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上下滾動，口中漫開羊奶的腥味。
夜神雙目瞪大，眉頭緊緊皺起。
慕容雅雅翻遍整個伙房，也只找到昨天做奶糕剩下的半罐生羊乳。沒加熱處理的羊奶，有股很濃重的腥味，說不上好喝。
再加上，寒凌楓這個世界的身體，幼時家勢頹敗，過了一陣子苦日子，留下了胃病。
慕容雅雅對他的玻璃胃很有信心。
果不其然，灌下整整一大碗羊乳，不過片刻，夜神臉色發綠，抱著陶盆狂吐不止。接著，又跑去旱廁，上吐下瀉，幾乎去了半條命。
但過敏反應，卻也消去了不少。
“本尊誕生以來，從未如此污……嘔……”
慕容雅雅看著夜神踉蹌奔走的背影，嘴角緩緩勾出一抹惡劣的笑意。
好受不？開心不？
歡迎來到充滿污穢與罪惡的人類的世界！
趁著夜神虛弱無暇顧及自己，慕容雅雅才抽出空來跟001號打探他的底細。
純白空間內，兩道身影圍坐在魔方前，查看夢境回放。
在倒計時歸零的最后一秒，慕容雅雅看到自己無力地揮舞著雙臂，嘴里吐出越來越的水泡。
“嗯？”
她眉頭緊蹙，湊到懸浮光幕跟前，幾乎把整張臉都懟了上去，才看清黑黢黢的角落，自己的手指觸碰到了夜神的皮膚。
“呃……所以真是我把夜神從仙河中帶回來的？”慕容雅雅知道事實，神色有些頹喪。
本以為是命運的安排，沒想到是自己挖了個坑，給自己跳了。
“現在怎么辦？總要把他送回去吧。”
001號沒有答話，他抱著手臂，姿態松垮地靠在臺子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擺爛的氣息。
他輕飄飄地瞥了慕容雅雅一眼，像是在說：你看著辦吧？我放棄了。
“不要啊－－”慕容雅雅嘴巴一癟，差點哭出了聲，“你想想辦法！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001號哼了一聲。
“請神容易送神難！夜神是所有罪惡的源泉，且極度厭惡人類。怕是還沒想到辦法，就會因任務失敗而死。”
特殊任務的難度，是真真正正的地獄級別。足足三萬的生命值獎勵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可以說，幾乎沒有完成任務的可能性。
“但……”
慕容雅雅揮揮拳頭想要抗議，但只說出一個字，就被截了話頭。
“但是你可以命令他聽話？”
001嗤笑一聲，不知在笑慕容雅雅天真，還是在笑她愚鈍。
“你還能看著他一輩子不成？夜神的危險級別被魔方認定為最高級，只要他的手上沾了人血，任務就會宣告失敗。”
說完，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慕容雅雅不想接受這個現實，還在嘴硬地反駁。
“我要是能讓他不殺人呢？！”
001號翻了個白眼，只問出一句，便結束了所有的對話。
“狗能改得了吃屎？”
“呃……”
慕容雅雅絕望地閉了閉眼睛。
說完，001號徹底擺爛了。
他背對著慕容雅雅，抱膝而坐，一臉陰霾，嘴里還碎碎念著什么。
“離任務完成，就差臨門一腳，還得再找宿主……我太難了……也是都習慣了……”
“……”
慕容雅雅也是有脾氣的。
特么！
眼睛一閉，默念出了純白空間。等再睜眼，卻毫不設防地被近在咫尺的大臉嚇了一跳。
“哎嘛呀！”
慕容雅雅下意識地叫了出來，接著一巴掌快速揮開。
只聽“啪”的一聲。
打臉是不可能的。
發出聲音的是她自己的手骨碎裂的聲音。
“咔嚓－－”
不管是夜神，還是寒凌楓，手上的動作都很快。哪會讓慕容雅雅這么個柔弱女子傷了自己。
夜神眼睛一瞇，握住慕容雅雅的手腕不放，且下意識地用了力氣。
寂靜的屋子里傳出令人的牙酸的骨骼碎裂的聲響。緊接著，就是慕容雅雅凄慘的痛呼。
“啊啊啊－－”
她奮力掙扎，想拽回自己的手臂，卻不想用盡了全力，也紋絲不動。
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可以命令他。
“快！快放手！”
夜神眉心一蹙，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最后，只能把手松開。
“人類，敢襲擊本尊，還能活命的，你是頭一個。”語氣里帶著濃濃的施舍。
好像沒殺死慕容雅雅，是多么大的恩賜一樣。
“是是是！真是謝謝您了。”慕容雅雅兩眼含淚，也依舊不忘嘴上功夫。
哪有一言不合就碎人手骨的？！
慕容雅雅抱著手腕，呼呼吹著，看向夜神的眼神多了濃濃的怨毒。
呸！
不就是一個神經病么！她就不信搞不過他，大不了同歸于盡！
在心中給自己打了氣，神色也變得堅定起來。
見夜神靠得太近，使了使眼色，滿臉不悅地提醒道：
“您老可以起開了吧。”
夜神冷哼一聲，收回撐在慕容雅雅身側的手臂，起身拍了拍手。
然后，開始惱羞成怒地控訴。
“本尊快被你毒死了！你竟然還有閑心離魂出去？”
他說到這里，似乎是詞窮了。
手指狠狠地點了幾下，才憋出來一句：
“你……你這個毒婦！”
慕容雅雅眉眼一橫，反駁道：“本姑娘還沒出嫁呢！怎么算得上毒婦了？！”
說著，挺胸抬頭，絲毫不甘示弱。
夜神眨了眨眼，臉上浮現出一絲羞燥。
“你們沒成婚？那還……還……”
“啊？”慕容雅雅疑惑，“那什么？”
夜神沒再繼續說下去，連忙把腦海中自動浮現的幾個少兒不宜的片段驅散。
“非禮勿視啊！非禮勿視！”
慕容雅雅猛地眨了眨眼睛。
這才反應過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臉上也騰地浮現兩坨紅暈來。
顧不得手上的傷勢，著急忙慌地起身，喊道：“你……你不許看！變態！流氓！”
夜神不自覺地往后推了兩步，眼睛滴溜轉了兩圈，干巴巴地道：“咳咳！本尊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這是聽不懂的樣子嗎？
慕容雅雅簡直要崩潰了。
她揉了揉凌亂的發髻，失聲怒吼：“有本事你別臉紅啊！你個窺探狂！”
明明是兩個人的回憶，偏偏插進去了第三個人。
慕容雅雅既羞惱又憤怒，恨不得把夜神當場抽筋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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