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秋以為丁飛陽不等她醒來,就自顧自去上班去了。

  心下一沉。

  卻又懷著希望,趕緊走出臥室門。

  小臥室的門開著,客廳的門的也虛掩著,有一條縫隙。

  燈開著,卻沒有人。

  看餐桌,

  早餐已經在桌上了。

  謝燕秋掀開鍋蓋,熱騰騰的雞蛋小米粥。

  一碟小咸菜花生,擺在外面,

  還有明顯是買來的包子。

  “飛陽。”沒人應。

  謝燕秋打開虛掩著的房門,

  只見丁飛陽和沈炎正在院子外面靠近小路的地方,說說笑笑地聊天。

  看到她起來,沈炎用手勢和她打了個招呼。

  丁飛陽也對她笑了,大聲說,

  “飯在鍋里,在餐桌”

  那一瞬間,她仿佛覺得昨夜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

  這一次,她看到了丁飛陽的目光,

  沒有再回避,而是如往常一樣看著她。

  她心里升起歡喜,看來,丁飛陽應該想通了。

  吃飯時間,丁飛陽給她裝湯,夾菜。

  彼此很默契的,誰也沒有再提起昨晚的事,

  也沒有提起那個秘密。

  “燕秋,媽來,要不要司機去接她啊。”

  “不用,媽自己會打車回來,

  她身上也有鑰匙”

  謝燕秋坐私人車去上班,丁飛陽坐公車去上班。

  這一天,謝燕秋沒有多想,她以為,丁飛陽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

  已經接受了這件事了。

  謝燕秋下班到了家里,張桂花已經在忙了,

  喬致軍和謝麗云在幫忙拔雞。

  看到她回來,幾個人都和她打招呼。

  “呀,媽,從家里帶了這么大一只雞。

  待會,叫沈炎和小梅一塊來吃。”

  “就是特意抓了一只最大的來。”

  張桂花說完,又把話題拐到喬致軍身上,

  “沒想到致軍也回來了,你爹還念叨你呢,你啥時候回家啊。”

  “明天我就回去啊。”

  謝麗云看著喬致軍,

  “我剛剛回去過一次,我就不回了吧”

  喬致軍笑著點頭,“那我回去得待兩三天呢。你不想我?”

  謝麗云羞澀一笑,“亂講,我總不能一直請假吧!”

  沈炎和高小梅一起回來,看到張桂花,就過來打招呼,

  謝燕秋就邀請他們來吃飯,誰料,沈炎說,

  “我師父今天要加班呢,說是要晚一會。

  我們就不來吃了。”

  張桂花聽沈炎如此說,臉上佯裝生氣,

  “怎么,飛陽不在家,就不來吃飯了嗎?

  飯又不是讓他做的?就在這里吃了。

  我挑最大的雞帶來,就算著你們的這一份呢。”

  喬致軍也直皺眉頭,

  “飛陽這是怎么回事啊,

  不行,我得給他打電話,

  說好的一起吃飯了,回來幾天了,還沒有一起吃頓飯,太不像話了吧。”

  謝燕秋報了號碼給喬致軍,喬致軍就去屋里打電話。

  一會高興地出來,

  “飛陽一會就回來了,沈炎,也留下吃飯。””

  果然,當飯做得差不多的時候,丁飛陽到了家了。

  他不好意思地解釋,

  “是臨時來了病號,我想著,這么久沒有上班了,加個班,

  致軍你不是假期還有好幾天的嗎,

  明天吃飯也不遲。”

  “我是有幾天假期,這不得回家待幾天,探個親啊。

  醫院又不只有你一個醫生。”

  “是啊,是啊,”

  大家都把丁飛陽批判了幾句。

  開飯了,屋里充滿了祥和熱鬧的氣氛。

  吃完晚飯,又是聊天,

  女人一個聊天場,男人一個聊天場,

  熱鬧到了很晚。

  當家里只剩下自家人的時候,已經是要睡覺的時候了。

  丁飛陽依然像往常一樣,給謝燕秋倒洗腳水,端過來。

  張桂花也依然知趣地躲到自己臥室去。

  丁飛陽給謝燕秋揉腳的時候,卻心事重重。

  想到眼前的這具肉體,在當時原主鬧上吊的時候,已經死了,

  后來換了靈魂,他心里就很別扭。

  他心里有陰影。

  但他怕傷到謝燕秋,

  只能勉強自己當沒有那么一回事。

  睡覺的時候,他也勉強自己像往常一樣,和謝燕秋躺在一個床上,

  躺在一頭。

  丁飛陽仰臥躺著。

  沒有去抱謝燕秋。

  謝燕秋耳語道,

  “飛陽,飛陽,寶寶又踢我了。”

  丁飛陽不忍心讓謝燕秋感覺到他的冷淡,側過身來,伸出一只手,覆在謝燕秋的肚子上。

  但并沒有如往常一樣,把謝燕秋抱住。

  謝燕秋十分的敏感,她感覺到了丁飛陽到底是和平時不一樣了,

  雖然也沒有十分抗拒身體的接觸,但不太主動了。

  她側過身來,把嘴湊得離丁飛陽近了一些,

  輕聲說,

  “飛陽,你依然沒有能在心底里接受是不是?”

  丁飛陽身子一硬,謝燕秋到底還是察覺到了。

  丁飛陽忙稍微抱了一下謝燕秋,

  “沒有,只是,反正,也不能做什么,

  抱了上火,也不好。”

  這個理由,成功說服了謝燕秋。

  雖然她心里,是不相信的。

  怕上火,之前咋不怕呢?

  但,不管怎么,丁飛陽給出這個理由還是冠冕堂皇的。

  她也無話可說。

  她心里卻有了別樣的念頭,

  也許,丁飛陽以后再也無法接受她的身體,

  如果真的是這樣,也許,她將面臨的也許還有離婚。

  可是,雙胞胎怎么辦,將生活在破碎的家庭里嗎?

  她心里隱隱有點擔心。

  第二天下午,謝燕秋請了會假,直接讓司機把她載到杜萍家里。

  自從和丁飛陽坦白后,她還沒有和杜萍夫妻見面。

  杜萍看到她來,有點吃驚,

  “燕秋,你怎么來家里了。這會子。”

  謝燕秋若無其事地進來,

  “怎么了,杜萍,我就不能單獨來找你嗎?”

  杜萍忙上來扶著謝燕秋的手,

  “看,這話說哪去了,太能了,

  這不是,你很少一個人來找我嗎,你怎么知道我在家里呢?”

  “我怎么知道,蕭泊說的唄。”

  面對保姆端上來的堅果和果盤,謝燕秋一點沒有心情去動。

  看到保姆在一邊忙來忙去,謝燕秋只說些閑話,始終扯不到有用的話題上。

  杜萍一下懂了,對保姆說,

  “你去市場買點新鮮的肉菜,家里來客人,多買點。”

  保姆答應著去了。

  謝燕秋看著杜萍,突然掉了眼淚。

  她這沒來由的傷感,讓杜萍嚇了一跳。

  謝燕秋可是一個強大的女人,杜萍從來沒有看過她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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