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之罪？
滿朝文臣瞬間炸鍋。
一名老臣上前，開口道：“皇上，您此言差矣！后宮之事，是您的家事，亦是國事！”
“既然是國事，臣等自然有權過問！”
秦昊冷冷一笑：“那朕倒是要問問，這天下是朕的天下，還是你們的天下？”
老臣不假思索，答道：“大夏祖訓，皇上與士大夫共天下！”
其他文臣紛紛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事實上，在他們看來。
這天下雖然名義上是皇上的。
可是事實上，皇上要治理天下，還不是要靠他們這些臣子，靠那些中下層的胥吏？
更別說，大夏十三州道，除了京師近畿之外，其他州道都是天高皇帝遠。
老百姓只知道有知府總督，根本不知道皇上！
說白了，這天下歸根到底是他們士族的！
至于皇上。
哪怕是秦昊，也不過是孤家寡人罷了！
砰！
秦昊重重一拳砸在龍案之上，雙目猩紅，呵斥道：“一派胡言！”
“今日，朕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
“天下不是朕的天下，也不是你們士大夫的天下！”
“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是百姓們的天下！”
“朕不管你們是朝中幾品大員，腹中有多少錦繡文章，背后是哪個世家大族！”
“誰敢目無法紀，欺壓百姓！”
“朕必斬之！”
噗通！
大臣們見到秦昊動了真怒，連忙跪在地上，汗如漿出。
“皇上息怒！”
“臣等一時失言，請皇上恕罪！”
秦昊的臉色冰冷，俯視群臣：“你們那點小心思，瞞不過朕！”
“你們為柳柔妃求情，不是為了什么公平正義，也不是為了保全朕的名聲！”
“你們只為了巴結她的父親，兩江總督柳青云！”
“朕沒有說錯吧？”
大臣們被說中了心事，低頭沉默不語。
秦昊冷笑一聲：“柳青云區區一個兩江總督，手中權勢再大，也是朕賜予！”
“朕是君，他是臣！”
“朕就不信，他柳青云是三頭六臂，有天大的本事，能幫她女兒翻案？”
“你們可知道，那柳柔妃犯下何等惡行，朕為什么要將她打入冷宮？”
群臣茫然，面面相覷。
由于秦昊封鎖了消息，哪怕是內閣大臣，也不知道到底柳柔妃犯了什么錯。
皇上為什么勃然大怒，對柳柔妃出手。
秦昊聲音冰冷：“此事本是皇室秘辛，朕本不打算公之于眾，徒增笑柄！”
“你們卻不依不饒，要為柳柔妃求情。”
“朕若不說出真相，定然有人背后嚼舌根，詆毀朕，說朕不顧夫妻之情，是一個冷血暴君！”
“也罷！”
“孫渺然！”
孫渺然上前一步，拱手道：“臣在！”
秦昊冷著臉，吩咐道：“你將皇妃難產一案，一五一十告訴他們！你不知道的細節部分，由靜公公補充！”
“遵旨！”
孫渺然轉過身，面向群臣，將整個案子娓娓道來。
聽完之后。
朝堂內一片死寂，針落可聞。
文武百官全都臉色大變，神情震怖。
他們本以為，皇上是因為一些瑣事，盛怒之下，才將柳柔妃打入冷宮。
萬萬沒有想到。
柳柔妃居然是一個蛇蝎心腸的女子，下毒暗害兩位皇妃，令她們難產。
若不是秦昊及時從高麗趕回來。
不僅是兩位皇妃，還有她們腹中的兩位皇子，都要一命嗚呼！
這也就罷了！
柳柔妃居然還買通了皇后的貼身丫鬟，想要嫁禍皇后？
膽大妄為，大逆不道！
要知道，皇后蘇晴兒是皇上的逆鱗所在！
陷害皇后的人，沒有一個是好下場！
柳柔妃犯下天大惡行，皇上一怒之下，沒有把她一刀砍了，只是將她打入冷宮，已經是仁至義盡。
大臣們不明真相，就為柳柔妃求情，實在是糞坑里打燈籠——找死！
霎時間，大臣們的態度出現了一百八十度轉變，紛紛跪地叩首，痛哭流涕：“皇上，臣糊涂！”
“臣不知道，那柳柔妃居然如此惡毒，犯下這等惡行！”
“臣錯怪了皇上，臣罪該萬死！”
秦昊揮了揮手，道：“不知者不罪！況且，此案跟你們這些局外人無關！”
“子不教，父之過！”
“柳柔妃罪孽滔天，兩江總督柳青云難辭其咎！”
“朕已經下了圣旨，八百里加急送往江寧，命柳青云進京述職！”
“柳柔妃是死是活，等柳青云到了京師再說！”
群臣一片肅然。
皇上這是話里有話啊！
柳柔妃下毒，毒害皇妃，嫁禍皇后。
這是鐵證如山！
問題是，柳柔妃一個失寵的妃子，哪里來的這么大膽子，膽敢犯下這滔天大罪？
南海血珊瑚異常珍貴，柳柔妃深居后宮，她手中的血珊瑚是什么地方來的？
一切矛頭，都指向了柳青云。
皇上懷疑，柳青云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指示女兒下毒嫁禍，想要上位，謀取榮華富貴！
現在，皇上將柳柔妃打入冷宮，又下旨讓柳青云回京述職。
這擺明了，皇上以柳柔妃為人質，要挾柳青云回京！
一旦柳青云回到京師，立刻就會被罷免官職，輕則軟禁，重則斬首！
這一切都是陽謀！
柳青云進退兩難，已經被皇上玩弄于股掌之中！
“哎，皇上的帝皇權謀之術，早已爐火純青！”
“哪怕是柳大人，也不是皇上的對手！”
“兩江總督又如何？權勢再大，手里銀子再多，也敵不過皇上的權謀！”
“吾等畢竟是臣子，跟皇上斗，天生劣勢，自愧不如！”
滿朝文臣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失望之色。
他們本以為，柳青云入京，可以跟皇上抗衡，至少是一場龍爭虎斗。
加上文官集團相助，柳青云可以壓制皇上，一掃朝堂上君重臣輕，武強文弱的頹勢。
未曾想到，君臣之爭尚未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
柳青云不來京師，就是抗旨不遵，意圖謀反！
秦昊會立刻起兵，攻打江寧，討伐逆臣！
柳青云若來京師，那等待他的，要么是死，要么后半生被軟禁在監牢里，永不見天日！
無論柳青云如何選擇，他都注定慘敗！
這就是計謀的最高境界——不戰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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