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看不到慕容雅雅放下姿態，跪地求饒的狼狽模樣了。
旁邊的小嘍啰眼色極快，見石余心情不好，低聲提議道：
“老大，不如去茗香閣耍一耍？”
說著，討好地看著石余，露出一張猥瑣至極的神情。
他的提議正好說在石余心頭上了。
“走！”
想到茗香閣里的一眾美嬌娘，石余貪婪地舔了舔嘴角，提了下大肚腩，大步向前，離了樓府。
片刻后，石余等人光臨茗香閣，接受了老鴇的熱情招待。
“哎呦！這不是石爺嗎？”老鴇揮了揮手絹，調笑道，“您好久不來，院里的姐妹們都想了。”
石余哈哈大笑，伸出手指勾了勾老鴇的下巴，而另一只手則在她的胸前狠狠一捏。
“啊！”老鴇驚呼一聲，快速打落他的壞手，嗔怪地喊道，“疼死了！不知輕重！”
石余灼灼的視線在她的身上掃過，仿佛兩道x光，目之所及，一身赤/裸裸。
“行了！”老鴇努力壓下眼中的厭惡，推了推石余腰間的肥肉，“姐妹們都在雅間等著你呢。”
說著，腳步一錯，閃身躲開咸豬手，在前方帶路。
要想在洪都做生意，少不了要討好地頭蛇。就算再惡心石余一身橫肉，也不能流露出半分不愿，不然等都不用等，當下便是自己的死期。
想到這里，老鴇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登上階梯，再穿越長廊，來到最深處的雅間。老鴇任務完成，低頭行了個禮，便轉身退了下去，行動異常地迅速。
石余伸了個懶腰，推開眼前的木門。
屋內正點著熏香，煙霧繚繞盤旋，沉香混著麝香的味道瞬間充斥鼻尖，帶來幾分曖昧的氣氛。
他瞇起眼睛，尋找姑娘們曼妙的身姿，但屋里靜悄悄的，找不到一個人影。
石余察覺到一絲異樣，右腳往后退了一步，剛想返身跑路，就聽見屋內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
“石主事留步。”短短幾個字，宛若冷泉。
石余腳步一頓，回首看過去。
昏暗的屋內點起油燈，照亮紗帳后面的身影，是個男人的輪廓。
他坐在桌案前，對著石余抬了抬茶盞。
“不進來坐坐？”
雖說是在詢問，但語氣卻不容拒絕。
石余眼神閃爍幾下，抬腳走進了雅間。接著木門“砰”的一聲，在身后閉合。
他眉心一跳，回頭看了眼，發現身后的兩個小嘍啰沒有跟上來，似乎被擋在了門外。
難道是陷阱？
石余的臉色越發慎重起來。
“閣下是誰？為何躲躲藏藏？這般見不得人嗎？”他一連三問，咄咄逼人地質問。
紗帳身后的男子低低笑了兩聲，抬手拍了下掌。暗處走出來幾個身穿盔甲，佩戴兵器的男人，點燃屋內的油燈，掀開紗帳，在角落處站定。
全程沒有給石余一個多余的眼神。
但光是他們的存在，就差點把石余嚇尿了。
“官……官兵！”石余目光掃過幾人盔甲上的徽記，又轉頭看向坐在案前的男子，一臉驚訝的神情，“你是新任的九江巡撫寒凌楓？！”
寒凌楓咽下嘴里的溫酒，輕飄飄地看了石余一眼，但隨之眼神一轉，肩背松弛，露出一副友好的姿態。
“坐吧。”
說完，又拍了下掌。
雅間重新開啟，一個個身姿曼妙的姑娘們，如魚入水般涌入其中，把石余團團圍在中間。
后面還進來幾名琴工和歌姬，琴聲縹緲，歌聲婉轉。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消融殆盡。
待月初的上弦月慢慢升至半空，屋內的喧囂終于淡了下去。
“寒兄。”石余被美人簇擁著，舉起酒杯示意，“來再喝一杯。”
臉上兩坨酒紅，整個人醉醺醺地倒在榻上。與之相反，寒凌楓的杯子里依舊是那杯沒喝完的溫酒，手邊的佩劍一直開著鞘，泛著冷冽的殺氣，無一人敢靠近。
就只有石余被寒凌楓明里暗里的奉承說得飄飄然，根本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樓宵沒有本事，狂傲自大，慣會惹是生非。樓大人早對他有了不滿。”寒凌楓說得漫不經心，連看都沒看石余一眼。
但石余卻聽得腦袋一激靈，酒瞬間醒了半分。
“當真如此？”
樓旻之和皇帝之間的對抗，還沒來得及傳到洪都。石余也沒有收到樓旻之的信，自然覺得寒凌楓說的話有理。
洪都是什么地方？屯兵自重，高額賦稅，還是貪官受賄，哪一樣報上朝廷都是砍頭株連九族的死罪。寒凌楓這般年輕的狀元，能被委以重任，派遣到隔壁的九江剿匪，定然是樓旻之手底下的人。
那就是自己人！
石余自顧自地腦補了一通，越發覺得寒凌楓說得話很是可信。
“那大人的意思是？”他直起身來，推開身邊的姑娘們，目光炯炯地看向寒凌楓，眼中的期待不言而喻。
寒凌楓放下手中的酒盞，對上石余的眼神，開始裝傻充愣。
“什么？”
石余不是個能耐得住性子的，頓時急了，指著自己毛催自薦：“您覺得小人如何啊？”
寒凌楓這下懂了他的意思，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事在人為。”
聽到這話，石余臉上的表情瞬間愣住了。
半個時辰后，石余在手下的攙扶下走出了茗香閣。
此時已經過了亥時，街上靜悄悄地十分安靜。石余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頭，腦中依舊想著剛才寒凌楓說的那句話。
“事在人為！”
酒氣上頭，他突然悟了。
甩開手下攙扶的手，仰天大喊：“事在人為！我石余一點不比樓宵差！”
……
樓府。
慕容雅雅被安頓在正堂右側的一處清靜宜人，風格雅致的小院中。起床用過早膳，見陽光溫煦，暖風緩緩，便在院子里，擺了桌椅曬太陽。
沒想到剛入座，就有一個不速之客找了上門。
“殿下，真是好雅興啊！”
慕容雅雅懶洋洋地掀開眼皮，險些被滿眼明黃閃瞎了眼睛。
今日樓宵穿了一身騷包的明黃色長衫，配上里面亮紅色的內襯，簡直是個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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