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夜這番話，納蘭溪月心臟如遭重擊，人氣的渾身狂顫不止，竟又是吐了兩口鮮血，一臉悲憤與痛苦。
她望著白夜的眼神，在那雙劍目里，她只看到了一種眼神。
可憐...
可憐的眼神！
瞧見這種眼神，納蘭溪月嬌軀又猛地一震，小臉蒼白至極。
“你覺得我...很可憐？”她呢喃道。
“是啊，可憐至極。”白夜淡道，臉上無喜無悲：“一個醉心于權力與欲望中的女人，如何不可憐？尤其是你的手段還如此拙劣，你的思想還如此愚昧，你所做的這一切如此可笑！納蘭溪月，從你背叛我的那一天起，你就在自掘墳墓，你卻還渾然不知，這難道不可伶嗎？”
納蘭溪月聞聲，瞳眸微微漲大了幾圈，小手指著白夜，如藕般的臂膀顫個不停，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一直將白夜視做對手！視做人生之中最強大的宿敵！
然而在白夜的心目中，她卻只是這般模樣...
“白夜！！”
就在這時，一記復雜至極的呼聲響了起來。
眾人順聲望去，卻見一頭白發的納蘭溪靈被幾名弟子帶了過來。
納蘭溪靈顯得尤為憔悴，身上還有不少劍痕，右臂完全斷裂，雖說小翠偷偷給了她不少丹藥，但要恢復被圣人造出的傷痕可沒有那般簡單，圣人一擊過后，恐怖的圣力還會附著在傷口處，要想愈合得自身有足夠的氣力清楚對方的圣力。
而被關入監牢的納蘭溪靈顯然不具備這種力量。
周圍不少人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小姐！”
看到納蘭溪靈出現，小翠悲呼一聲，沖了過去。
二女緊緊的摟在一起。
納蘭溪靈滿心復雜。
不過讓無數人為之好奇的是...這個節骨眼上，納蘭溪靈怎么會被帶出來？難道說是上神宗長老授意的？可把她帶過來，是要做什么？
不少人心存疑慮。
只有部分人隱約猜到了什么，神色是一變再變。
納蘭溪靈松開小翠，神色平靜的朝白夜與納蘭溪月走去。
她雖然盡力的保持著平靜，可瞳眸中的痛苦，卻難以掩藏！
“溪靈...你來了...”納蘭溪月扭過頭來沙啞說道，看著一頭白發的妹妹，似乎像是想通了什么，也看清了什么，臉上逐漸露出苦澀與復雜。
“姐姐！你終歸還是輸給了白夜。”納蘭溪靈淡淡說道。
納蘭溪月一聽，瞳孔頓縮：“你...還認我是你的姐姐？”
“當然！”納蘭溪靈點點頭：“現在的你，修為盡失，身敗名裂！你已經一無所有了，也包括你那顆為追逐利益而不折手段的歹毒之心！你如果變成了以前的樣子，你自然還是我的姐姐...”
“可我這么做，都是為了納蘭家！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能夠出人頭地！！”納蘭溪月激動的說道。
“出人頭地？”納蘭溪靈凄婉一笑：“我們納蘭家為何要出人頭地？我們家族延續了成千上萬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為什么非要出人頭地？是不是不出人頭地，我們家族就會滅亡？若是如此，那里圣州豈不是只剩下出人頭地的人？？”
這話落下，納蘭溪月頓時怔住。
“姐姐！你知道嗎？自從凌淵城事情發生之后，我每天無時不刻都在回憶，回憶著我們三個人在庭院里練功、討論魂道的時光，那是溪靈這輩子最快樂也最充實的時光，溪靈一直以為這樣的日子以后能夠一直進行下去，然而溪靈發現，錯了！我大錯特錯！你根本不是我那個心思單純的姐姐納蘭溪月！你城府極深，心腸歹毒，為達目的不折手段，你親手毀了這一切...毀了我美好的夢...”納蘭溪靈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姐姐，靜靜的述說著，可說著說著，淚珠子卻止不住的從她面龐滑落。
納蘭溪月完全石化。
溪靈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匕首一樣狠狠的扎在她的心口。
她微微張著小嘴，盯著自己的妹妹，半響了，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納蘭溪靈轉過視線，望著白夜，微顯顫抖的嗓音竭盡全力的平穩著：“白哥哥..你殺了她吧，報你當初在凌淵城的仇...”
“你想她死嗎？”白夜盯著這個憔悴的令人心碎的女孩，平靜的問道。
納蘭溪靈沒有說話，可淚水卻已將秋眸給噙滿，人也禁不住輕輕的哽咽起來。
“傻丫頭！”白夜嘆了口氣，心生憐愛，抬起手將女孩眼角的淚抹去，淡淡說道：“雖然她十惡不赦，但她到底是你的姐姐，如今她修為盡失，身敗名裂，她已經得到了她應有的下場，看在你的份兒上，我就不殺她了！”
納蘭溪靈可以為了白夜，與整個納蘭家族的人翻臉，白夜自然也能為了這個女孩而放棄心中的仇怨，更何況，廢了納蘭溪月，他已經大仇得報！殺不殺納蘭溪月，已經不重要了！
而失去了修為的納蘭溪月，如今的她怕已是生不如死！白夜的不殺她，在別人看來像是一種仁慈，但對她而言，卻是無比的痛苦。
“謝謝你，白哥哥...”納蘭溪靈輕聲哽咽，小臉只剩下痛苦。
局勢已經明朗。
納蘭溪月一敗涂地！
顏虛子臉色發沉，瞳孔里盡是怒氣，他上前一步，冷冷喝開了。
“納蘭溪月！盜取斗戰圣尊之斗戰令！更欺瞞我上神宗！騙取大量修煉物資！罪大惡極，天理不容！今日，我顏虛子代替掌門將納蘭溪月逐出上神宗！納蘭溪月，從今以后，你不再是我上神宗的弟子了！念你修為全廢，已是廢人一個，本長老不殺你，否則若是尋常，向你這樣詐騙我上神宗，你是必死無疑的！你現在，馬上滾吧！！”
這話落地，現場立刻喧囂了幾分，所有人的視線全部朝那個女人望去。
納蘭溪月低著腦袋，一張臉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人哆哆嗦嗦，臉上盡是冷汗。
心中無盡的痛苦瘋狂的摧殘著她的思緒，
她，已經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修為，注定無法在納蘭家族立足。
被上神宗逐出，注定不能在里圣州立足。
被自己的妹妹所厭惡，注定她連最后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輸了...輸了...全輸了...呵呵呵...”
納蘭溪月時而哭時而笑，心態已經崩潰，抱著腦袋，卷縮于一起，神情漸漸癲狂、癡呆起來...
納蘭溪靈抹了抹眼角的淚，看著自己姐姐如此模樣，銀牙輕咬粉唇。
“小翠...”
“小姐！”小翠趕忙走來。
“帶她...回凌淵城吧...”納蘭溪靈深吸了口氣，沙啞說道。
小翠聞聲，望著面若癲狂的納蘭溪月，尤為的不是滋味兒，沒用反駁，輕輕頷首，便拉著納蘭溪月離開。
納蘭溪月跌跌撞撞的走著，披頭散發，滿身血污，尤為的狼狽。
但沒走幾步，她倏的雙腿一軟，徹底暈厥了過去。
可憐。
可悲。
可嘆。
人們心神恍惚，暗暗嘆息。
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一代無數人為之仰望的天驕，納蘭溪月！就這么隕落了，就這么黯淡退場了。
何等凄涼。
她本可登峰造極！本可嘯傲四方。
她甚至有可能成為下任上神宗的主人。
但今天，這一切都成了泡沫！
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白夜！！
無數人心驚肉跳的看著那個人，大腦內的思緒一陣翻涌。
意劍天宮...什么時候出現了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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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點不舒服，更新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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