大衛雕像都感覺不算什么了……………雖然我還是超開心的模仿著大衛的姿勢去拍照了!以及意大利的冰淇淋都很好吃真的推薦!然后買皮靴什么的質量又好價格也不算太貴!偷偷塞安利

  pps:歐洲的小偷是真的……該說是技藝高超好呢還是可以直接“明搶”呢,反正意大利和法國是重災區,雖然我是在西班牙中招的otl,去歐洲游玩的小伙伴一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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