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商行。
觥籌交錯，一片歡聲笑語。
王閥閥主舉杯大笑：“圣子料事如神！果然不出一個月，二十萬大夏軍就離開南楚！”
恒閥閥主笑道：“秦昊沒有了軍隊，孤家寡人一個，又有何懼？”
謝閥閥主吹捧道：“秦昊這昏君，被圣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圣子一臉得意，冷笑道：“你們也不要高興的太早了！我跟秦昊的爭鋒，只不過是剛剛開始！”
“大夏和匈奴的戰事必定極其慘烈！”
“趁著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們在南楚后院，再燒起一把火，要秦昊的小命！”
三位閥主臉上浮現出陰險的笑容：“圣子，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圣子冷笑道：“還記得，我讓你們大量收購棉麻嗎？天降大雪，如果三閥同時把棉麻的價格推高，會發生什么事？”
閥主們大驚失色。
衣食住行。
衣，排在第一位。
特別是南楚天降大雪，溫度驟降，到了呵氣成冰的地步。
南楚的老百姓，還是第一次經歷如此惡劣的天氣。
家里只有單衣，沒有棉衣！
這幾天，棉衣的價格暴漲。
如果，三大門閥來一個火上澆油，繼續推高棉麻價格。
普普通通一件棉衣，將會暴漲成為天價！
到時候，他們可以輕易獲取難以想象的暴利！
至于百姓們的死活，會不會有人凍死？
門閥才不在乎！
閥主們笑容陰險：“圣子，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高！實在是高啊！”
雪，一直下。
秦昊站在窗前，望著院子里的皚皚白雪，眉頭緊皺。
納蘭雪端了一碗參湯過來：“皇上，天氣太冷，臣妾熬了一碗參湯，為您暖暖身子。”
秦昊心中一暖。
納蘭雪越來越有妃子的樣子，懂得心疼自己。
“朕不冷，你放在桌上吧。”秦昊開口道。
“遵旨。”納蘭雪近來愈發溫順乖巧，將參湯放下，就準備離去。
“愛妃！”
秦昊忽然轉過身，將納蘭雪叫住，道：“天氣這么冷，朕有火爐烤，有參湯喝，還有厚實的棉衣穿。”
“南楚的老百姓怎么辦？”
納蘭雪微微一怔，笑道：“皇上，您憂心百姓，是仁君圣主。可是，臣妾去認為，這一次是您多慮了！”
秦昊眉頭微皺，不解道：“你說說看，朕如何多慮了？”
納蘭雪解釋道：“南楚不同于其他地方，這里紡織業十分發達。”
“幾乎家家種桑，戶戶養蠶。”
“南楚的女子，都有一雙巧手，紡紗織布，不僅能紡織棉麻粗布，而且還能紡織絲綢。”
“總而言之，南楚的百姓，衣服是從來不缺的。”
“此次天氣反常，天降大雪，溫度極低。”
“南楚的百姓，大不了多穿幾件衣服。”
“就算不是厚實的棉衣，也可以扛過去。”
納蘭雪經常行走江湖，并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
對于南楚的基礎民生，納蘭雪還是略知一二
秦昊輕輕點頭。
不得不說。
納蘭雪這一番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南楚跟其他州府不同，紡織業發達，男耕女織，家家都織布。
按理來說。
這么一場雪，也就多穿幾件衣服，到不了凍死人的地步。
可是。
秦昊心中卻是惴惴不安，總覺得什么地方不對。
“這樣吧！”
秦昊思索一番，開口道：“朕到了南楚之后，一直處理公務，很少去民間走動。”
“你換衣服，跟朕一起微服私訪！”
“百姓們到底缺不缺衣服，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納蘭雪聞言，頓時面露喜色。
要知道。
皇后蘇晴兒到了南楚，還有皇妃盧欣然。
兩人都是千嬌百媚的絕世美女。
納蘭雪在她們兩人面前，感覺自己像是丑小鴨，自慚形愧，幾乎抬不起頭來。
納蘭雪知道，自己唯一的優勢，不過是楚國公主納蘭氏這個特殊的身份。
皇上也未必是真心喜歡自己。
他是為借自己楚國公主這個身份，打壓南楚門閥，方便統治南楚罷了。
可是。
皇上卻單獨邀請自己陪同，去微服私訪。
這讓納蘭雪有一種得寵的感覺。
她內心欣喜，立刻換上了俠女裝扮，腰懸寶劍，跟秦昊離開了公主府，走上街頭。
大雪紛飛，街道上積了厚厚一層雪。
原本熱鬧的街頭，此刻顯得十分冷清。
行人們縮著脖子，揣著手，一個個都是行色匆匆。
商鋪門口的白燈籠，白綾、白對聯還在。
馬上就要過年。
王都內卻沒有什么節日的氣氛。
寒風呼嘯！
魂幡飄動，宛如鬼蜮！
納蘭雪俏臉煞白，低聲道：“皇上，以前過年都很熱鬧！大街小巷，到處都是人。”
“廟會上，還有人舞龍舞獅，挑著擔子的貨郎，走街串巷...”
“今年，怎么會變成這樣？”
“是因為這場大雪嗎？”
秦昊臉色有些難看，輕輕點了點頭。
大雪，當然是一部分原因。
天災固然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人禍！
就連王都都蕭條到如此程度。
南楚其他的城鎮可想而知！
一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問題是。
到底發生了什么？
百姓們為什么都看起來愁眉苦臉，人心惶惶呢？
秦昊心中犯起了嘀咕。
百姓疾苦，民生多艱。
按理來說，大臣們應該寫成奏疏，呈給自己。
而不是等著自己下來微服私訪。
但是，秦昊也知道。
南楚的官場，有著巨大隱患。
雖然自己從京師，將諸葛云、盧班等能臣調了過來。
可是，他們位高權重，又忙的不可開交，不可能面面俱到。
南楚中下層的官吏，都是門閥的人。
他們故意欺瞞之下，別說是秦昊，就算是諸葛云，也被蒙在鼓里！
就在這時候。
納蘭雪忽然踢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低頭一看，頓時嚇得俏臉煞白。
積雪之中。
倒著一名男子！
他全身不著寸縷，沒有一件衣物！
全身皮膚青紫色，隱隱有血塊浮現，赫然是被凍死了！
不遠處。
南楚商行之中，有著酒香肉香飄散出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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