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家吃了飯,吳有泰原本是要留程橙住下來的。
程橙的房間一直保留著,就算吳家來了客人住不下,吳有泰也是讓吳謹舟去附近的酒店開房間給客人住,絕對不許任何外人進程橙的房間。
他時常念叨:
“那丫頭是金窩窩里長大的,她睡過的房間哪能讓其他人進呢,那是閨房。”
就連吳謹舟的老婆當初還是女朋友的時候都不行,吳謹舟只能把客房收拾收拾他住,讓出房間給女朋友。
為這,吳謹舟差點就沒老婆了。
不過后來吳謹舟老婆也看開了,因為吳老爺子對她這個兒媳婦也好,跟親閨女似的。
程橙拉著盛晏清去她的房間坐了坐,卻沒有留下來過夜。
盛晏清明天一早還得上班,這邊離他公司有點遠了。
告別了師父一家從燕兒胡同出來,兩人手拉手,就當散步了。
這胡同變化也大,路面修整過了,路燈明顯也多了,兩邊的墻也粉刷過了。
程橙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停不下來。
盛晏清也不問她笑什么,就拉著她的手,看她笑。
等緩過勁來了,程橙才道:
“我就是想到我師父,你知道我為什么拉著你跑路嗎?”
盛晏清:“為什么?”
程橙:“我怕他明早起來檢查我的手藝啊,萬一他當著你的面打我手板怎么辦?這事兒我師父還真干的出來,這幾年我真的很少動刀。”
盛晏清看她一眼:“怕他?”
程橙:“怕啊,他是真打,可不是做樣子。”
說著嘆了口氣,有些遺憾:
“我這關門弟子是真讓他失望了,明天開始我也要去公司上班了,以后哪里還有時間碰刀啊?”
盛晏清捏了捏她的手:“想做什么就去做。”
程橙抱住他的胳膊,正想墊腳親親,胡同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口哨聲。
燈光很亮,吹口哨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長得五大三粗的,大花臂,寸頭,最顯眼的就是脖子上掛著一根手指粗的金鏈子。
看到這條金鏈子,程橙瞇了瞇眼。
“喲,小兩口挺熱乎啊。”金鏈子帶著三個小弟搖搖晃晃過來了,看到程橙眼睛一亮:“美女,一起玩玩?前面有酒吧,哥哥請你喝酒啊?”
程橙往盛晏清懷里躲了躲,不說話。
盛晏清摟緊了她的腰,看都懶得多看金鏈子一眼:
“我們走吧。”
摟著程橙就想走。
見對方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金鏈子頓時覺得被下了面子。
“小子,你他媽橫什么橫?”金鏈子伸出手指,在盛晏清肩膀上戳了戳,語氣不屑:“小白臉,信不信老子一拳揍扁你?識相的就把你女朋友讓出來,我們一起喝幾杯認識認識,否則,我讓你走不出這燕兒胡同你信不信?”
五六年的時間,程橙早已經褪去了曾經的稚嫩出落得更加成熟迷人。
金鏈子哪里還記得這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
他要只是吹吹牛,程橙肯定都懶得搭理他。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戳盛晏清的肩膀。
只聽“咔”的一聲,金鏈子的慘叫打破了燕兒胡同靜謐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