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第一序列:我是萬物造化的神明 > 第九十八章:商定
  經鄒寂人一提,素鶴等人皆默默無語。

  須臾,浥輕塵收了白骨小山,與眾一同回屋。后商定宜急不宜緩,約在子夜時分再闖柳心齋。

  議罷,亙辭想起玉臻峰之事,覺得有必要提一耳。道:“對了,有件事忘了和諸位說。”

  “何事?”素鶴問。

  浥輕塵等人,亦抬眸望之。

  亙辭嘆了一口氣,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好消息,玉臻峰的仙友都沒了。”

  “什么?”

  聞言,素鶴槐尹皆從座起,唯鄒寂人心中咯噔下沉,便是亙辭沒說原因,他也基本猜到了根子。

  “起初,我疑心是柳心齋范四等人作孽,犯下累累罪行。

  所以當時,我命眾人即刻回援白葫蘆山。事實也剛好堵到范四等人,心下更加認定禍事由他們所出。”說罷,看向鄒寂人道:“但聽他之所言,忽覺此事有異。

  柳心齋既對祭品有如斯要求,又怎么殺而不擒?

  故亙某認為,此事可能系他人所為。然能犯下如此命案,而不驚動四野,必非俗子。

  你們看,此事究竟和柳心齋有沒有干系?”

  說是對眾人說,其實是明晃晃的針對鄒寂人而來。不怪他們對鄒寂人有意見,主要還是其曾經跟隨林卯造下的孽。

  如今亙辭刀疤三雖看在素鶴的份上,沒有給其難堪。但不代表過往的事,便能一筆揭過。

  到底,白葫蘆山也因他鄒寂人而折損了不少的女仙。

  縱不是其所殺,然幫兇是跑不了的。

  鄒寂人眉眼不動,只是垂眸攏袖,淡然道:“說干系,也有干系。

  說沒干系,確也無關緊要。”

  “怎么說?”刀疤三這人本就生的粗獷,加上隱隱跳動的怒火,使得臉上的疤更添幾分駭人。

  “其實,以你們的耳目,當也聽說了。”

  亙辭道:“講清楚?”

  “想必你們也都聽聞了八風島走脫三邪?”

  刀疤三看了眼亙辭,然后點頭道:“不錯。”

  鄒寂人繼續低眉道:“你們只知柳心齋抓人獻祭,可你們知道,人被獻祭后尸體送到了哪里?”

  “你的意思是……”亙辭猶疑,腦中似有東西在不停翻涌。忽然,他驚詫的張大虎目,顫聲道:“莫非,便是剛才所見?”

  如果是這樣,那……玉臻峰,豈不也有可能?

  然鄒寂人對他的想法并沒有反駁,只是自顧自道:“現在,你們明白了嗎?”

  槐尹卻道:“我有一事不明。”

  “嗯?”

  “當初我們在林地不是有發現埋尸之處,只是后來被他們轉移了。

  倘若陰山湖內便是三邪棲身所在,眾多白骨系其所為,那后來的尸體為何埋而不用?”

  “呵呵呵……此事簡單,你們去打聽外界最近發生了什么,不就自有答案。”鄒寂人在笑,但藏在笑意底下的并沒有多少溫度。

  這話一出,眾人先摸不到頭腦,但如亙辭、浥輕塵等,一個是白葫蘆山主事,一個是現今的樓主。他們,自然有其消息來源。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親下山頭尋素鶴,免那一點掛念。

  槐尹或許還有幾分不明白,畢竟他的消息沒有二人那么方便。

  浥輕塵道:“原是如此,那陰山湖只得一位火夫,便也說得過去了。”

  當時她還和碎玉人疑心,偌大的地方,怎么會僅有一人。

  鄒寂人挑了下眉,沒有接話,安安靜靜坐在自己的座上。

  本著能避則避,盡量不與槐尹發生爭執。他很清楚,現在的自己如果說出實情,沒有任何勝算。

  槐尹一計不成,只能另尋機會。

  有素鶴等人在側,想要動手太難,唯有先將其驅離,再找個無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

  可惜這廝現在能忍的緊,倒使得他不好辦了。

  碎玉人依舊嬌憨的抱著浥輕塵,姐姐長姐姐短,不動聲色間,將兩人明潮暗涌盡收眼底。

  余下之人聽罷,皆是言語寂寂。

  缺云子環顧眾人,道:“我看吶,此事未必盡無好處。”

  素鶴道:“前輩有何高見?”

  “你們想啊,林卯背后的主人乃是魔子。陰山湖又同柳心齋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系,以魔界現在的局勢,給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先開兩境之戰。

  除非,三邪和魔子鬧掰了。”

  “可萬一這是他們的局中局,計中計呢?”有心做出大戲給世人看,實則早有虎狼不臣之心。

  先不提神女殿之事最后如何,便是這事往后的牽扯也是累如危卵。

  缺云子愣了愣,道:“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可先放一邊。

  總的來說,三邪走脫確系大害,為禍不小。然正因此如此,魔界那邊的情況恐也有些棘手。

  少不得,暫時無法分身親自對付你小子。”

  這對咱們而言,難道不是好消息?

  素鶴頷首,亙辭起身道:“既已約定今夜行動,我等就先回白葫蘆山稍作安排。

  屆時,柳心齋外恭候諸位。”

  “我送兩位。”素鶴道,遂讓浥輕塵撤了結界。

  “有勞。”

  “請。”

  送走兩人,素鶴回到正屋,剛一腳邁過門檻,云行雨離座道:“百里素鶴,云某是否能和你單獨一談?”

  素鶴稍怔,后收回腳,側身讓至一旁,道:“云兄請!”

  二人行至小院,于樹蔭底下私談。

  屋內槐尹等人時不時向外張望,偶爾傳出幾句嘻笑打鬧。

  云行雨道:“你不對我的來歷好奇嗎?僅憑一次相助,便敢對我剖心相待?”

  “云兄若要行加害之舉,只需調轉方向助那魔子即可,又何須多此一舉?”素鶴垂衣拱手,真誠拜下。

  當時的情況,若無他援手,浥輕塵、碎玉人著實危矣。

  “如果我說,我是奉魔子之命,特意接近你們,進而除掉你們呢?”

  素鶴呆滯了片刻,忽然低笑道:“云兄委實風趣。”

  云行雨見詐不到他,索性收了試探的心思,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我師承休門,師父五賊。

  老人家與貴友拂清風甚是嫻熟,此番會來,也是因他算出你日后有難,而他屆時另有事情纏身,無法助你。

  故托我師父代為照應,我師父料定日子知你等遇到麻煩,便差我來相助。

  言明,我只要跟在你身邊,終有一天會找到自己的答案。”

  素鶴長嘆,感佩拂清風用心之深,令他汗顏。

  “云兄可有好友下落?”

  “無。”

  “收起你的掛憂,以此人的能為,他所不能去的地方,恐怕也沒幾個。”云行雨抬了下眼皮子,暗暗打量眼前之人。

  究竟有何特別,能讓拂清風那樣的人物處處高看。

  “是我多思了,往后還請云兄多加指教。”

  “好說。”

  這一拜,云行雨受的實實在在。以能為而言,他能看上眼,能服氣的,除了五賊,便是一個拂清風。

  至于百里素鶴,如果不是師命。他至多看一眼,事完即走,絕不停留。

  等素鶴拜完,他才不緊不慢但:“我有一件事,想同你打聽。

  或者,你稍后找人替我打聽也可以。”

  “何事?”

  云行雨看了看天際的浮云,然后睇眼素鶴:“有些事,想必你也明白。”

  他不說,但素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故道:“請講。”

  “我師父早年落難間,曾受人一飯之恩。

  后他傷好回轉找到此人,本欲傳他些許本事,無奈其根基不堪造就。隨后開了一家茶館,傳他五品之茶,以助其安身立命。

  不知你行走間,可曾有聽聞過?”

  說罷,靜等素鶴回答。

  “大師……可有說找此人后,如何安排?”素鶴猶疑再三,試探性問到。

  “沒什么,師父說受人之恩不可相忘。叫我趁此機會去看一看,嗯……我記得茶館好像就開在小桐流域。

  改明兒,你得空直接領我去瞧一瞧,也算是完成了師父的交代。”

  很難看出,像到了云行雨這樣修為的人在提起自己師父時,仍像個初入山門的毛頭小子,眼神中始終帶著希冀與憧憬。

  見素鶴似有為難,登時蹙眉問到:“怎么?不可以嗎?”

  “非也。”

  “那你是因何皺眉?”

  素鶴聽出云行雨不快,只能如實道:“敢問云兄,五品之茶可是如此?”

  說著,他將彼時所見的五品之茶描述,一一說與其聽。

  云行雨聽罷,雖弄不清素鶴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卻還是點頭道:“正是。

  此茶系家師獨創,欲海天當只此一家。”

  記得師父曾說,怕那人年小招人妒忌。特地為他請了掌柜,囑咐他自己做個小二,藏拙保身。

  對外稱,老板另有其人即可。

  如此既可助他安身,又可免與他人覬覦。

  素鶴聞言,遲疑道:“……云兄,來遲了。”

  “何解?”

  “早前素鶴初至欲海天,經小桐流域欲往邀月峰一行。

  曾經有幸入得一家茶館稍歇,湊巧那家賣的也是五品之茶。”

  云行雨急問:“人呢?”

  “已化作煙塵。”

  “誰作的?”

  “如無意外,當系群芳臺花中影、雨酥兒所為。”

  “原因?”

  “唉,是素鶴連累了他。”

  “你……把話說清楚。”云行雨忽然爆起,一把揪住素鶴前襟,哐的撞在樹上,震的落葉飄零。

  頓時把屋內眾人嚇到,槐尹急沖至門口:“怎么還動手了?”

  “慢著,你小子猴急什么?他如果真想對素小子不利,憑你們幾個誰攔得住?”缺云子斜靠椅內,無事摳著雞窩頭。

  “這……”

  “這什么這?回來好好坐著,老頭子我茶涼了,趕緊給他換杯新的。”

  槐尹翻了個白眼,你老人家什么時候改喝茶了?

  缺云子旋即瞪了回去,管我?

  ……

  “怎么不說?”云行雨惱上心頭,師父一生在意之人甚少,好不容易有個吧,卻因為這廝死了。

  讓他如何能忍?如何干休?

  師父還說:“行雨,為師能教你的已經不多。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

  但留在休門內,對你已經沒有幫助。今百里素鶴有難,你去助他,終有一日會找到屬于你的答案。”

  答案?答案就是到了今日,他仍是什么都改變不了嗎?

  素鶴哀嘆,真是時也債也。

  “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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