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黎可汗聞言，卻是暗松了一口氣。
秦昊并不是從根源上，徹底否定蠻族遷徙大洋洲。
而是要重新談條件。
雖然說，秦昊提出來的條件，一定會比以前苛刻。
可是事已至此，鐵黎可汗又能說什么呢？
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大鬧金鑾殿，單方面撕毀了協議，自然要承擔后果。
鐵黎可汗點點頭，道：“皇上，您有什么條件，可以說出來，只要合情合理，咱們都可以商量。”
秦昊不緊不慢，道：“既然如此，朕就開門見山！”
“先前，朕允諾，只要蠻族將漠北草原讓給大夏，大夏可以傾盡國力，不要任何回報，將蠻族遷徙到大洋洲！”
“可是，大夏雖然富有，銀子也不是從天上白白掉下來的，一分一毫，皆是民脂民膏。”
“況且，大夏還要打造火輪船和神武大炮，以及肅清南洋的倭寇海盜，來保證航路安全。”
“所需要的銀子，是天文數字！”
“哪怕是大夏，也承受不起！”
“因此，大夏不會為蠻族遷徙出一兩銀子！”
“全都由你們蠻族自己承擔！”
鐵黎可汗一聽，頓時急了：“皇上，并非我們蠻族不愿意出銀子！”
“可是，你曾經去過草原，也知道蠻族各部的情況。”
“大都的百姓，還算富有，勉強出的起錢。”
“那么其他部族的百姓呢？”
“他們窮的叮當響，連飯都吃不上！”
“他們根本不可能出得起錢！”
“本來，蠻族十年內可以完成遷徙。”
“若是為了這些蠅頭小利，延誤了遷徙的時間，拖到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一百年。”
“遲則生變啊！”
“畢竟，我的年齡已經不小了...”
“我之后的大汗，未必支持蠻族遷徙。”
鐵黎可汗憂心忡忡。
按理來說。
蠻族遷徙大洋洲，大夏愿意出船，已經是仁至義盡。
畢竟，這是蠻族自己的事。
問題是，蠻族百姓真的很窮，貴族們有錢，卻都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讓蠻族百姓們自己出銀子，實在是強人所難。
更讓鐵黎可汗擔憂的是，自己的年事已高，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蠻族各部的首領，大部分都是鼠目寸光之輩，根本不愿讓蠻族遷徙，離開這土生土長的草原。
萬一自己有個三長兩短。
下一任可汗，極有可能，沒有彈壓各部首領的能力。
到時候，遷徙一事，就徹底泡湯了！
因此，蠻族遷徙一事，必須提上日程，越快越好，萬萬拖不得！
秦昊笑了笑，不慌不忙道：“這筆旅費，當然不是百姓出，而是漠北朝廷出，是大汗你出！”
鐵黎可汗一怔，苦笑道：“皇上說的沒錯！這筆錢，確實應該我來出！”
“問題是...我雖為大汗，看似光鮮，手中大權在握。”
“實則，漠北朝廷跟大夏朝廷，完全不同。”
“大部分權力和財富，都握在各部首領的手中...”
“實不相瞞，這筆錢，我實在是有心無力。”
大臣們都是一臉不信。
堂堂草原天驕，一念之間，數十萬鐵騎所向披靡。
他居然說自己沒權沒錢？
這不是扯淡嗎？
華真忙替父親辯解道：“皇上，我父親所言句句屬實！”
“草原可汗手中的權力，并不像諸位想象中的那么大！”
“況且...像皇上這般，頤氣指使，獨掌大權的帝皇，古往今來，都是十分罕見！”
大臣們聽到華真的一番解釋，臉上方才露出恍然之色。
哪怕是中原王朝的帝皇。
除了那幾個功勛彪炳的開國皇帝之外，有幾個帝皇，不是要看臣子的臉色？
皇帝被權臣架空，挾天子以令群臣的事，在大夏的歷史上，都是屢見不鮮。
甚至，當今圣上，在從前就有過類似的遭遇，被權臣當成兒皇帝，朝不保夕，窩囊到了極點。
鐵黎可汗雖是草原天驕，跟皇上平起平坐。
實際上，對比兩人手中的權力，鐵黎可汗實在是螢火之光，不可與昊日爭輝。
難題來了。
漠北百姓窮困，手里沒銀子。
鐵黎可汗也哭窮，說自己負擔不起。
那么，誰來支付漠北蠻族數百萬人的遷徙費用？
難道，遷徙大洋洲的大計，尚未實施，就要胎死腹中，就此夭折？
秦昊不慌不忙，笑道：“大汗，朕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鐵黎可汗忙道：“皇上請說，我洗耳恭聽。”
秦昊道：“朕去過草原，知道蠻族百姓有多么貧窮。除了牛羊之外，他們幾乎身無長物。”
“讓他們拿出銀子，確實不現實。”
“至于可汗哭窮，朕當然也相信。”
“為今之計，有一個辦法！”
“你可以代表漠北朝廷，向大夏貸款，來支付遷徙的費用。”
鐵黎可汗一怔，愕然道：“我們向大夏貸款，然后再把借出來的錢，交給大夏？”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秦昊笑道：“在草原上，這種借貸方式，可能比較少見。但是在如今的大夏，卻十分普遍。”
“其實就是拆東墻補西墻罷了。”
鐵黎可汗思索一陣，問道：“既然是貸款，就要有抵押物吧！漠北拿什么東西，抵押給大夏？”
“漠北的土地？”
“還是百姓的駿馬牛羊？”
秦昊搖了搖頭道：“駿馬牛羊，是蠻族百姓賴以生存的東西！況且到了大洋洲，蠻族百姓還要干老本行，在一望無際的草場上放牧。”
“朕不能為了一己私利，而斷了蠻族百姓的生路！”
“至于漠北的土地，就更不行了。”
“等到蠻族遷徙到大洋洲，偌大的漠北草原就是大夏的疆土，怎么還能抵押給大夏呢？”
鐵黎可汗一頭霧水：“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蠻族總不可能一輩子，都背負著巨額貸款，永無出頭之日吧！”
秦昊淡淡一笑，道：“大汗，你不要急！朕給你指一條明路！”
“漠北草原，礦產豐富。”
“特別是煤炭和鐵礦，正是大夏急需之物。”
“大汗只需要頒布一道旨意，讓大夏人進入漠北開辟礦山，雇傭當地人為礦工，按月給他們支付酬勞。”
“如此一來，漠北百姓不就有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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