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把轟天雷全部往敵人攻城車下拋。”……轟……轟……轟轟……爆炸聲在要塞下方一直都沒斷過。
“殺啊！小王爺有令，攻下巴陵，每人賞銀五十兩。”……聽到賞銀，無數蜀軍瘋了一樣舉著圓盾往攻城車上爬，吶喊聲幾乎把轟天雷的爆炸聲都給壓住了。“兄弟們殺啊……敵人若是上來，咱們都得死……”，“去你媽的，下去吧”楚二狗一刀把登上要塞的蜀軍砍了下去，低頭往下面一看“媽呀！自古都說蜀道難，怎么這蜀道在蜀軍面前一點難度都沒了？數百架投石機……他們咋弄上來的？”正在猶豫的時候……“將軍，小心……”。抬頭一看，敵人刀刃已經到他面前，身子一側，瞬間躲了過去，抬起腿就是一腳，敵人翻落城下……“轟天雷全部給我對準下面梯兵，炸死他們。”……一時間“轟轟”的爆炸聲再次響起，要塞下面扶梯的蜀軍全被炸飛。安西軍趁機用鉤索一丟，掛住敵人攻城車，五六人使勁往側方一拉“咯吱……哐當”……梯倒……爬在攻城梯上的所有蜀軍全部摔死。
……
此時，蜀軍后方。岳中仁坐在指揮帳外，手中折扇邊拍打，邊閉目養神
“還有多久能到？”岳中仁問道
“回小侯爺，蜀道太過艱難，車馬無法通行，徐將軍已經很努力了。”
“努力？給我發令告訴他，半個月內看不到軍備糧草，他就不用來了。”
岳中仁很郁悶，三十多萬蜀軍進攻快一個月，還是沒能拿下巴陵。安西守軍只有五萬，自己三十多萬，這仗打的他是相當難受。敵人軍械庫離得近，調動軍備比自己方便，讓徐笠半個月內就要趕到也是沒辦法。石彈早已打完，空有數百架投石機啥屁用都沒有，而且近一個月來攻城車消耗也大，過來的時候組了一百架攻城車，現在還剩四十多架了。主要原因，敵人遠程武器太多，一個比一個威力強大。尤其是那轟天雷，那玩意看著威力也就那樣，可對付攻城車效果不要太好，自己近六十架攻城車全被那玩意炸斷了底座。
進攻巴陵的保守時間為兩個半月，如今已過去近一個月，安西五萬兵力也被蜀軍消耗掉一半。若是徐笠在不抓緊趕來，一旦對方有援兵支援，在想一口氣啃下巴陵將難上加難。進攻不能停止，爭取徐笠到來前把對方消耗個差不多，巴陵關太過高大，沒有遠程武器支持，只能跟對方拼人頭。哪怕戰損高達1:5以上，那也得打。
……
巴陵關內，“還有多久能到？”
張鶴看著傳令兵，問了個和岳中仁同樣的問題。
“回將軍，新兵都在丐幫內地分舵湊集，余將軍還要在軍塞緊急訓練一段時間。沒辦法，都是新兵，直接過來就是送人頭的，余將軍已經很努力了。”
“努力？新兵是他努力訓練十幾天就能有戰斗力的？只有戰場才是真正的訓練基地，發信告訴余坤，半個月內看不到援軍，就準備給我收尸吧。”
他跟岳中仁一樣郁悶的不行，原本只想老老實實當個旅團長就好。畢竟自己老婆孩子一家子全在玉州，萬一掉進爭權奪利的漩渦里，只怕到時候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接到命令那天讓他守巴陵，知道這次是怎么躲都躲不掉了，事關玉州存亡大計，他也不能在躲。玉州正處在大發展時期，兒子在玉州城讀書，婆娘也在玉州紡織制造局當工頭，二十年來好不容易才過上個好日子。一旦讓蜀軍入關，那所有一切將不復存在，他不想過那種帶著妻兒逃亡的生活。所以，這次他必須要守住巴陵，不為玉州，只為他那個安穩的家。
可開戰近一個月，他沒想到蜀軍進攻力度會這么大。守勢如此險要的巴陵要塞，愣是拼人頭就把自己五萬兵力拼掉一半。要不是蜀軍補給困難，估計巴陵早被他丟了，現在蜀軍遠程武器消耗殆盡，自己仗著補給方便，靠遠程武器壓制還能堅持一段時間。一旦敵人補給到達，在想靠裝備壓制對方是不可能了，憑自己這兩萬多守軍扛不住對方多久，只能催促余坤快些把那一萬新兵送過來。
走出帳外，看看天空。太陽已落山，又扛過去一天，今天自己兩萬多兵力不知道又損失了多少，“傳令，敵人退兵后，出關收尸。”
……
——
就在巴陵大戰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
京城，富貴人家客棧內。“鄭大人，青州急報。”
“什么事？”
“前些日子安西使臣前往青州會談結果出來了，北方軍政府要把震州還給安西軍。估計目前已經準備交接。”
“什么？陳川敢不經過太師同意，私自把震州送給安西？”鄭云霄驚訝的直接從椅子上站立起來
“是的，目前就是這結果。”
“不行，震州交接給安西，這事大了，對我蜀軍不利。回蜀州，現在就走，不然小王爺要吃大虧。”
鄭云霄著急啊！都認為陳太師壓根不會把震州交給安西，可誰知道陳川這小子居然……。小王爺帶去進攻巴陵的三十萬大軍都是巴軍，戰斗力比起蜀軍主力要差上一大截，想在一個月內打下巴陵那是不可能的。蜀軍主力現在都在慶州邊境，若是安西軍從震州直插小王爺后背，斷了小王爺補給，結果如何壓根不用猜。這個消息必須趕緊帶回去。
……
在鄭云霄剛剛出發的時候。
丐幫京城分舵，“大長老，鄭云霄要跑路，可能青州消息提前走漏了。”
聽到屬下匯報鄭云霄跑路的消息，也是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怎么會走漏？何大人不是秘密前往青州的嗎？不行，不能讓鄭云霄回去。
“那……大長老，咱們該怎么辦？”
王老狗氣道“什么怎么辦？去軍情局。”說著邁步出了分舵
幫主接收震州的消息走漏是遲早的，但現在這關鍵時候可不能讓蜀州知道。不然，麻煩大了，幫主這是孤軍深入巴蜀內地，若是被蜀州提前準備，那幫主絕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必須截住鄭云霄。
……
王老狗見到趙春三后直接就說要堵鄭云霄，把趙春三嚇一跳。蜀山劍圣是好堵的嗎？軍情局高手本就沒幾個，鄭云霄手下高手有多少？可當王老狗說出事情原委后，趙春三連考慮都沒考慮，連忙帶人跟王老狗一起往京城外追去。不堵住鄭云霄，都護大人真有可能要吃大虧。
駕、駕……數百人，馬不停蹄的往蜀州方向追擊而去。……
“王長老，鄭云霄現在到了哪里？”
“還不知道，不過剛走沒一天時間，想必跑不遠。”
“不行，晚上不能休息，讓鄭云霄進秦嶺就截不住了，鳳凰山前必須拖住他。”趙春三話音剛落，“報，前方茶攤發現鄭云霄蹤跡。”
“哈哈哈哈！好，終于追上了。”
……
鄭云霄剛下馬休息，就有手下來報“大人，安西軍情局在后已不足二里地。”
一杯茶還沒喝完，皺眉道“這么快？對方有多少人？”
“不下三百。”
想了想，趙春三手下雖說沒啥高手，可三百多人也是個麻煩事。自己肯定是不怕他們，怕的是被他們拖住行程，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把消息帶回去，“分頭行動，你們去秦嶺方向，我帶十個人去青城山。記住，不要跟敵人磨時間，甩掉他們為主。”
……
鄭云霄不是沒有腦袋的人，安西軍情局兩大情報機關一明一暗。王老狗的丐幫不可怕，主要就趙春三的軍情局有點麻煩，都是死士還談什么怕不怕死？而且對方壓根就沒想過要干掉他，只要拖住他半個月的行程，對方也就達到了目的。川北道路太難走，蜀川四道除了潼川、益州、梓州一帶相對好走些，其他地方全是懸崖峭壁的山道。川南蜀軍要回援巴陵沒有兩個月時間想都別想，長江三峽道可不是那么容易通過的。
分頭行動只是為了迷惑對方，一半人前往秦嶺，一半人前往青城山，他自己卻悄悄地往川東利州而去。
王老狗跟趙春三果然上當，一人往川北秦嶺追去，一人往青城追去……二人卻不知道，真正的鄭云霄早已在他兩眼皮底下偷偷溜走。
只是他們的都護大人真像他們所猜那樣，要從震州直插岳中仁后背斷蜀軍補給嗎？
……
————
震州玉霞關，“大人，關內北方軍已全部撤走。”
站在玉霞關上，望著震州內地，心中想法頗豐。從震州順著玉霞山脈往南進，可直入蜀州川北，翻過秦嶺就能直插岳中仁后背。問題是：蜀州跟安西不同，安西屬半沙漠的高原地帶，這種地形最適合騎兵奔襲作戰。蜀州呢？山道無數，河流無數，騎兵壓根進不去。若是帶步軍深入，翻過秦嶺固然可以卡住蜀軍補給，可自己的補給怎么辦？王四的補給隊都是馬匹駱駝為主，無法翻山越嶺。到時候只怕是進去容易，出來難啊。唉！除了這樣也沒別的辦法，“老何，派人通知胡斌，把手上的活交接給屬下，秘密前往玉霞關接收震州。”
“是，大人”
何成風走后，望著玉霞山脈，嘀咕道“這次又要餓肚子了嗎？張鶴啊張鶴，你可得頂住。大人我是空腹作戰，你若提前丟巴陵，我可就白挨餓了。”
……
——
魏武元年，秋，安西都護府三萬大軍開往川北。
沒辦法，北方軍全部撤出震州，只留下朝廷駐守的數千守城軍。原本以為能在震州財力支撐下最少招個五六萬人馬，結果想錯了，震州十多萬的正常兵源都被北方軍帶走。而且庫房所有財款也全部清空，留給他的只有這三萬兵源，和個空殼財政。好在李大瘸子從分舵湊了點錢出來，不然連這三萬新兵的軍費都出不起。
路上，“老大，咱們就帶這十幾天口糧，回來咋辦啊？”猴子問
騎在馬上，往身后看看“這次困難了，口糧只能帶十五天的，再多就要拖住行軍時間。省著點吃吧，能不能堅持到回來還兩說”
“老大，要不給我個小官當當唄！呵呵！”
“額⊙?⊙？小官？那先給你個督尉玩玩，你可別給哥玩砸了。”
胖子聽到老大給猴子個督尉，也叫嚷著要個督尉玩玩。得、都是兄弟，不能厚此薄彼，也就直接給兩人各分個督尉。
三萬大軍都是新兵，目前也確實缺個震州守將的職位。只是還沒有合適人選，若是猴子跟胖子能有此能力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兩人情況他都知道，猴子因為家庭原因沒讀過書，認識幾個字也都是他教的。不過，就他感覺，猴子貌似比胖子還強上不少。記得當年猴子問過他個很深奧的問題：什么叫孝，什么又叫不孝。那時候猴子因為在漕運干活，好多人都看不起他，搞得跟他娘關系特別差。他娘可能也知道因為自己，給孩子帶來很多不利影響，感覺有些對不起他。反正娘兩那段時間沒說過什么話，后來猴子帶他回家吃飯，因為酒喝完了要去買，猴子當著他面就吼紅姨：沒酒了，還不快去買？紅姨啥話沒說匆匆忙忙出去買酒。可紅姨剛出門，馬叔就顫顫巍巍的從屋內出來：那是你親娘，給了你生命，你……為何如此說話？猴子喝了點酒卻是直接頂撞：要不是因為她，我會被別人嘲笑這么多年？馬叔笑了笑，走到桌邊，端起酒杯往他臉上一潑，道：別人看不起你是因為你娘？你還沒睡醒嗎？說完，馬叔又顫顫巍巍的走回屋內。
那天，猴子哭了，也是他十幾年來第一次見猴子哭泣。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猴子，只能拿起酒壺再給倒上。猴子擦擦眼淚把眼看向他：老大，是我不孝嗎？可我十幾年的痛苦又有誰知道？什么叫孝？什么又叫不孝？難道給了我生命就是讓我被人嘲笑的？
看著猴子，伸出手幫他擦擦眼淚，沒有跟他解釋什么叫孝，什么又叫不孝。只是反問了猴子一個問題：殷叔為何跟我娘悔婚？等你想明白，應該就知道什么叫孝什么叫不孝了。
后來在沙灘上猴子給了他回答：孝與不孝跟別人看不看得起并不掛鉤，真正掛鉤的只是自身地位問題。
通過這句話，他知道猴子算是想通了。本來就是，想讓別人看的起，那就得把自己地位提升上去。戰國時期，越王勾踐都給夫差當仆人，那時候誰又能看的起他？后來呢？發憤圖強，臥薪嘗膽，一舉滅了吳國。自那以后，戰國各大豪強，誰……又敢看不起他？
能這么快想通，可見猴子腦袋是非常精明的，后期再多加指點，想必做個震州守將應該沒啥問題。胖子是只能為猛不能為主，更不能為守，這家伙腦袋轉彎太慢，只是個沖鋒陷陣的料。
想再多也沒用，等這次巴陵危機過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