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噴噴,熱氣騰騰。
顧蘊儀頓了下,遲遲未接。
那黑衣人以為她嫌棄東西粗糙。
“咳咳...”
黑衣人輕咳一聲,繼續道:“姑娘,這荒郊野外的,外頭又冷,這已經是我們能找到的最好的食物了。你就將就一下吧。”
顧蘊儀狐疑的接過盒子。
她仔細觀察黑衣人的神色,發現并沒有異常,便放心大膽的撕下一塊雞腿啃了起來。
那黑衣人松了口氣。
他對手下使了個眼色,兩人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顧蘊儀咬著雞肉,眼角余光瞥向桌子上的茶杯。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嗯...味道還不錯。
顧蘊儀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目前而言,她還算安全。
至少,她暫時不需要擔心餓死。
她吃飽后,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打了個嗝,舒服極了。
算了,反正暫時逃不掉,不如養精蓄銳等著天亮,或許能想到機會脫身。
而在楚鈞這邊。
他偽裝成商販,和自己的侍衛一起離開了京城。
幾乎是日夜趕往北疆。
“主子,喝口水吧!”
初一遞上來一個竹筒。
楚鈞接過竹筒,仰脖灌了幾口水。
隨后,他把竹筒扔給初一。
初一抱著竹筒,心驚膽戰的跟在楚鈞身邊,默默腹誹。
主子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古怪了,尤其是在顧姑娘不在的時候。
楚鈞站在原地眺望遠方。
他心緒浮躁。
不知道為何,總感覺此行會不順利。
可他已經盡量避開皇帝的耳目,不敢耽擱一秒,只希望一切能如他所料。
半晌,楚鈞收回目光,吩咐道:“加快速度,盡早趕到北疆!”
初一領命,加快速度,飛奔而去。
楚鈞正要上車。
突然感覺到胸口有異樣傳來。
他伸手捂住胸口,眉頭皺起,臉色逐漸變白。
他的唇瓣微顫,似乎在努力壓抑痛苦,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沿著鬢角滑落下來,浸濕衣襟。
“噗通!”
他雙膝跪地,單膝曲著,手指抓著衣襟,嘴唇顫抖。
“主子!!!!”一旁的烈陽卻是沖了上來,他在神機營歷練一段時間。
如今已然是褪去了稚氣。
此時,他扶著楚鈞的胳膊,焦急喚道:“主子!您怎么樣?”
楚鈞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腳步虛浮踉蹌。
“噗——”
他吐出一口血,身形猛地栽倒在地。
“啊——”烈陽慘叫。
他慌亂無措的跪在地上。
楚鈞艱難的抬手擦了擦唇邊的鮮紅血跡。
烈陽見狀,心急如焚:“主子!主子!您怎么樣?您可千萬別有事!”
楚鈞蒼白的面容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我還好...只是...”
他話音未落,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
“主子!”
烈陽嚇壞了。
楚鈞抬手拭去唇邊血漬,說道:“無礙,是上次的藥物反噬,去把我馬車下第三個暗格拿出來。”
烈陽立即起身跑去取東西。
片刻后,烈陽捧著兩枚丹丸返回。
他將其中一粒交給楚鈞。
“主子,請吃下這顆丹藥。”
楚鈞接過丹藥,送入口中。
他閉上眼睛調理。
烈陽則守在一旁,警惕盯著四周,防止有人再偷襲。
良久。
楚鈞終于緩過勁兒來。
他深呼吸幾口氣,睜開眼,眼底恢復了以往的清明。
烈陽關切的問:“主子,您感覺好點兒了嗎?”
楚鈞道:“無妨,你先將此處收拾一下。”
烈陽頷首,立即忙碌起來。
待一切都歸于平靜,天也蒙蒙亮了。
楚鈞站在原地,思忖良久,才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他們要走的這條山路崎嶇陡峭,非常險峻。
楚鈞走了大概兩個多時辰,才抵達山腰。
“主子,這是京城那邊加急飛鴿傳書來的。”
楚鈞接過信箋,拆開。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字。
楚鈞匆匆掃了幾眼,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主子?”
烈陽見他神色不妙,心中忐忑。
“蘊儀失蹤了???被人帶走???”
烈陽呆滯的點點頭,腦袋嗡嗡作響,整個世界仿佛坍塌了,一團糟糕。
顧蘊儀對他有大恩情,若不是顧蘊儀,他跟妹妹早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如今妹妹也學著手藝,自己能學武功,一切都因為有了顧蘊儀的幫助。
他曾發誓,要用自己的性命護著顧蘊儀周全。
然而——
他剛認識的顧小姐,居然失蹤了。
楚鈞攥緊手里的信紙,臉上表情嚴肅,沉聲道:“你留在這里守著,我親自去找她。”
說罷,楚鈞毫不猶豫的翻身騎馬。
“主子!!!”
初一這時候卻是出來攔住了楚鈞。
“我們還要去北疆呢!”
烈陽亦是勸阻:“主子,您的傷勢還沒完全痊愈,貿然而且也太危險了!”
楚鈞卻絲毫沒聽進去,他催促道:“讓開!”
“主子,您不能這樣,若您出了什么差池,咱們該如何?更何況您的病....再者京中有司先生和神機營那樣多的人。一定可以把顧姑娘找回來的,您不必憂心。”烈陽堅決不肯讓楚鈞獨自涉險。
他看得分明,主子的臉色很不好。之前強撐著走這么遠的山路,顯然已是勉強。如今又要去尋顧蘊儀。烈陽擔心主子的身體受不住。
楚鈞思考片刻,也覺得有理。
而且根據信中阿飛所言,那群人倒是沒有傷害顧蘊儀的樣子。
“那好吧,你先回去,告訴神機營的人,讓他派人查一下,務必將蘊儀找回來。”
楚鈞叮囑道。
烈陽應下:“是,屬下遵令。”
楚鈞翻身上馬,策馬揚鞭朝著北疆的方向駛去。
烈陽在原地愣了好一陣子。
直到他想起楚鈞臨走前讓他辦的事,這才趕緊動身。
北疆終年冰雪覆蓋,草木稀疏,人煙罕至。
楚鈞在北疆停留數日,每隔五六日就會與烈陽聯絡,詢問最新情況。
他們現在位置偏僻,又在荒郊野嶺,消息并不靈通。
不過,楚鈞卻從未放棄。
“主子,您已經連續趕路七八日了,休息一晚上吧。”
初一看著楚鈞疲憊憔悴的模樣,忍不住提議道。
楚鈞抿著薄唇,沒有答話。
初一頓時噤聲,心疼又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