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這些話,帶著一些怨恨。
換做誰,都會如此。
畢竟,兒子沒了,部隊卻只發來一封通知單,仿佛死去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個機器。
“我,就是大斌子所在小隊的隊長。”
陳易沉聲回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自從大斌子出事,我便一直被困在部隊里,我們所有人都禁止外出,直到最近才被放出來。”
“叔叔,我不奢求你們全家的原諒,只求你們能給我機會,讓我替大斌子照顧你們。”
說著,陳易竟不顧膝下黃金,跪倒在何父面前。
咚咚咚!
三個響頭,重重磕下。
“你這是干什么!”
何父臉色大變,急忙想要阻攔,卻發現根本扶不動。
“叔叔,大斌子生前,最常說的話便是等將來退伍回到你們二老面前,要為這幾年無法盡孝,給你們磕頭認錯。”
“今天,我便替他給你磕頭認錯。”
“從今以后,你和阿姨,便是我的爹媽,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絕不會再讓你們過上一天的苦日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陳易的真誠,何父連連點頭。
“好孩子,你快起來,我們不記恨,斌子是為國捐軀,死得其所。”
“你也不要自責,我和他媽,都理解的。”
陳易站起身,看著何父那憔悴的面容,心中更加難過。
一旁的何靈萱,也是暗自垂淚。
其實,她也并非真的恨陳易,跟父親一樣,她心中也是不甘。
“叔叔,我瞧你的身體,也是頗多暗疾。”
陳易繼續說道:“明日我去為你和阿姨,調配些藥物,按時服用,可保你們長命百歲。”
聽到這話,何靈萱的臉上也泛起了希望。
哥哥的死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但父母絕不能再出差池。
就在她想要追問陳易自己父親身體究竟出了那些問題時,大門卻忽然被砸的震天響。
門外,更傳來了惡劣囂張的叫喊聲。
“踏馬的,兩個老東西,開門!”
“今天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再踏馬的不答應,別怪我不念親戚的情分。”
聽到這聲音,何靈萱與何父的臉色都隨之一變,眼神中充滿了無奈。
母親的病情剛得到緩解,卻又來了另外的磨難。
而陳易,則皺起眉頭,看向何靈萱,尋求答案。
“是我表哥。”
何靈萱嘆氣:“想要來逼著我家簽拆遷協議。”
此刻,外面叫罵聲更重。
“老東西,別以為不出聲我就不知道你們在家了!”
“不開門是吧?”
“好,我倒要看看你們怎么躲我!”
咣當!
外面的人猛的一腳,將門踹開。
陳易放眼看去,只見五六名大漢出現在門口,面目猙獰,好像要吃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