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開口道：“讀萬卷書，走萬里路！朕是大夏天子，必須要體察民情，多去民間走一走，看一看百姓的疾苦。”
“朕若是一直在京師，遲早會脫離百姓，甚至會聽信某些人的讒言，被這一片歌舞升平的假象，蒙在鼓里。”
“總有一天，會釀成大錯！”
秦昊的態度很堅決。
這次西南之行，僅憑諸葛云一人，根本應付不了秦無極，以及白蓮教。
秦昊必須親自微服出巡，去西南一趟，徹底解決這禍患。
可是。
自己離開京師，必須有人來執掌朝綱，維持朝廷的正常運作。
皇后蘇晴兒既然不愿意，秦昊不會勉強她。
況且，女子臨朝，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大臣們雖然不說，內心深處卻極其不滿。
這種男尊女卑的心理，在大夏這種封建王朝，實在是根深蒂固。
絕不是僅憑秦昊一人，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
“不能靠皇后...”
秦昊思忖再三，開口道：“朕不是有內閣嗎？”
“大夏歷朝歷代的皇帝，也有經常不上朝，全憑內閣批閱奏疏，處理國事。”
靜公公低聲道：“萬歲爺，原本的大夏內閣，可是有左右丞相的啊！”
秦昊的身體一震，頓時明白了靜公公的意思。
大夏的內閣制，本來沒有錯。
左右丞相，分屬兩派，經常朝堂攻訐，勾心斗角，進行黨爭。
皇上只需要在中間調和，不斷平衡兩派的實力，就能維持一個穩定的三角關系。
這便是帝王的屠龍之術。
可是。
這種內閣制，雖然可以把皇上解放出來。
卻也有一個巨大的弊端！
那便是黨爭誤國！
大臣們忙著攻訐，忙著勾心斗角，互相詆毀，根本就無心政事。
時間久了。
朝廷腐朽，吏治混亂，民不聊生，江山社稷危若累卵！
因此。
秦昊廢除了左右丞相，恢復了宰相制度，命諸葛云為宰相，統領內閣。
從此以后，內閣只剩下一個聲音。
秦昊要推行的各項改革，便可以更為順暢的推行下去。
大臣們也可以專心政務，不用終日苦思冥想，明日朝堂上，我要參誰一本，要彈劾誰。
可是，宰相制難道就沒有弊端了嗎？
當然有！
而且，弊端比內閣制，更加明顯。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爭斗。
特別是朝堂這種地方，爭斗永遠不會停止。
只不過爭斗從原本的黨派攻訐，變成了君臣相爭，變成了皇權跟相權的爭斗。
秦昊智謀滔天，把大臣們收拾的服服帖帖。
況且。
宰相諸葛云對秦昊忠心耿耿，就算手中的權力再大，也不可能跟皇權抗衡。
但是，自己的兒子呢？
兒子從小受到自己和皇后的教育，虎父無犬子，一定也應付的下來。
孫子呢？
秦昊可以親自帶孫子，教育孫子。
那四代、五代之后呢？
秦昊不可能保證，自己的后世子孫，都跟自己一樣，有能力壓制住相權，管得住內閣。
到時候，內閣的權力越來越大，相權甚至超越了皇權，把皇帝都架空了。
國家能不出亂子嗎？
靜公公雖然是宦官，卻也知道宰相制度的弊端。
秦昊身為九五至尊，每一句話都是金科玉律，任何一個變革都影響到千秋萬代之后，不得不慎重對待。
秦昊面沉似水，深深看了靜公公一眼：“你說的，并非沒有道理。”
“那你說說看，有什么應對之策？”
靜公公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開口道：“萬歲爺，既然您恢復了宰相之位，就一定要有人去遏制相權，遏制內閣的權力。”
“也許...可以靠司禮監。”
秦昊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難怪靜公公說話吞吞吐吐的。
原來是打的這個心思。
宰相制度，并不是一個新鮮玩意。
歷史上有許多朝代，都有宰相。
那么如何制衡宰相的權力呢？
皇上能依靠的，只有身邊的人。
也就是太監！
歷史上有一些朝代，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權力極大。
就算內閣決定的事，司禮監不蓋上玉璽，也是一張廢紙。
甚至，就連皇帝登基這等關乎江山社稷的大事，也需要司禮監的掌印太監點頭。
秦昊冷笑一聲，道：“鬧了半天，你是為自己謀權來了！司禮監如今的權力，已經夠大了！”
“朕已經將東廠交給你！”
“錦衣衛，你也有權調動！”
“怎么？你還想要朕的玉璽，當這掌印太監嗎？”
噗通！
靜公公嚇得跪在地上，額頭上大汗淋漓：“萬歲爺，奴才...奴才絕對沒有什么非分之想。”
“奴才是閹人，命都是萬歲爺給的！”
“奴才對萬歲爺一片忠心，日月可鑒！”
“不管奴才手中的權力再大，奴才也不會造反...”
秦昊冷冷一笑，道：“你不會造反，朕信！但是，你敢保證，你那些干兒子不會造反嗎？”
靜公公心驚肉跳，低頭不語。
太監是殘缺之人，沒有后代。
但是這不代表著，太監不想留后。
唯一的辦法，就是收干兒子。
靜公公的權勢這么高，也動過留后的心思，私底下收了不少干兒子，為他們在京師的繁華地段購買房屋，制備田產。
這件事，靜公公做的極其隱秘。
他卻沒有想到，依然沒有逃過秦昊的眼睛。
只不過。
秦昊看在靜公公忠心耿耿，任勞任怨的份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未跟他計較！
靜公公嚇壞了，匍匐在地，聲音顫抖：“萬歲爺，奴才...奴才真的沒有不臣之心。”
“奴才今晚回去，就跟那些干兒子斷絕關系...”
秦昊搖了搖頭，道：“不必了。你收一些干兒子，為你延續香火，也是人之常情。”
“朕不是無情之人。”
“這件事，朕準了。”
“不過，掌印太監一事，就算了！”
“如今，你手中的權力，已經夠大了。”
“一些反賊，說朕是任用閹黨，禍亂朝綱，指名道姓的罵朕！”
“當然，反賊的話，朕只當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
“可是，你若是當了掌印太監，只怕有一天，朕不得不殺你！”
靜公公癱軟在地，聲音顫抖：“奴才...多謝萬歲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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