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奔自己那個別院。
那個古怪的男人還沒醒。
顧蘊儀推開門進去,看到男人正躺在床上。
他閉著眼,呼吸綿長。
顧蘊儀走近,伸出手探向他的鼻尖。
感受到他均勻的氣息,顧蘊儀松了口氣。
還好,還活著。
她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涼透的茶水喂進男人的嘴巴里。
“咳咳...”男人嗆咳起來,猛烈的咳嗽幾聲,睜開了眼睛。
顧蘊儀立刻退后兩步。
“你.....”男人看清她的模樣,瞳孔縮了縮,隨后恢復如常。
顧蘊儀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才冷冷的開口:“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艱難的坐起來。
還想調笑顧蘊儀:“姑娘救命之恩,是不是還要我以身相許啊??”
顧蘊儀面色陰郁:“你少廢話,我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男人剛張嘴,突然噴出一大口血來。
顧蘊儀眉頭一挑:“你這是,自己偷偷出去了??傷口又裂開了?”
她走過去查看了一番。
果然,男人的胸膛再次滲出鮮血。
“我不是故意的,我怕死嘛。但我確實有事情要做。”男人苦著臉道。
“蠢貨。”顧蘊儀罵了一聲,從懷里掏出一瓶止血藥粉灑在他傷口處。
男人痛的呲牙咧嘴,忍著痛道:“你....”
顧蘊儀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你最好保證下次別這樣莽撞,我不敢保證還能不能救你。”
男人忙不迭點頭,表示知道錯了。
顧蘊儀又拿出一顆藥丸,塞入他口中:“把這藥吞下去。”
男人問道:“你給我吃的什么??”
他背后的匕首已經捏在了手里。
顧蘊儀冷笑:“我要是想對你怎么樣,根本不會救你,省省吧。是止血的。”
男人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將藥咽了下去。
顧蘊儀見他吃了,便道:“你現在身體虛弱,需要靜養。”
男人嗯了聲,看著她欲言又止。
顧蘊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抱著胸,似笑非笑:“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身份了吧??”
那男人一驚,還想說什么。
顧蘊儀只拿出那塊墨玉玉佩。指著上面的虎頭。
“這東西是韃人貴族的標志,你怎么會有這個,你到底是誰??”
那男人臉上閃過慌亂之色。
他低頭看向那塊墨玉玉佩,隨后抬頭看著顧蘊儀。
顧蘊儀也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那男人慢慢的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戶,外面寒風吹了進來,他緊抿薄唇。
顧蘊儀看著他:“你不肯說是不是?”
那男人沉默良久,終于開口道:“你應該猜到了吧??這位姑娘。”
顧蘊儀輕蔑的哼了聲。
她當然猜到了。
若不是韃人的貴族,又怎么會有韃人的標志??
而且還恰巧被她遇見了。
這恐怕就是那位失蹤的三皇子了吧???
“韃人的貴族?”顧蘊儀嗤笑道:“原來你是韃人的三皇子。”
她看了他一眼。
她并不害怕,這里畢竟是大周的地盤。
男人眼神變幻莫測。
顧蘊儀耐性漸漸消磨殆盡:“你為何潛入我們朔望城?”
男人垂眸看著腳尖。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借住一段時間。”
顧蘊儀呵呵了聲:“我憑什么信你?”
男人搖搖頭道:“我沒騙你,我真的不會害你。”
“哦,那你說說,你想干什么?”顧蘊儀靠著椅子淡淡道。
“你手里那塊玉佩,是我們王室的信物,你也知道吧,我是被人追殺到這里的。”
“所以呢?”顧蘊儀反問。
男人道:“你給我庇護,我回去做了韃人的王,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顧蘊儀愣了愣。
男人繼續道:“你放心,我對大周沒有惡意,我也是被逼迫逃亡的。”
顧蘊儀看著他皺眉道:“這種事你跟我說也沒用,我幫不了你。”
“我當然知道你幫不了我,但你總比其他人強,你幫我保管信物,此物便是憑證。”
“憑證...?”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讓我保存這塊玉佩,但是它必定有它存在的理由,這個理由對你來說至關重要。”
顧蘊儀看著男人。
男人微笑道:“你不妨考慮考慮,我會讓你滿意的。”
“你覺得我會滿意??”顧蘊儀嘲諷一笑:“你以為我稀罕你們韃人的東西???我說實話,我并不相信你,我大哥就是被你們韃人害死的。你們韃人就是一群野蠻人,卑鄙無恥、陰險狡詐!!!”
她說完怒視著男人。
男人卻不急,依舊含笑道:“我知道這些年大周和韃人打仗打的厲害,但是你仔細想想,大周國內有多少百姓因戰爭流離失所?韃人的生活環境比你們更差,只要你幫我,我可以帶領韃人脫離苦海,讓大周的百姓免遭戰亂之災,到那時候,你們大周的百姓就算不喜歡韃人,也會感激你的。”
男人的話讓顧蘊儀陷入思索。
半晌后她抬頭,目光灼熱道:“你真的能做到嗎?”
男人點點頭:“我既然找上你,就不會食言,只要你愿意助我。”
顧蘊儀咬牙:“那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講。”
“我大哥,和我們大周的老岐王,當年都是死于韃人,你要幫我調查誰是幕后主使。
而且,找到那些人,要交給我們處置。”
男人聽了她的條件,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好。”
顧蘊儀道:“那你先躺下休息吧。”
男人乖乖的閉上眼睛。
顧蘊儀走出房間,關門的時候,她轉身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男人,勾唇冷笑。
這件事雖然危險。
但是這個三皇子,現在還有求與她。
剛好可以查出當年邊疆之變的真相。
想到那件事,顧蘊儀的心中就隱隱作痛。
不知道楚鈞現在在封地怎么樣了。
當時的他還那么小,驟然失去雙親,還雙腿殘疾,
一定過的很難吧。
自己一定要幫他查出真相。
顧蘊儀收斂情緒,回到屋子。
翌日一早。
顧蘊儀起來洗漱,看到顧慎已經起床,正在院落里練功。
“爹,怎么了??”
顧蘊儀停下動作,回頭看著顧慎:“這么一大早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