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詞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在夢里,她就像一個旁觀者,看著夢里的自己跟季霆深重新過了一遍。

    一次次的誤會和矛盾,一次次的爭執和疏離。

    有時候兩人明明都垮出了一小步,卻又因為這樣那樣的意外又退回了一大步。

    程晚詞覺得好累,為什么要遇到季霆深呢?

    如果沒有這個人,也許她現在的事業一般,但人生絕對不會像這樣起起落落不得安寧。

    她突然就覺得好累,想要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手術室外,季霆深揪著溫如寒的領子,像一頭憤怒的獅子:

    “什么叫情況不樂觀?手術不是順利嗎,什么叫不樂觀,我不允許不樂觀,你必須把她給我救過來!”

    溫如寒能理解他的心情,只能盡量安撫:

    “那一刀是奔著要人命去的,幸好是扎偏了,再往左一點點,她當場就沒命了。你冷靜一點,人我們會盡力救,現在只是把最壞的情況告訴你,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你別忘了,家里的老人還不知道呢,你丈母娘的身體現在可不能再受刺激。”

    暴躁的季霆深終于漸漸冷靜下來。

    小橙子他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溫靜休假,讓雷邢把小橙子送到溫靜家去了。

    至于程家老兩口,季霆深也扯了個謊,說他和程晚詞要去臨市考察,過兩天才回來。

    他也顧不得這個謊老兩口信不信,沒時間琢磨。

    程晚詞還躺在監護室里面,滿身插滿了管子,看著了無生機。

    季霆深都要瘋了,一直在病房外面守著,透過玻璃看著比床上的程晚詞。

    雷邢疾步過來:

    “先生,馮凱不承認受人指使,一直強調是在報復你。”

    這個馮凱就是當初想要猥褻季寧兒后來被季霆深送進監獄的保鏢,現在已經刑滿釋放。

    季霆深眼神冷得直掉冰渣:

    “給我查,從他出獄開始查,我就不相信他狗膽包天沒人收買就敢來要我的命!”

    雷邢轉身出去了。

    季霆深在病房外面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溫靜送了小橙子上學后專門過來了一趟,甚至懷疑他快要變成木頭樁子了。

    “孩子已經送幼兒園去了,那邊的人沒有撤,你放心。”

    季霆深一聲不吭,就跟沒有聽到似的。

    溫靜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你給我滾去洗個澡把自己收拾一下,再吃點東西睡一覺,這里我幫你守著。”

    季霆深還是不動。

    溫靜無奈了,透過玻璃看了看病房里的程晚詞,輕輕嘆了口氣。

    她轉身去買了一些早餐過來,季霆深也不吃。

    程晚詞沒有醒過來,他就不打算吃飯。

    有腳步聲傳來,很緩慢。

    季霆深沒有理會,誰知那人走近了,突然一把揪住季霆深的領子直接就給了季霆深一拳。

    是季霆淵。

    他看起來比一夜沒睡的季霆深還要憔悴,面色蒼白,眼睛里是憤恨的仇視的光。

    “為什么躺在里面的不是你?”

    “為什么?”

    季霆淵病了這么久,盡管他恨不能打死季霆深,但他使出的力氣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