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死士脫光上衣。
顧蘊儀手上拿著收集來的天花痘液。
雖然有把握，但是依舊很慎重，畢竟，這東西沾染上可不是說著玩的。
一番檢查，確定無誤后，顧蘊儀才拿起棉簽，沾了痘液后，抹在那些死士身上。
那些死士雖然害怕，卻是咬牙挺住。
顧蘊儀屏住呼吸，神色凝重。
她仔細觀察了下這痘液的反應。
當痘液全部涂遍那些死士的肌膚之后，她松了口氣。
“行了，穿上吧。”
那些人立即跑過去，胡亂套了一身。
寧澄皺眉：“這就可以了？？”
這么簡單？？？
“非也非也，還要對他們觀察幾天，觀察一下臨床反應。”
顧蘊儀脫口而出。
見到寧澄緊皺的眉頭才解釋道：“要觀察他們七天，看看他們有沒有病重的反應才可以，而且，還需要他們成功熬過去。”
寧澄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豈不是說，這七天，都得在這里待著？？？
顧蘊儀也知曉這一切有些麻煩。
但這也是唯一辦法了。
“好了，我先回去了，記得，不管什么事情，一旦確認無礙之后，務必馬上告訴我，還有這些藥材，記得按照上面的方法，制成藥劑給他們服下。”顧蘊儀遞給寧澄一張紙條，上面寫的，全是關于治療天花的方案。
寧澄鄭重的點了點頭。
看了看天色，顧蘊儀離開，回家去了。
且說這邊楚鈞在京城。
他在宮中有著不少的眼線。
可是連那些眼線都不知道為何皇上會突然讓月妃娘娘去皇家寺院祈福。
似乎皇上就是那樣突發奇想了而已。
然而楚鈞可不信。
他坐在輪椅上，纖細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面，陷入了深思。
皇上這是在防范他。
防患未然。
他嘴角揚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呵，看來，他要加快步伐了。
這時候，初一從外頭走進來。
手上還拿著沒開封的一封信。
“主子，顧姑娘的信。”
聽到是顧蘊儀的消息，楚鈞抬手便要接過。
誰知道初一有些為難。
“顧姑娘那邊的情況好像不太好呢。”初一低聲說道。
“哦？怎么個不好法？”楚鈞挑了挑眉。
“顧姑娘她……”初一頓了頓：“她跟寧公子，似乎，走的有些近。”
初一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自家主子的臉色，生怕觸怒自家主子。
楚鈞的眸底閃過一絲詫異。
不過轉瞬即逝。
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勾起嘴角：“寧澄這人，挖墻腳到本王的頭上來了？？？”
這話說得平靜至極。
甚至有些淡漠。
“主子，我們要怎么做？”初一問。
“怎么做？”楚鈞冷笑一聲：“自然是要好好招待招待他。”
那招待幾個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他說完，便揮揮手。
初一會意立刻退了下去。
寧澄看著手里的字條，眉毛皺了起來。
好個楚鈞，居然私下里給自己使絆子！！
楚鈞和寧澄一直以來就不是很對付。
寧澄天高皇帝遠。
楚鈞以前總是沒事就給自己在皇帝跟前上上眼藥。
每次這樣之后，皇帝都會疑神疑鬼。
他恨得牙癢癢，卻沒有辦法。
誰知道這次楚鈞居然直接讓人在朝堂上把他申請在西北建立一道長長防護線的請求給駁回了。
但是也不是完全駁回。
而是說需要有別人監督。
他的目標是在西北建造長廊，最好能安排上自己的人。
若是有人監督，那他就不好動手了。
他的建議發上去后，皇上也同意了。
但是楚鈞卻借題發揮，暗地里使勁。
寧澄覺得自己倒霉極了！
這個楚鈞！！！
一肚子壞水！！！
寧澄覺得憋屈。
可惜他又打不過楚鈞，只能受著了。
不過，如果有機會報仇的話，那他絕對不會客氣的。
寧澄瞇了瞇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壞笑。
“寧大哥，你在笑什么？？？”顧蘊儀這幾天忙的腳不沾地。今日終于有空，準備歇息一下，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寧澄笑得一副陰森森的樣子，她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兩步。
寧澄被顧蘊儀突然叫出名字，愣了下，隨即微微一笑，將手上的字條藏到袖子里。
“你怎么來了。”他故作輕松道。
顧蘊儀狐疑的瞅了他兩眼。
剛才寧澄臉上的笑容實在是詭異。她現在還心有余悸呢！
她咳嗽一聲，嚴肅的說：“人痘那邊的事情有進展了，實驗的五個死士，如今只有兩個好好的，另外三個，都起了高熱。”
想起雖然用芨芨草壓制了高熱但依舊昏沉的妹妹，顧蘊儀一陣心疼。
雖然如今顧蘊歡沒有持續不斷的高熱了。
但是人還是昏昏沉沉的，這幾天也就醒了那么兩次而已。
小小的身體瘦了一大圈。
顧蘊儀早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無論如何也要給她治好了。
故而這幾天親力親為，給自己累的憔悴不已。
她摸著自己的黑眼圈，一臉疲倦的說道：“幸虧我及時研制出了新的藥物，不然的話，我妹妹恐怕……”
寧澄看了看她：“辛苦了。”
顧蘊儀閉上了眼睛。
“不過這藥效雖然厲害，但是我擔心會對人體產生損傷。”顧蘊儀睜開眼睛。
寧澄搖了搖頭。
“放心，我會找合適的人來試用的，你休息會兒吧。”寧澄柔聲道。
“嗯。”顧蘊儀點點頭：“你跟我去密室看看吧，那些死士，如今他們的一切狀態，我都要記錄下來。”
“我幫你。”寧澄溫和的說道。
兩人在密室呆了半晌。
等顧蘊儀走出來時，精神明顯比以往更差了。
看到她有些搖搖欲墜，還是強撐著站立。
寧澄有一種拉苦力打工的罪惡感。
他咳嗽幾聲：“這邊有我的人在盯著呢，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鐵打的身子也不是這樣用的。”
“我沒事。”顧蘊儀擺了擺手：“你放心，我沒忘記咱們之間的交易，我會盡量多配置一些藥劑。”
寧澄點點頭，扶著她走了出去。
如今顧蘊儀也算吃喝拉撒都在寧澄的城主府，倒也是方便許多。
送顧蘊儀回房后，寧澄回到自己的屋內。
他的臉色并不好看。
寧澄的眉宇間帶上了一絲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