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馬車停住,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
“出什么事了?”陳大叔掀開簾子詢問。
“老爺,有官兵攔截馬車!”外面的人回答。
陳大叔頓了下,隨即掀開車簾對顧蘊儀說道:“大小姐,是官府的人。”
“官府?”顧蘊儀蹙起眉頭,心底涌起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很快馬車旁聚集了許多人,幾名官差站在最前面。
為首的官差看著馬車:顧府,皺眉問道:“馬車里是誰?”
馬車內沒有任何回應。
官差冷哼一聲,伸手用力拍向車轅,怒斥:“本官問話,馬車里是何人?”
顧蘊儀深吸一口氣,掀開車簾走出來,沉默的凝視著眼前幾名官差。
幾名官差看到顧蘊儀的容貌皆愣住,目光不受控制的黏在她的身上。
“咳咳,你們是何人?”陳大叔適時開口,擋在顧蘊儀身前。
幾名官差瞬間清醒過來,臉色都有些尷尬,為首的官差清咳一聲,威嚴的問道:“官府查案,閑雜人等避讓。”
顧蘊儀看著幾人,心念飛轉,面色鎮定的說道:“這位官差大哥,我不過就是普通一個平民罷了,哪兒稱得上什么閑雜人等,你們這般大張旗鼓的抓捕嫌犯,難道是要抓賊嗎?”
幾名官差互看一眼,臉色稍霽,不咸不淡說道:“我們辦公事自是不會殃及無辜的。”
顧蘊儀輕聲問道:“既然是辦公事,官差大哥請問我是犯了什么事??”
“那馬匪頭子傳言有人回來劫獄,我們奉命前來搜查。”官差傲慢的說道。
顧蘊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她朝馬車看一眼:“那馬匪頭子逃了,是不是?”
幾名官差點頭:“正是,馬匪頭子狡猾,趁機逃走了。”
顧蘊儀搖搖頭:“我聽聞那馬匪頭子兇殘無比,若真是讓他逃了,豈不是給我們百姓招惹禍患。”
幾名官差聞言臉色微變,為首的官差沉聲喝道:“你是什么意思,難道你知曉馬匪頭子的下落,你若知道便說出來,若不知道就休得胡亂猜測!”
顧蘊儀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不過是擔心你們冤枉了好人。”
“哼,少廢話,快把人交出來!”官差冷哼一聲:“耽誤了我們的正事,后果你承擔不起!”
顧蘊儀依舊不慌不忙,她掃過官差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輕聲笑了。
“我確實沒騙人,不信你們看我這馬車內?”
她側身,讓人看到馬車內的景象。
一眼便能看到頂,卻是沒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我不明白官爺在說什么,我只是出來散散步。”
顧蘊儀的聲音透著幾分委屈和哀怨,她說完看向幾名官差:“我雖然沒有見過馬匪頭子,卻也曾聽過,那馬匪頭子性情暴戾,殺人成性,且嗜血成性,今日你們圍剿,恐怕是有傷亡,我實在擔心幾位大人,哎.....”
她說到這里掩面抽泣起來。
她本以為這些官差至少會被感動,畢竟她如此善解人意,誰料,那幾名官差非但沒有絲毫憐惜之情,反而更加厭惡她的惺惺作態。
“哭什么哭,裝模作樣!”
“就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家遭了難.....”
幾人罵罵咧咧道。
“大膽!”陳大叔厲聲呵斥:“你們竟敢這樣侮辱我家小姐,活膩歪了!”
“豈容你們放肆!”
那幾個官差疑惑的看了陳大叔一眼。
為首的那個似乎想起來什么。
“哎,你不是那個???”
他還沒說完,顧蘊儀立刻打斷:“陳叔,不得無禮。”又看向幾名官差,柔聲道,“各位官差大哥莫怪,陳叔并非是針對你們,而是擔心我的安危所以不免謹慎。”
陳大叔低下頭。
幾名官差卻覺得她說的極其有理,紛紛贊同。
“原來如此,是我莽撞了。”為首的官差拱手致歉,“顧小姐見諒。”
顧蘊儀微笑頷首,神色溫婉端莊。
幾名官差忍不住多看兩眼。
顧蘊儀面帶嬌嗔:“各位大哥.....我們可以走了把??”
幾名官差收斂視線,神色肅穆:“當然,顧小姐請便。”
顧蘊儀施禮謝過,抬腳邁進馬車。
馬兒揚鞭疾馳,車輪碾壓過雪地濺起雪花飄舞飛揚。
幾名官差望著遠去的馬車消失在風雪中,彼此交換一個眼神,然后哈哈大笑起來。
顧蘊儀坐在車里,手心都是汗水。
陳大叔掀開簾子。
安慰道:“小姐不必驚慌。”
顧蘊儀這才反應過來一樣。
她苦笑一聲,隨即冷下臉色。
“該出來了把,還要我請你嗎?”
車廂內空蕩蕩的。
“嗯,是不打算再躲了嗎?”顧蘊儀冷冷的說道,聲音冰寒。
片刻,馬車內響起一陣嗤嗤聲,緊接著一團黑影從里面竄出來,速度奇快,宛若閃電,眨眼間就沖到顧蘊儀跟前。
顧蘊儀面色未改。
“果然。”
黑衣人不滿的哼唧一聲,乖乖的退到一邊。
顧蘊儀瞥了黑衣人一眼,將手收回。
似笑非笑:“你這馬匪頭子,越獄竟然還跑到我的馬車上,差點就把我害慘了。”
宋大叔卻已經驚呆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什么時候跑到馬車上的。
那黑衣人似乎受傷了,他捂住胸口,感激的看了一眼顧蘊儀:“多謝姑娘方才解圍。”
他聽得清清楚楚,顧蘊儀是故意打發走那些官差的。
“客套話就別說了,趕緊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顧蘊儀問道。
黑衣人嘆息一聲:“如你所見,我要是不走,就要被凌遲處死了,可惜了我那些兄弟,都還被關起來呢。”
“這就是你逃走的理由?”顧蘊儀挑眉。
黑衣人撇撇嘴:“當然不是。”
顧蘊儀盯著他看。
黑衣人繼續道:“你不知道,我剛剛從牢房逃走沒有找到兄弟們,他們肯定是兇多吉少。”
“你說什么?”顧蘊儀驚訝問道。
黑衣人指著顧蘊儀,神情悲憤,咬牙切齒道:“他們根本就是把我們分批關起來,沒有想過給我們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