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是第二個、第三個……
翻遍所有書冊,共找到一個標記和四個數字。
慕容雅雅把寫著字的書頁撕下來,排列在一起。
“八/九十六。”
這段數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慕容雅雅盤坐在地上,對著眼前的數字發呆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輕微的響動,接著門被敲響。
“咚咚!”
很輕很輕的兩聲。
在接近門下半部的位置。
不像是大人,難道是孩子?
慕容雅雅眉頭微微一動,涌到喉嚨口的話,都盡數咽了下去。
她突然想起來一個鬼故事。
敲三聲是人,敲兩聲是鬼。
如果她沒記錯,是敲了兩聲沒錯。
慕容雅雅瞬間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
純白空間內,001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面對慕容雅雅越來越離譜的腦回路,終究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門外是人】
“人?你確定?!”慕容雅雅有些意外,“船上怎么會有小孩?”
叩門的位置很低,大概在門的三分之一處,她很確定是個不到一米的小孩。
001號打破了她的猜想。
【是侏儒】
“侏儒?”
就在她猶豫之際,外面的人影又抬手敲了兩聲,見里面沒有聲音答應,用沙啞的公鴨嗓低聲說道:“黑官,您今日是倦了?”
倦?
為什么這么問?
慕容雅雅不敢輕易回答,但也不敢不回答,便把自己帶入蝎尾的立場,思考了一下,答道:“誰說我倦了?!只是睡著了!”
“是是是!是奴才打擾了您休息。”
聽到這話,外面的人突然高興了,聲音都拔高了不少。
他姿態放得極低,顯示出了兩人身份的差異。
慕容雅雅稍微放松了一點。
在兩者身份差距極大的情況下,是不會有更深層次的交流的。
外面那個侏儒,應該不會太了解蝎尾。
“那奴才等下把東西帶過來。”侏儒小心翼翼地道。
東西?
“咳咳!”
慕容雅雅戰術性地咳嗽兩聲。
“知道了。下去吧。”
然而話音落下,門前卻沒有想起預料中的腳步聲。
侏儒沒有移動。
慕容雅雅的心臟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腦筋快速轉動。
突然靈光一閃,從懷里掏出了一片金葉子,從門縫里塞了出去。
侏儒好像一直在等著,看到金葉子的瞬間,便彎腰撿了起來。
“謝大人賞賜!”
說完,踢踏著步子走了。
似乎對金葉子很是滿意。
慕容雅雅沒有等太久,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門外再次想起腳步聲。
這一次是兩個人。
“大人,您要的東西到了。”
也許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侏儒興奮的語調里,包含著一絲遮掩不住的猥瑣。
這讓她產生了一個不妙的猜測。
起身開門。
當看到眼前的東西的時候,慕容雅雅簡直不敢相信眼睛。
侏儒所謂的東西,其實是個貌美的姑娘,看起來十四五歲,稚氣未脫,形容狼狽。
不僅發髻松散,衣著凌亂,臉上也布滿了淚痕。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當看到慕容雅雅黑著臉,甚至還帶著一絲憤怒的神情。
嚇得抖了一抖,眼角落下淚珠,舊痕添新痕,無聲地流下了淚。眼神空洞絕望,有種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
慕容雅雅最見不得美人垂淚。
心臟揪地疼了一下,朝著侏儒怒目而視。
侏儒一愣,還以為她實在嫌棄自己當電燈泡。
連忙在后面推了姑娘一把,把她推到房間里。對著慕容雅雅笑嘻嘻地道:“大人,東西送來了。”
癩蛤蟆一樣的大嘴抿了抿,猥瑣地笑了笑,還特意補充道::“是新的。”
“……”
慕容雅雅眉心抽搐,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拔刀。
侏儒離開。
空氣再度安靜了下來。
小小的房間里,突然多出了一個人,還用那種要殺要剮的悲戚眼神看著自己,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
“我不會對你有做什么。”
慕容雅雅嘆了口氣,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重新坐在墻角的書架前,又指了指床榻。
“今天你睡那里,我睡這里,井水不犯河水。”
聽到她的話,姑娘愣了一下,都忘了要不要哭。
就這樣,小姑娘坐在床邊,慕容雅雅則坐在書架前。
氣氛安靜,誰都不理誰。
意識到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不會傷害自己。
小姑娘先忍不住,怯生生地開了口:“你……在做什么?”
她看到慕容雅雅一直在對著幾頁撕下來的書頁發呆,時不時地換一下順序,嘴里還在念念有詞。
“啊,我在……”慕容雅雅愣了一下,覺得換個腦子,可能會有新的發現,便把書頁往前推了推。
“八/九十六?”
小姑娘把數字念了出來,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她的反應自然沒有逃過慕容雅雅的眼睛。
“你知道?”
“像是代號……”
“代號?”
小姑娘從袖子里掏出一塊小木牌,上面赫然寫著“九八七六”。
“這是房間號,也是我們的代號。”
從小姑娘的話中得知,原來船只被劫掠后,抓來的女眷都被關在船底的盒屋里,大小只能容納一個人坐進去,不能伸腿,更不能躺下,比坐牢更甚。
“如果有人想如廁呢?”
小姑娘的眼睛又紅了起來。
“需要記住自己的房間號,讓外面的紅官帶著去茅房,可他們那些混蛋……”
說到這里,情難自已,手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慕容雅雅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她們會遭遇什么事情,根本就不用多猜。
“真是幫禽獸!”她啐了一聲,抬起拳頭,重重地砸在床柱上。
接著又得知小姑娘的名字叫青釉,來臺州城是來走親的,順便來見一見自己的未婚夫,卻沒想到……
“女人的名節比性命還重要。我被劫走了兩日,怕是什么話都傳出來了,到時候該怎么活啊!”
聽到這話,慕容雅雅終于明白她眼中的絕望是怎么一回事了。
兩個時辰后,船只快要靠岸,侏儒再次找了過來。
他要帶青釉回盒屋,以防別人發現。
臨走前,慕容雅雅附在青釉的耳邊,小聲說道:
“在大周寒家人說的話,就是真理,就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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