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鈞招手,走過來一個護衛。
那護衛容長臉兒,很是不起眼的樣子。
楚鈞指著山谷。
“快給顧姑娘畫出這山谷的地形圖來。”
那護衛諾了一聲,便折了跟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
顧蘊儀頗為好奇,推著楚鈞的輪椅上前。
“意之,這護衛是??”
楚鈞笑笑:“他呀,是千機營出來的,過目不忘,你看,這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說著,將那護衛畫出來的圖仔細觀察了一遍,而后又抬眸問那護衛道:“還有什么補充的嗎?”
那名護衛搖頭。
楚鈞點了點頭,對身后兩名護衛揮了揮手。
那兩名護衛會意,站在二人身前。
“蘊儀,這山谷內部情況復雜,您若是想要進去,得做足準備才行。”
顧蘊儀點點頭:“嗯,謝謝提醒,我會多加注意的。”
說罷,她又轉回身,看向了那護衛,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屬下姓周。”
“原來是周護衛啊。”顧蘊儀點頭微笑,“周護衛的畫工極好,我真是佩服呢!”
那護衛謙虛擺手。
見狀,顧蘊儀也沒再糾纏下去,又與楚鈞聊了幾句,便要推著他的輪椅進去。
楚鈞拍拍顧蘊儀的手:“還要勞累你一會救治那些被山石砸到的工匠。”
他很是不忍,那些工匠有些雙腿都被山石砸了。
顧蘊儀微笑:“意之說的什么話,這是自然的。”
說著,她便推著輪椅朝里去。
周護衛則推著另外兩名護衛緊隨其后。
剛進去,顧蘊儀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兒。
“糟糕。”她驚呼一聲,急忙停下了推動輪椅的動作,沖那些受傷的工匠喊道,“大家趕緊找一些枯草鋪上,用布遮蓋住傷口。”
幾們聽令,立刻分散尋找枯草。
顧蘊儀皺眉,吩咐楚鈞:“意之,你讓護衛,去幫助工匠們。”
楚鈞點頭,吩咐那三名護衛去幫忙。
而顧蘊儀,則留在原地,繼續為傷員診斷。
她一邊檢查傷勢一邊囑咐工匠們按照她的藥方抓藥煎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這時候,那幾名護衛已經找到了枯草,鋪了一層在那些傷員的腳下。
顧蘊儀松了口氣,抬頭望著山谷,這山谷呈現出環形,中間一條小溪從高峰流下,落在谷底。
那溪水清澈見底,能夠看到游魚。
顧蘊儀有些不放心,這樣的構造,萬一等會再有坍塌,這一群人全都跑不掉。
她走回楚鈞的身邊,低聲道:“意之,咱們還是早些離開這里吧!”
楚鈞看了看那山谷中央的小溪,又掃視了四周一圈。
最終嘆息了一聲:“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乎,一行十余人收拾了一番,準備離開。
可誰知,就在這時,山頂卻傳來了一陣巨響。
眾人皆是一愣,紛紛扭頭看向了山谷。
轟隆!
一塊山石滾了下來,直接落在了山谷中間,濺起了一朵蘑菇云般的灰塵。
眾人頓時傻了眼。
顧蘊儀更是一把揪住了楚鈞,焦灼無比的問道:“怎么辦?”
楚鈞沉默片刻,安撫性的輕拍了拍她的手:“沒事,我們先離開。”
顧蘊儀點頭:“嗯!”
這一次,顧蘊儀學乖了,不敢亂走,老老實實的推著楚鈞往回走。
而那幾名護衛則警惕的守護在楚鈞身邊,防止突發情況的發生。
山谷上空,一隊飛禽盤旋,它們似乎感覺到了異常,鳴叫了一聲之后,俯沖下來,朝著山谷內的一行人撲了過來。
顧蘊儀有些驚訝。
好端端的這些畜生怎么突然撲過來了。
“意之,你別怕……”
話音未落,一支利箭穿透了帶著錚然氣息劃破了空氣。
楚鈞手握弓箭,眉目冷然。
“保護殿下!”
護衛大吼一聲,拔劍抵擋。
那些飛禽并沒有因為護衛的抵抗而停歇,反倒愈演愈烈,不斷襲擊著下方的人們。
顧蘊儀嚇壞了,她死死咬牙。
該死的,這群畜生這是瘋了不成???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楚鈞拔起腰間的短刀,那是一只蒼鷹,竟然直接朝著顧蘊儀撲過來。
楚鈞手起刀落,直接斬殺了那只蒼鷹,隨即又抽出匕首,狠戾的砍向另一只……
噗嗤——
鮮血噴涌而出,灑在楚鈞的身上,將他的衣衫染紅了一片。
而那些飛禽似乎也被楚鈞的舉動激怒了,越發狂暴了起來。
不斷有利爪和羽翼拍打在顧蘊儀的身上。
她只覺身體上的疼痛,遠比不上楚鈞的手背上的傷。
楚鈞身上的傷口,已經變得猙獰了起來。
顧蘊儀不禁紅了眼眶。
他是因為她而受的傷啊!
楚鈞見她這副模樣,伸手攬過她的肩膀,笑著說道:“蘊儀莫哭,有我在,沒事兒的。”
顧蘊儀拼命點頭。
她不是柔弱女子,更不會坐以待斃。
她隨身帶了些銀針。
本來是用以治療。
如今。
她雙手翻飛,素手纖纖甩出銀針。
那樣柔弱的一雙手,卻有著不輸于男子的力道,銀針飛速的射出,不斷穿梭在飛禽的身軀之間,扎進了它們身體中。
那些鳥類被她扎了個正著,立刻哀嚎起來。
不過她畢竟是女子,雖說這段時間勤加鍛煉。
但是始終氣力不足。
殺不掉那些鳥,不過這也足夠了。
顧蘊儀興奮極了,她笑道:“意之,你瞧,我就說嘛,有我在,肯定能解決這些麻煩。”
那幾名護衛聞言,也紛紛松了一口氣,不再緊繃神經。
顧蘊儀這才發現,她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濕透了。
“哎呦。”
這時,楚鈞突然發出了一聲輕吟。
“意之?”顧蘊儀急忙轉過頭。
“不知道為何有些頭昏,我們先下去再說。”
楚鈞扶額,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好!我扶著你。”顧蘊儀點頭,快步攙扶著他,走下了山頂。
他們一路沿著崎嶇不平的小徑,下了山谷。
剛到山腳,便見楚鈞吐了口鮮血,身體猛然一軟,癱倒在地。
“意之......”顧蘊儀急忙蹲下身體,將他抱在懷里。
“意之,你怎么了?哪里受傷了嗎?”顧蘊儀慌亂無比,急急地詢問。
楚鈞勉強扯唇:“沒事兒,只是有些頭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