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陸襄睡得很踏實。
很難得他有這樣的機會,不用擔心周圍有人發現自己的秘密,也不用擔心周圍有鬼魂出現。
或許有些人是沒有辦法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睡下去的,但是陸襄不一樣,他現在很享受這種被“人氣”包圍的感覺,這讓他無比心安。
也不只是睡了多長時間,陸襄悠悠醒了過來。
窗外是連綿不斷的群山,或者說他們其實就是行駛在群山之間。
蜀州行省和雍州行省之間是緊鄰著的,但是這兩個行省之間只有一座山脈作為分界線的。
這座山脈高聳連綿,不僅僅是兩省之間的分界線,還是整個賽諾共和國的南北分界線。
再過去,想要從益州市到雍州行省的省會長安市,坐火車的話是需要從這座山脈上翻過去的。
過去的火車全程需要十五個小時才能連通兩個行省的省會。
但是后來賽諾有了動車,動車的鐵道逢山開洞遇水架橋,將整個形成縮短到了三四個小時。
陸襄蘇醒的時候,這趟動車還行駛在群山之間,他估計自己已經到了這座山脈之中了。
而事實上,他們接下來停靠的站點也應證了陸襄的猜測。
劍閣,這是這條線路在蜀州行省的最后一個站點了,再往北走,就要離開蜀州行省,進入雍州行省了。
劍閣,這也是一個鼎鼎有名的城市,即便是賽諾的歷史上,也是極為重要的地方。
過去的蜀州行省被群山包圍,自古有“蜀道難,難于上青天”的說法。
這劍閣,就是雍州行省進入蜀州行省的唯一門戶。
就如同山間的峽谷一般,這種地方想來能夠同時同行的人數都是極少的,自古以來都是易守難攻的天險。
往前數幾千年,不管是什么朝代只要是掌握了蜀州行省的,都必然會非常重視劍閣的控制力。
這劍閣雄關自古就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美名,曾將無數敵人阻擋在劍閣之外。
不過這動車所走的線路是看不到那座雄關的,畢竟動車的軌道是直接打洞過來的,陸襄都不知道自己該往什么方向看才是那座雄關的放心。
在這個站臺沒有停上太長的時間,動車緩緩啟動,朝著下一個站點開去。
陸襄看著窗外,群山在不斷地后退,過一段時間他們的車就會進入到隧道之中,再出來又是另一個天地。
就這樣在山間穿梭了半個多小時,陸襄的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從山洞中出來,眼前就是一片開闊的平原,一眼望不到邊際,在遠方天空與大地也都連接在了一起。
偶有城市出現在天邊,就像是建造在天空中的一般,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天空的云彩。
陸襄往后看去,便可以看到后面郁郁青青的山脈。
山脈向動車的左右延伸,一直延伸到了天邊,就像是拔地而起的城墻一般,橫亙在了陸襄的眼前。
隨著動車不斷原理這座山脈,陸襄也能夠看到山脈的峰頂。
以人的視角看去,山或許并不是很高,但是實際上,這座山脈是足以將南方的水汽阻擋在南方的高聳。
陸襄看到這一幕,頓時豁然開朗了起來。
天地融為一體,眼前橫亙高聳的山脈,自己也不過是這天地間的蚍蜉而已。
陸襄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卻越來越亮。
“第一次來雍州啊?”
鄰座的大叔看著陸襄這副模樣,頓時笑著問道。
“嗯,第一次來雍州。”陸襄輕輕點點頭,轉頭看向身邊的大叔。
之前請大叔讓位的時候,陸襄因為在和白雎翎打電話并沒有仔細打量對方。
此時陸襄才發現,這位大叔的模樣其實和蜀州行省人還是有些差別的,尤其是對方的口音,之前對方沒有說話陸襄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現在他可以確定對方這就是雍州口音。
“大叔是雍州行省人?”
“誒是,額是在益州有生意,所以得要兩邊往返——小兄弟,你這去雍州是旅游啊?”
“也不算。”陸襄笑了笑,“雍州這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趕緊過來了,等到事情處理完,明天又得回益州。”
似乎是因為陸襄是在說普通話,這大叔也改了改口音,用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道:
“哦哦這樣啊……那還真是可惜了,咱們雍州行省還是有不少的可以逛一逛的地方呢。
“別的不說,就咱雍州這歷史底蘊,那可是一等一的,不來逛逛實在是遺憾啊。”
“以后有機會的話,是可以過來的,反正動車也方便不是。”陸襄笑了笑,接著大叔的話說道。
“誒對對!有機會的話,還得要嘗嘗咱們雍州的美食——那肉夾饃、羊肉泡饃在全賽諾那都是有名的!”
一邊說著,大叔一邊伸出了大拇指來,一副導游在推銷美食的模樣。
陸襄也笑呵呵地與大叔回應著。
陸襄其實并不是什么喜歡和陌生人說話的性子,只是現在,他認為自己還是要多說說話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另一個方面才好。
動車來到了平原上,那就是進入到了雍州行省的地界了,動車也算是跑了一半的路程了。
接下來陸襄和大叔聊著天,也就是將剩下的時間給熬了過來。
中午一點過,動車穩穩地停在了長安市北站的站臺上。
那大叔也算是熱情,知道陸襄是第一次來長安市,于是主動帶著陸襄說要出站,還說要給他介紹坐地鐵、公交還有出租車的地方。
反正是順路,陸襄也就樂呵呵地跟著大叔朝著站外走去。
只是等他們兩人出了檢票口之后,陸襄一眼就看到在外面一堆接車的人群中,有兩個舉著牌子的男人。
這兩個男人一個中年一個青年,青年的手上舉著的牌子上寫著“陸先生”三個字。
沒有更多的標識,但是陸襄還是第一時間看到了這個牌子。
不用說,這就是長安市官府這邊派來接自己的專員了。
“大叔,我看到來接我的人了,咱們就此別過吧,多謝大叔了。”
聽著陸襄的道謝,大叔連連擺手,熱情地非要將陸襄送到那兩位專員的面前。
陸襄走到那兩位專員面前,對他們說道:“你們好,我是陸襄。”
聽到陸襄這樣說,兩人對視一眼,下意識地向陸襄敬了一個禮。
“陸先生您好,李隊長那邊交代我們過來接您。”
知道陸襄的名字,又能提到文侯區的李明巖隊長,這種事情是巧合的可能性太小了,這也就證明了兩人確實是來接陸襄的。
而看著這兩人的動作,旁邊的大叔頓時瞪大了眼睛,重新開始打量起陸襄來。
而陸襄則是再次向大叔道謝之后,就跟著兩位專員離開了出站口。
等到遠離了人群之后,其中那個中年專員對陸襄說道:“陸先生您好,我叫刑遷,是長安市石碑區官府刑獄司的副隊長,這是我徒弟古松。
“麻煩問一下,剛才那個人是……”
“邢隊長您好。”陸襄笑瞇瞇地向刑遷點了點頭,解釋道,“是不認識的人。那位大叔和我在動車上坐一排的,很熱情的一位大叔。”
“哦,是這樣啊,那就沒事了。”刑遷仿佛是松了一口氣的模樣。
對于刑遷的模樣,陸襄頓時覺得有些奇怪,于是問道:“邢隊長,看您的樣子……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嗎?”
“陸先生誤會了,沒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刑遷說著,便苦笑了起來,“只是我們長安市的官府和益州市的官府有些區別,很少會有像您這樣的顧問,所以雖然您是李隊長那邊的人,但在我們長安市這邊還是有些敏感。”
“我明白了。”陸襄輕輕點頭,說道,“我來這邊處理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麻煩事,交還一樣東西,明天我就會返回益州市。
“在此期間,要麻煩二位了。”
“沒事沒事,這種小事無所謂的,只是還請陸先生在外人面前,不要暴露您的身份就好了。”
刑遷對陸襄的態度還算是客氣,陸襄心情勉強還算是不錯,也沒有要為難這二位的意思。
兩人帶著陸襄來到了停車場站在了一輛私家車前面。
刑遷讓陸襄坐在副駕駛座上,讓自己的徒弟坐在了后座。
等到陸襄上車之后,刑遷并沒有第一時間啟動車子,而是從副駕駛座的手套箱里面拿出了一份用牛紙袋裝著的文件。
他將文件交到陸襄的手中,對陸襄說道:“陸先生,這是李隊長那邊傳過來的文件,是關于您要找的那家人的信息的。
“其中有他們在益州市那邊留存的檔案,也有我們長安市這邊留存的檔案,還是比較詳細的,您如果想看看的話可以看看。
“不過還請注意,這些東西最好不要外傳,今天事情結束之后,我們還要將這份檔案帶回官府保存的。”
“好。”陸襄點頭應了下來,不過卻沒有要打開看看的想法,“我們接下來有什么安排呢?”
“我們已經為陸先生訂好了招待所的房間,您看現在是先回招待所安頓下來,還是直接去目標家里呢?”
“直接去那邊吧。”陸襄想了想,又說道,“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二位做好抓人的準備。”
“您放心,李隊長已經將他們調查出來的事情共享給我們了,現在那邊已經有我們幾個同事在監視了。”
“好,那我們就直接過去吧,不要讓幾位專員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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