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云冷冷一笑,道:“這就是張大人指示張閥,囤積居奇,謀取暴利的理由?”
“不要忘了!”
“是皇上的恩典,你張閥才能貴為門閥之首!”
“你卻不做出表率,對得起皇上的恩情嗎?”
諸葛云言辭犀利,說的那位老臣啞口無言。
這時候,張仲文已經回過神來,跪在地上,大聲喊冤:“皇上明鑒!”
“臣絕無囤積居奇的心思!”
“據臣所知,張閥賣的鹽,都是來路清白的官鹽,絕對沒有摻雜一兩私鹽!”
諸葛云嗤之以鼻:“是!張大人賣的都是官鹽!十兩銀子一兩的官鹽!”
“這還是鹽嗎?”
“比黃金還貴!”
“這還不叫囤積居奇,以權謀私嗎?”
“張大人,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此言一出,朝堂內一片嘩然。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文武百官,遵循著“君子遠庖廚”的圣人之言,幾十年來,也從未去過廚房一次。
他們只知道最近鹽很貴,卻沒有想到居然貴到如此地步!
十兩銀子一兩鹽?
簡直是駭人聽聞!
張仲文的心腸,也太黑了!
張仲文哭喪著臉,磕頭如搗蒜:“陛下,臣實在是冤枉...”
“蜀道難,難以上青天!”
“蜀道本來就艱辛。現如今,西蜀地震,鹽路斷絕,運輸成本大大增加。”
“十兩銀子一兩鹽,真的不貴!”
“京師的百姓,能吃上鹽,哪怕再貴,已經很不錯了!”
“別的州府。別說是十兩銀子,就算是十兩黃金,也買不到一兩鹽!”
“更何況,這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完全是正常的商業行為!”
諸葛云怒極而笑,道:“張大人,聽你這意思!京師的上千萬百姓,是因為你張閥的功勞,才吃上鹽?”
“你不但無錯,反而有功?”
張仲文點頭,正氣凜然道:“皇上明鑒!臣一心為大夏百姓,甘愿承受罵名!”
“臣是忠臣啊!”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死寂。
大臣們都是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終于見識到,什么叫厚顏無恥,大奸若忠。
張仲文仗著自己是尚書令,趁著西蜀地震的檔口,瘋抬鹽價,囤積居奇,大發國難財。
他若是認錯,也就罷了!
結果,居然口口聲聲,標榜自己是忠臣,說自己有功于大夏,是為百姓們謀福利!
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諸葛云七竅生煙,氣的身體顫抖,怒視張仲文,冷笑道:“我居然跟這種狗賊同朝為官?”
“我諸葛云,丟不起這人!”
當即。
諸葛云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請您降罪張仲文,摘了他的烏紗帽,打入天牢,從重發落!”
張仲文不甘示弱,膝行到秦昊面前:“皇上,臣冤枉!諸葛云盛氣凌人,步步緊逼,誣陷誹謗臣!”
“請皇上治他誹謗之罪!”
兩人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
朝堂上,新臣舊黨兩派,也開始各自站隊,互相幫腔謾罵,攻訐詆毀。
偌大的金鑾殿,亂糟糟一片,比菜市場都不如。
砰!
秦昊重重一巴掌拍在龍案之上,怒發沖冠,聲如雷霆:“都給朕閉嘴!”
“這里是金鑾殿!乃是國之重地!”
“你們不是鄉野村夫,而是皇親國戚,朝廷重臣!”
“如此吵鬧,成何體統!”
袞袞諸公,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大氣不敢出一口。
張仲文跪在地上,心中暗暗叫苦。
今天,諸葛云直接跳出來,要彈劾自己,還準備好了罪證。
除了錦衣衛和東廠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查清事實,拿到證據。
諸葛云雖然是大夏首輔,可他能調動錦衣衛和東廠嗎?
不能!
那么,誰是幕后主使,指使諸葛云來彈劾自己?
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天底下,除了皇上之外,沒有第二個人了!
也就是說。
自己觸動了皇上的逆鱗。
皇上實在無法忍受,打算對付自己...
皇上一向強勢,大權在握,說一不二。
哪怕自己是尚書令,當朝一品的朝廷重臣。
皇上盛怒之下,一道圣旨下來,自己也要人頭落地!
不!
不僅僅是人頭落地!
張閥一千來口人,全都要人頭落地,死于非命!
這時候,秦昊看了張仲文一眼,緩緩開口道:“朕問你,你認為自己做的對嗎?”
張仲文膽戰心驚,叩首哭訴:“皇上,臣知錯了!臣實在沒有想到,不過是賣了一些鹽,就犯了彌天大罪!”
“臣愿意將剩下的鹽捐出來!”
“至于賣鹽所得銀款,臣也全部捐出來,上繳國庫!”
“皇上,臣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肝。”
“臣真的知錯了!”
張仲文再詭計多端,能言善辯,敢跟諸葛云狡辯。
可是秦昊一瞪眼,張仲文直接被嚇破了膽,直接認慫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掌握生殺大權。
更何況秦昊不同于那些軟弱的無能昏君!
秦昊殺大臣,從來都不手軟!
只是張仲文沒有想到,皇上的屠刀,終有一天,還是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秦昊卻緩緩搖頭,臉上露出笑容,道:“張仲文,你誤會了朕的意思。”
“朕并不覺得,你所做有錯。”
“正如你所說,你賣的是官鹽,而且鹽路斷絕,成本上升是理所應當的事。”
“遇到這種情況,商家若是死撐著不漲價,做賠本買賣。那么天底下,誰會去經商?”
“沒人經商,大夏從什么地方收取商稅?”
“張閥賣鹽,無論價格多高,都是正常的商業行為。”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啥情況?
皇上居然站出來,給張仲文說話?
今天的太陽,難道是從西邊出來了?
諸葛云也懵了,一頭霧水。
皇上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昨天晚上,明明是皇上把密折給了自己,讓自己在今日朝堂上,彈劾張仲文。
就連張仲文自己都已經認罪。
皇上居然幫著張仲文說話?
這到底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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