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辛低著頭,遲疑了一下,繼續稟報。
“還有就是,他們說……不止他們去了地冥山,還有一只狐妖……也去了。”
“他們就是追著那狐妖,所以才誤去到那里的。”
“……狐妖?”殷辛抵手,若有所思。
“確實,也有這個可能。”
那一處地方,被下了結界,那些正道弟子應該進不去才是。
若真要說被偷了,他倒是更愿意相信是妖給偷的。
“說說看,那狐妖,有什么特征?”
他表現得更溫和友善些。
柴辛沒有保留,說:“是只母狐貍,白色的,修為不算高,差不多只有一千年。”
“被追殺的時候,還被法器給打傷了,傷口在左腹處,當時是人形都快維持不住了,傷得很重。”
給的線索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
左煌沉著臉,側向一旁的侍女。
“去,把狐族的首領找來。”
既然是只白狐貍,那應該很好找才是。
侍女行禮應下,“是。”
待柴辛退下后,三大護法都久久沒有出聲。
一直沒說話的右擎,喝了口酒,靠在那里,慢悠悠。
忽地,他說:“其實我想不明白,為什么會被偷。”
他看向了左右兩個人,語氣總有些意味深長。
“就憑那幾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或者是就憑那只被打傷了的小狐貍?嗤,這怎么可能?”
真當那里的寒冰是吃素的么?
左煌臉色陰沉,沒有說話。
殷辛點頭,甚至,笑了一聲。
“總覺得,大人就是醒了,感覺到無聊,就想出去走走。”
“順便,再給所有人開個小玩笑。”
這種事,那位不是做不出來。
只不過,就是有點不合尋常罷了。
他晃晃酒杯,拿起來,喝了一口。
一旁服侍的侍女,安靜續上。
“算算時間,大人現在……也該醒了。”
從長久的沉睡中蘇醒,重新回到……這個令他厭煩的世界。
殷辛喃喃,酒杯搖晃。
……
……
……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世界。”
被毒蛇死死纏束著,怎么扯都扯不開的狐貍妖,面無表情地說。
那條銀環血紅的蛇,依舊安靜。
安靜纏著她,冰冷的鱗片貼著她的皮膚。
像是堅硬的鐵圈般,將她的脖頸全部纏繞。
一圈一圈,都是蛇身。
又冷又滲人,活脫脫像是死人皮一樣。
某可憐的狐貍,變成人,被它纏著。
變成狐貍,也依然被纏著。
纏著那毛茸茸軟綿綿的狐貍身,直叫人頭皮發麻得厲害。
總感覺下一秒它就會張開血盆大口,把她給吞掉。
她坐在床邊,赤裸著足,微微搖晃。
輕盈雪色的裙擺,搖曳在半空中。
淡香彌散,雪色晃眼。
她歪著腦袋,雙手撐在兩邊,垂著眼,有些絕望。
她一直都知道每到一個世界,他的身份就會換。
但這個世界,為什么他偏偏是——
蛇。
叫人頭皮發麻的蛇。
她最不喜歡的動物,就是蛇了。
她有些郁悶,垂眼看著它的扁平腦袋,戳戳。
輕輕地戳戳。
可是,她最喜歡的,就是他了。
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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