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圣出山。
陳天啟一開口，就要求孔圣廢帝！
聽到這話，孔圣的臉色陡然間沉了下來。
他是圣人！
儒門至尊！
豈容他人指手畫腳？
況且，孔圣知道，陳天啟是南楚王秦川的人。
陳天啟在這里挑撥離間，為的是借自己的手，打壓皇帝，甚至廢帝另立！
不過，皇上對付儒門，也是事實！
“也罷！”
孔圣沉吟片刻，已做出決定：“陸貞乃是儒門子弟！他蒙冤入獄，以死證心！我身為儒門至尊，當為陸貞討一個公道！”
“當為被欺辱的大儒討一個公道！”
“當為天下讀書人討一個公道！”
“走！大家隨我去面見皇上！”
“本圣倒是要看看，皇上到底有什么本事，膽敢欺辱儒門！”
聽到圣人開口，要跟皇上爭鋒，這幫讀書人都是激動起來。
“太好了！孔圣要為我們做主！”
“圣人一出，誰與爭鋒！就算皇上也不行！”
“走走走！陸貞含冤受辱，自盡天牢！孔圣要為他出頭，討一個公道！我們一起去，為孔圣助威！”
“圣人和皇帝爭鋒，必定異常精彩！這一下，有好戲看了！”
三十萬讀書人異常激動，跟在孔圣身后，浩浩蕩蕩朝著天牢的方向走去。
他們昂首闊步，腰桿筆直，一副不畏死亡的樣子！
皇上雖然可怕！
但是，有孔圣撐腰！
他們還怕個毛！
此刻，天牢。
秦昊跟狄杰一起，來到陸貞所在的牢房。
牢房門前，有幾個錦衣衛把守，戒備森嚴，任何人都不得進入牢房半步。
見到秦昊過來，錦衣衛們連忙躬身行禮：“參見皇上！”
秦昊問道：“陸貞死后，這間牢房是否有人進入？現場沒有被破壞吧？”
錦衣衛忙回答：“稟告皇上，狄大人吩咐過，沒有人進入過牢房。”
秦昊微微頷首。
只要犯罪現場沒有被破壞，也許可以找到蛛絲馬跡。
若是被破壞了，想要找到兇手，可就難嘍。
狄杰是從最底層的捕快，一路偵破大案要案，才晉升為刑部尚書的。
他不僅擅長刑訊逼供，更擅長破案，自然不會讓人破壞現場。
秦昊沉聲道：“開門吧！朕要親眼看看。”
錦衣衛轉身，推開牢房大門。
吱呀...
銹跡斑斑的鐵門打開。
呼...
門剛打開，就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其中還夾雜著難以言喻的騷臭味！
秦昊眉頭微皺，掩住口鼻，走進牢房。
牢房里的光線很暗，桌子上點著一支蠟燭，已經快要熄滅。
開門帶起來的風，讓燭光搖曳，幾乎熄滅。
一道懸在半空的黑影，忽然自行搖晃起來...
砰砰砰...
懸空的雙腳碰撞在墻壁上，發出空洞而沉悶的聲響。
“啊！詐尸了！”
“陸大人，冤有頭債有主，不管我們的事啊！”
“等到你頭七，我們一定給你燒紙錢！求你饒命啊！”
門口的錦衣衛看到這駭人一幕，嚇得臉色煞白，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連聲求饒。
唯有狄杰和秦昊卻是臉色如常。
狄杰這輩子死人見得多了，見怪不怪，早就習慣了。
秦昊卻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他神佛尚且不懼，何況是鬼？
就算陸貞真的變成了鬼。
他生前是個膽小怕事的慫人，死后也是慫鬼，哪里敢作怪嚇人？
秦昊臉色平靜，淡淡開口道：“開門之后，空氣流動，產生的風，讓尸體搖晃，哪里是什么詐尸，更不是鬼怪！你們如果怕，就關上門，在外面守著。”
錦衣衛們臉色漲紅，雖然心里害怕，但是在皇上面前，豈能認慫？
他們忙道：“有皇上在，皇威赫赫，諸邪退散，啟容魑魅魍魎橫行？皇上不怕，我們也不怕！”
秦昊笑了笑，目光落在陸貞的尸體上。
他的舌頭吐得老長，雙目充血圓瞪，騷臭的液體沿著褲管緩緩流下，在地上匯聚成一灘污水。
說實話。
這幅景象，確實可怖。
就算秦昊不相信鬼神，今天晚上睡覺，也一定會做噩夢！
他對狄杰吩咐道：“把他放下來吧！”
狄杰立刻叫了兩個膽子大的錦衣衛，把陸貞的尸體從房梁上放了下來。
秦昊冷聲道：“驗！”
驗尸，本是仵作的工作。
但是皇上有命，狄杰不敢不從。
狄杰的雙手有些發抖，查看陸貞的死因。
狄杰年輕時，也驗過不少尸體。
可是，如今狄杰身居高位，驗尸的手藝早已生疏，皇上又在一旁看著，他心中很緊張。
砰砰砰...
狄杰的心臟瘋狂跳動！
在一片死寂的牢房中，連旁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片刻之后。
狄杰查驗完尸體，伸手擦去額頭上冷汗，道：“皇上，臣驗過了！陸貞確實是自縊而死...”
秦昊湊過來，朝著陸貞的尸體看了一眼，頓時冷笑道：“狄杰，朕聽說，你當年有個名頭，叫天下第一神捕？”
狄杰臉色一紅，忙道：“皇上，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臣上了年紀，老眼昏花，遠比不上當年！”
秦昊看了狄杰一眼，道：“你還挺有自知之明！不錯，你當真是老眼昏花了！這明顯的是他殺，你卻能驗成自縊而死，朕也是服了！”
“什么？他殺？”
狄杰心頭一驚，詫異道：“皇上，陸貞確實是被繩子縊死！這沒錯啊！”
秦昊緩緩搖頭，開口道：“他是被人縊死，又掛在房梁上！不信的話，你可以仔細查看，他的脖子上，是不是有兩道縊痕！”
聞言，狄杰連忙查看。
果然！
陸貞的脖子上，有兩道青紫縊痕。
一道輕，一道重！
錦衣衛們上前，也都看到了兩道縊痕，驚嘆道：“皇上，您還會查案？”
秦昊淡淡道：“朕就是隨口一說，遠不及狄大人經驗豐富。”
狄杰額頭上冷汗直冒，神情尷尬：“皇上心細如發，火眼金睛！臣自愧不如！”
“看來，陸大人果然是被謀殺！”
“只是不知道，兇手是誰？”
秦昊邁步走到墻壁前，看著墻上鮮血寫的“冤”字，以及幾個凌亂的血手印，不由冷笑道：“不用找了！兇手已經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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