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姓慕,是跟了奧特姆的中文姓氏。
恩寧記得親生父親也姓慕。
奧特姆幾次三番打聽她的身世,還出現在云城她家舊住址附近。
這一切說明什么?
恩寧不想繼續深想下去,抱著雙膝,望著漆黑的空氣。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敲門聲。
是池安。
他將手機遞給恩寧,是安俊的電話。
他被楚黎川放出來了。
他自由了,
他想見一見恩寧和池安。
已經很晚了,但恩寧和池安還是去了安俊給的定位。
安家老宅。
如今人去樓空,門也鎖著。
屋內沒有一點光亮,黑洞洞一片,仿若鬼宅。
安俊望著從小長大的家,心中百感交集。
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是被父親強迫母親所生,怪不得父親那么不待見他。
而母親也拋棄他,將他丟在孤兒院,不聞不問。
這個心結猶如一個死結,郁結在他的心口,即便恩寧告訴他,母親沒有不愛他,是外公瞞著母親將他丟入孤兒院,母親找不到他,依舊無法打開這個結。
兄妹三人站在一盞昏黃的路燈之下,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互相看著彼此,相對無言。
過了許久,安俊率先打破沉寂。
他先是苦笑一聲,自嘲道,“我一個人站在這里一晚上了,挺孤單的,忽然想起來我還有親人,便叫你們過來陪陪我!沒想到,你們真的會來。”
“我挺可悲的!一直自詡聰明過人,其實就是個天大的傻瓜!我的人生一直被人擺布玩弄!被強加各種各樣的枷鎖,負重前行。”
“先是被父親灌輸,我是安家人,我做的一切都要以壯大安家為先,保護安然,將來助力安然成為安家繼承人!”
“然后有了洋洋,又被灌輸,將來洋洋會繼承安家的一切,楚家的一切也都是安家的。”
“如果我做不到,就是我無能,我不配做他安伯遠的兒子!不配姓安。”
安俊說著笑起來,“我就是個工具人!一直都是。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
“算計來,算計去,以為殺了楚連江,可以幫你們做點什么,彌補我欠下的罪!到頭來,楚連江卻不是真兇。自己還差點死了!”
安俊笑得很大聲,笑得肚子都疼了,對恩寧和池安擺擺手。
“謝謝你們今天能來見我!”
恩寧望著安俊,對他有恨,有怨,可看到他眼底閃現的淚光,那些怨恨,漸漸淡化了。
“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恩寧問。
“我能有什么打算!茍延殘喘。”安俊神色萎頓,一副毫無斗志的樣子。
恩寧見他這副樣子,心口似被什么東西扯了一下,很想拉他一把,“來我公司上班吧!以你的能力,有些屈尊,但我需要你。”
“去你公司上班?”安俊鎖著眉心,有些不愿意。
“你不是想恕罪嗎?不是想彌補我嗎?過來幫我把公司做大做強!”
安俊沒有立刻答應,但眼底略微有了一絲光亮。
恩寧給了他三天時間考慮,和池安一起開車回去。
在半路,恩寧接到顧焱的電話。
“小嫂子,你快過來吧,黎川喝多了!他......他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