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云看了幕僚一眼，搖頭道：“朽木不可雕，愚不可及！”
“老夫問你！”
“百越距離江寧多遠？”
“就算那百越圣女沐長夢，今天就能收到秦昊的密信。”
“她調兵遣將，讓李畫眉馳援江寧，又需要幾天？”
幕僚一驚，開口道：“百越跟江寧之間，相隔了整個南楚，若是走陸路的話，哪怕有水泥官道，再快也要月余時間。”
“不過，蘇放開辟了大夏到百越的海上航路，相比陸路，行程大大縮短。”
“至少要十天半個月時間。”
柳青云冷冷一笑，道：“十天半個月時間，就算是李畫眉的部下，都是天兵天將，懂得騰云駕霧，也來不及！”
“因為，老夫今日，就要跟秦昊正面交鋒！”
柳家眾長老，都是恍然大悟。
難怪，柳青云有恃無恐，自信滿滿。
因為，他料準了，百越的援軍，絕對來不及趕到江寧！
江寧城中，秦昊身邊的錦衣衛和東廠加起來，只有區區一百人。
柳家豢養的兩萬私兵，足以奠定勝局！
因此，柳青云根本不慌！
長老們也都大笑起來：“原來如此！這么說，我們已是勝券在握！”
“不如我們這就去總督府，看看那秦昊，能把我們怎么樣！”
“對對對，我們現在就去！讓秦昊當眾丟人現眼！”
“皇上又如何？江寧，是我們柳家的天下。”
柳家長老們個個氣焰囂張，根本不把秦昊放在眼里。
柳青云搖頭，淡淡道：“慌什么！自從秦昊到了江寧，就壓我們一頭！”
“今日，終于到了咱們反攻的時候！”
“我們故意遲點去！”
“老夫倒是要看看，秦昊的臉色將會何等精彩！”
哈哈哈！
眾長老一陣哄堂大笑。
“不錯！我們故意晚點去，讓秦昊面子上掛不住！”
“柳家不到場，我倒是要看看，這案子秦昊還怎么審！”
“總督所言極是！就這么辦！”
總督府。
人聲鼎沸，熙熙攘攘。
數以萬計的百姓，都聚集在此地，等待著公審開始。
午時剛過。
有人驚聲道：“皇上！皇上來了！”
眾人立刻隨聲望去，只見華蓋如云，一眾錦衣衛簇擁著一道明黃色身影，龍行虎步而出。
正是大夏天子秦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姓們齊刷刷跪地，山呼萬歲。
秦昊在椅子上坐下，雙手請舉：“平身！”
百姓們這才紛紛站起身，交頭接耳。
時辰已到，皇上都來了。
按理來說，兩江的官吏，以及柳家人也已經到了才對。
特別是兩江總督柳青云。
公審這么大的事，他能不來嗎？
可是，百姓們左看右看，別說是柳青云，連一個兩江官員的身影都沒有看到。
這是怎么回事？
左宗明身穿官袍，站在秦昊左側，見到柳青云遲遲未到，心頭一凜。
“皇上！”
左宗明臉色陰沉，咬牙切齒：“這柳青云，著實可惡！他是故意不來總督府，參加這場公審！”
“這是分明是當著百姓的面，狠狠打您的臉啊，皇上！”
秦昊笑了笑：“柳青云不來？放心吧！他這只老狐貍，絕對不會給朕任何可乘之機！”
“他不是不來，而是故意來遲。”
秦昊對于柳青云這種奸臣，實在是再了解不過。
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
自以為聰明，實則是愚蠢至極！
左宗明神色稍緩：“柳青云故意遲到？那這公審，要不然咱們不等他？”
秦昊笑道：“主角還未到場，好戲怎能上演？朕有的是時間，陪柳青云慢慢玩！”
左宗明心中一沉。
主角？
今日公審佐藤晴，皇上不是主角嗎？
為什么皇上會說柳青云是主角？
莫非。
皇上怕了柳青云不成？
眾目睽睽之下，左宗明也不方便多問，只好站在秦昊身旁，靜靜等待。
皇上到場，公審本應該開始。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皇上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茶，一點都不著急，也不宣布公審開始。
百姓們雖然心里直犯嘀咕，卻也只能靜心等下去。
這一等，就是足足三個時辰。
直到日頭西斜，撒下一片余暉，到了傍晚時分。
皇上依然坐在椅子上，雙目緊閉，猶如老僧入定，絲毫不見驚慌。
百姓們卻等不及了，聒噪起來。
“皇上這是干什么？不是審問倭寇嗎？怎么在這里熬鷹？”
“是啊！皇上到底在等什么？”
“我們整整站了一個下午，實在是撐不住了！”
秦昊卻是充耳不聞，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總督府的喧嘩聲，傳到了外面。
對面的街道上，一排轎子已經停在這里多時。
為首的轎子里，坐的正是兩江總督柳青云。
“總督...皇上遲遲不開始公審，一定是在等您！”
一名幕僚從總督府中急匆匆出來，隔著轎簾，向柳青云稟報。
聞言，柳青云神色一震，眼睛瞇縫起來，冷笑道：“秦昊這昏君，果然是今非昔比了！”
“他居然能沉得住氣？跟老夫比拼耐性！”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幕僚忙道：‘總督，皇上倒是等得起，百姓們卻等不起，已經打算離開了。”
“要不然...”
柳青云眼眸一閃，笑道：“百姓們心中怨氣已生！正是時候！走！”
柳青云一揮手，后面的轎子里下來幾十名大小官吏，以及柳家的一眾長老。
柳青云為首，一群人浩浩蕩蕩，邁步走進總督府。
“柳總督來了！”
“活閻羅...”
“小聲點，小心他聽到，扒了你的皮！”
“哎！皇上公審，還要等柳青云來，才能正式開始！果然皇上也怕了他！”
“柳青云號稱太上皇，秦昊在他面前，只不過是一個兒皇帝！”
百姓們見到柳青云，眼神中充滿了多種情緒。
畏懼、憤怒、仇恨...
當然最多的情緒，當屬失望。
百姓們本以為，皇上來了，青天便有了！
結果，大錯特錯，他們的希望全然落空。
就算是皇上，也畏懼柳青云，不可能掃清江寧官場的陰雨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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