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張仲文口吐濁氣,心緒平靜下來:“皇上,您不要跟臣開玩笑...”
秦昊似笑非笑:“怎么?你不信?諸葛云,把地契拿過來。”
諸葛云早就準備好,立刻命人搬出一個巨大木箱,笑道:“張大人,您親自來看吧!這些地契,都是您的功勞啊!”
張仲文大驚失色,朝著箱子沖過去,一把將地契抓在手里。
地契上寫的清清楚楚,不是小商小販的名字,而是秦昊二字。
“怎么可能...”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仲文幾乎要抓狂,將一份份地契抓在手里。
秦昊...秦昊...地契的所有者,上面的名字全都是秦昊!
噗通!
張仲文只覺得天旋地轉,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
門閥賣出去的良田,如今全都到了皇上的名下!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哪里來的銀子?
這時候,張仲文猛然看到盧欣然在竊笑。
他的腦袋像是被巨錘轟中,忽然開竅!
“啊!是通天閣!”
“皇上通過盧欣然,從通天錢莊解借的銀子!”
“壞了!我千算萬算,漏算了通天閣!”
張仲文徹底明白了。
通天閣,有通天之能!
也只有通天閣有能力,借小商販的名義,去大肆購買田地,再轉到皇上的名下!
從一開始,這就是皇上的陰謀!
自己傻乎乎上當了!
酒樓里。
閥主們看到秦昊拿出整整一箱子地契,全都傻眼了。
“啊!我們的田地,全被皇上買去了?”
“張仲文是皇上的臥底,他把我們都給騙了!”
“我們四大門閥的損失慘重!”
“張仲文,你這條老狗,我們跟你不共戴天!”
四位閥主的雙眸猩紅,咬牙切齒。
在他們看來,是張仲文跟皇上串通,騙門閥賤賣土地!
他們是真的怒了!
恨不得將張仲文給撕碎!
謝閥閥主相對冷靜,寒聲道:“莫慌!田地到了皇上手里,我們想要拿回來,確實不可能!”
“咱們的損失極大,無法估量!”
“可是,就算南楚的田地,落入到皇上的手中。糧荒問題依然無法解決,佃戶沒有田地,仍然要造反!”
“而且,這有可能是皇上的離間計!”
“再等等看!”
“也許,張大人并未背叛我們!”
其他閥主正好強忍怒氣,繼續看下去。
張仲文也冷靜了下來,道:“皇上,就算您坐擁南楚田地,糧荒問題也無法解決...”
秦昊笑了笑:“糧荒問題的根源,不就是百姓們沒有土地嗎?這個簡單!如今,朕是南楚最大的地主!”
“朕將田地分給佃戶,租種下去,糧荒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的田地,就是皇田。
佃戶們直接租種皇田?
張仲文嘴唇顫抖,道:“租種皇田,那怎么能行?”
秦昊淡淡道:“為什么不行?京師周邊,就有不少百姓租種的田地,就是朕的皇田。”
“難道說,朕這個決定,違背了什么祖宗家法?”
“這...”張仲文一時語塞。
皇上這個決定,合情合理,根本挑不出任何漏洞,而且完全附和祖宗家法。
就算是張仲文,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片刻之后,張仲文問道:“皇上,那您準備收多少佃租?”
秦昊朗聲道:“朕不打算收佃租,只需要租種田地的百姓,按照耕種的田地大小,按照攤丁入畝的制度,繳納田賦!”
“田賦,就是佃租!”
這句話平平淡淡的說出來,卻宛如九霄神雷,在所有人的腦海中炸響!
全場雅雀無聲!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田賦就是佃租?
這跟白送有什么區別?
張仲文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嚷嚷道:“不行,絕對不行!皇上,這些田地,都是您真金白銀買來的,怎么能不收佃租?”
“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張仲文作為戶部尚書,錙銖必較,斂財已是本能。
他看到皇上將田地白送給佃戶,心中極其不爽,立刻跳出來阻攔!
“張大人,你...”
“你不是心系百姓嗎?”
“皇上讓利百姓,這難道不對嗎?”
“你難道跟那些貪官污吏一樣,一心想著盤剝我們百姓?”
百姓們的眼睛是雪亮的,立刻察覺到張仲文言行不一。
平日里,張仲文一副圣人模樣,張口百姓,閉口蒼生。
可是到了真金白銀面前。
張仲文就原形畢露,現出吝嗇的本來面目。
張仲文也意識到,剛才的那句心里話,讓自己的人設崩塌。
事到如今。
張仲文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盡一切辦法,阻止皇上。
如果皇上真的把皇田分給百姓。
百姓們都去租種皇田,誰還當佃戶,種門閥的田地?
那么不光對于南楚四大門閥,對于天下門閥,都是滅頂之災!
秦昊大怒,厲聲道:“張仲文,你口口聲聲說心系百姓!朕讓利給百姓,減輕百姓們的負擔,有什么不對?”
“你這么做,對得起天下蒼生嗎?”
張仲文嘴唇哆嗦,啞口無言。
諸葛云站了出來,拱手道:“皇上,其實張大人所言,不無道理!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
“皇上讓利百姓,讓南楚百姓獲得實惠,這是仁君善舉!”
“可是,大夏其他州府的百姓,卻難免覺得不公!”
“而且,這些田地,是皇上真金白銀買來的!佃戶們不出一點佃租,也說不過去!”
“不如這樣,每一畝地,佃戶們一年出一錢佃租,再加上原本的田賦。如此一來,百姓的稅賦壓力不大,朝廷也可以提高收入。”
“張大人你說呢?”
張仲文正焦頭爛額,不知道如何應對。
他見到諸葛云給自己打圓場,忙不迭借坡下驢,連連點頭:“諸葛大人所言極是!”
“微臣,也是這個意思!”
“田賦一旦定下,就不能更改。”
“不過這佃租,卻可以根據糧食行情,上下浮動。”
“這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秦昊微笑頷首:“既然你們兩個都同意!那么,朕便準卿所奏!將朕的皇田,分給天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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