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完年我們就去離婚。”程晚詞又重復了一遍。

    她看著季霆深,眼中很平靜。

    季霆深就仿佛看到當初被陸湛傷到之后的程晚詞。

    這個女人很厲害,越是生氣憤怒的時候她越是冷靜。

    冷靜得冷心冷情,讓人恨不能掐死她。

    “離婚?”季霆深額頭青筋都蹦出來了,顯然被氣得不輕:“休想!”

    程晚詞不懂,既然兩個人彼此不信任,又何必勉強?

    季霆深捏住她的下巴,厲聲道:“我季霆深這輩子,都不會離婚!”

    他手勁很大,捏得程晚詞下巴刺痛。

    眼神像是要吃了程晚詞一般,惡狠狠地警告:

    “不許再提那兩個字,否則……”

    “是你一直在找我的麻煩,是你讓我在這段婚姻里感覺不到被尊重。”程晚詞盯著他的眼睛說。

    季霆深被堵了一下,有些懊惱的松開了程晚詞的下巴,把自己摔回椅子上。

    “開車!”

    外面的保鏢趕緊上車。

    梅素過來了,有保鏢上去攔住她,不知道跟她說了什么,然后領著梅素上了一輛車。

    保鏢應該是要送梅素回家,程晚詞倒也不擔心。

    她不想跟季霆深說話,就給梅素發了條語音。

    梅素的語音很快就回過來了,聲音還有一些欣喜:

    “跟霆深和好啦?那初一要回來嗎?”

    嫁出去的女兒,正月初一都要回娘家的。

    程晚詞打字回復:【回,就是明天不能陪你和爸爸吃團年飯了。】

    等梅素的消息回過來,程晚詞就轉換成了文字。

    季霆攝沒有聽到語音,臉色更不好看了。

    到了季家老宅,寧兒也在。

    只是寧兒還是不認人,一個人在院子里畫畫。

    大冷的天,傭人牽了線出來,在她旁邊放了一個小太陽取暖。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長款羽絨服,戴著黑色的線帽,這個樣子的寧兒看著就是個成年大姑娘了。

    非常漂亮。

    她神情非常專注。

    程晚詞走到她身后看了看,寧兒用了很多棕色、灰色、甚至黑色。

    這些顏色組合在一起,讓整個畫面顯得肅穆又沉重。

    為什么會顯得沉重,大概跟她自身的心境有關。

    “少奶奶回來了。”一直在旁邊伺候的芳姨看到程晚詞開心得合不攏嘴。

    為了照顧季寧兒,芳姨也從御井園搬過來了。

    程晚詞勉強笑了笑,見寧兒鼻尖凍得通紅,就問了一句:“寧兒畫多久了?”

    一旁的季霆深很是詫異的模樣:“怎么突然出來畫畫了?”

    這話說的,程晚詞更驚訝了:“寧兒之前不是這樣嗎?”

    她有一段時間沒有去看寧兒了,主要是不想碰到季霆深。

    “之前……”季霆深剛要回答,轉頭看過去才發現程晚詞是看著芳姨問的。

    這個該死的女人,就知道氣他!

    芳姨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鴻溝,笑著道:

    “之前小姐從不出門的,今天突然拿了畫具出來要畫畫,已經畫了兩個多小時了。”

    這肯定是一個好現象。

    程晚詞道:“她能畫畫挺好的,只是這天氣太冷了。”

    說完她湊過去,用自己的手在寧兒臉上碰了一下。

    “寧兒,咱們進屋去吧,天快黑了。”

    寧兒轉頭,視線落在了程晚詞隆起的肚子上。

    她好像十分好奇,睜大眼睛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