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公公察言觀色，已經在金鑾殿外備好車輦。
秦昊和蘇晴兒同乘一輛車，馬不停蹄，趕往慈寧宮。
太子秦斌年幼，并未住在東宮，而是跟母親一起住在慈寧宮。
秦昊大步踏入慈寧宮大門。
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往外走，神情惶恐。
秦昊眉頭一皺，問蘇晴兒：“這小太監是慈寧宮的？”
蘇晴兒搖頭：“頗為面生，臣妾不認得。”
秦昊又望向靜公公。
靜公公忙答道：“萬歲爺，奴才這段時間在安樂宮，后宮之事，也不太清楚。”
“不過，奴才確定，他不是東廠的太監。”
“看衣服，應該是打更的雜役。”
“要不然，奴才把他叫來問問？”
秦昊擺擺手，道：“算了，朕先去看太子。”
雖然打更的雜役，白天出現在慈寧宮外有些奇怪。
但是，秦昊心中惦記著太子的安危，沒心思去注意一個打更的小太監。
慈寧宮內一片混亂。
太監宮女都是人心惶惶，仿佛天要塌了。
這也難怪。
若是太子真在他們眼皮底下夭折。
慈寧宮里所有人，都要給太子陪葬！
特別是喜公公，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見到秦昊進來，太監宮女都是大吃一驚，連忙跪下：“奴才叩見皇上！”
秦昊眉頭緊皺：“太子呢！”
喜公公低聲道：“稟告皇上，太子在寢宮...”
秦昊冷著臉：“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帶路！”
喜公公連滾帶爬，帶著秦昊來到寢宮。
奢華的金絲楠木床上，年僅兩歲的太子秦斌，正口吐白沫，雙眼反白，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雙腿在床上踢蹬。
幾個宮女正抓住太子的四肢，將他死死按在床上。
還有一個太監，正手忙腳亂，將一節木棍塞在秦斌嘴里，讓他緊緊咬住。
兩歲的孩子，已經有牙。
若非如此，只怕秦斌會把自己的舌頭咬斷，被鮮血活活嗆死。
“斌兒！”
蘇晴兒看到兒子如此受苦，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撲了上去，將他緊緊抱在自己懷中，安慰道：
“兒子別怕！娘來了！”
“你爹也回來了！”
“他是九五至尊，無所不能！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傷害你！”
這時候，秦斌的腦袋一偏，嘴里的木棍滑了出來。
他的牙齒狠狠朝著自己的舌頭咬去...
旁邊的太監宮女全都嚇得愣住了，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
秦昊一個箭步上前，將手指塞在秦斌的嘴里。
嗤...
手指被咬破，鮮血狂涌而出。
秦斌下意識開始含吮著鮮血，漸漸安靜了下來。
秦昊眉頭皺了皺，并未將抽出手指，任憑秦斌含吮。
過了許久。
秦斌在蘇晴兒的懷里漸漸睡去，發出平穩的鼾聲。
秦昊這才將手指從兒子的嘴里抽出來。
上面已經是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蘇晴兒擔憂道：“皇上，您怎么樣了？”
秦昊拿出一塊錦帕包住手指，皺了皺眉頭：“疼！不過，是心疼！晴兒，朕讓你和兒子受苦了！”
蘇晴兒抹著眼淚：“臣妾沒什么，只是斌兒...他還那么小，就遭了這么大罪？”
“皇上，您也看到了，斌兒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是染上了瘋瘟！”
“天底下，只有白蓮菩薩能救他...”
“皇上，臣妾求您下旨，從國庫撥銀子，修建白蓮廟！”
“皇上，求您救救咱們的兒子吧！”
蘇晴兒越說越是悲痛，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秦昊眉頭緊皺。
太子這瘋瘟，很顯然是羊癲瘋。
問題是，羊癲瘋根本不會傳染，更不可能形成瘟疫。
當然，秦昊對于醫術并不精通，只是懂一些后世人人都知道的醫學常識。
太子的病情到底如何，能不能治。
秦昊要問過孫渺然才知道。
當即，秦昊向靜公公吩咐道：“立刻去太醫院，請孫神醫過來。”
靜公公躬身離去。
片刻之后。
孫渺然腳步匆匆趕到慈寧宮。
孫青檀挎著藥箱，緊隨其后。
得知皇上召見，爺孫兩個不敢怠慢，一起來了。
“臣孫青檀，參見皇上！”
“臣孫渺然，叩見皇上！”
兩人跪在秦昊面前，磕頭行禮。
秦昊揮揮手，讓兩人平身，開門見山道：“太子病情如何？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孫渺然搖頭：“臣不知道...”
秦昊眉頭一皺，有些慍怒：“那你知道什么？”
孫渺然忙道：“臣可以確定，太子不是中毒，也不是中蠱。也并未摔到，發生了磕碰，頭部更沒有外傷。”
“至于先天...”
“若是太子先天不足，必有五遲五軟五硬...”
“太子聰慧過人，發育健全，也不像先天。”
“以臣之見，太子沒病...”
砰！
蘇晴兒忍不住，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怒道：“一派胡言！”
“皇上親眼看到，太子口吐白沫，在那發癲。”
“他差一點就把皇上的手指都咬斷了！”
“你居然說太子沒病？”
“你這是欺君罔上！”
孫渺然低著頭：“皇上，臣不敢說...”
秦昊眉頭一皺：“朕恕你無罪，你盡管開口！”
孫渺然朝著蘇晴兒望了一眼，意有所指。
秦昊心中咯噔一下。
孫渺然顯然是知道什么，不敢在蘇晴兒面前說。
難道。
太子變成現在這樣。
蘇晴兒有脫不開的干系？
不可能啊！
虎毒尚不食子。
蘇晴兒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對自己的兒子下手！
更何況。
母憑子貴。
蘇晴兒作為太子的生母，最希望太子能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長大。
無論發生什么，蘇晴兒都不可能暗害太子。
秦昊沉思片刻，望向孫青檀，吩咐道：“你留下陪著皇后，在這里照顧太子。孫渺然，你跟朕去偏殿。”
孫青檀拱手道：“皇上放心，臣會照顧好太子和皇后娘娘。”
秦昊點點頭，起身來到偏殿，斥退了周圍的太監宮女，雙眸凝視孫渺然：“這里只有朕和你君臣兩個。”
“你有什么話，可以說了！”
“朕可以保證，你今日所言，絕不會傳到皇后耳中。”
孫渺然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皇上，太子他不是得病！而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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