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早已沒了之前的從容，此刻冷汗已經布滿了他的額頭。
“不可能啊！劉璋全部的兵馬都用來防備我們和鮮卑人了，不可能還有多余的兵馬！”
自從劉璋出川開始，他的一舉一動韓遂都十分清楚。
益州軍兵力的總數，各個位置的部署，一切都在韓遂的掌控之內。
包括之前鎮守在隴西郡的徐晃和進攻祖厲的張遼，都是為了策應漢陽郡的安全。
如果劉璋麾下真的還能分出兩萬大軍，為何不早早的派往兩郡？
一個月前聯軍潰敗，如果劉璋立刻增援張遼與徐晃，恐怕聯軍當時就得解散。
沒有了羌人的支持，韓遂拿什么守住金城？
也許此時此刻，戰爭已經結束了！
“韓刺史，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用嗎？”
土丹不想聽韓遂說什么不可能之類的話，事實擺在眼前，不可能還有什么意義？
“韓刺史，部族有覆滅之危，請恕我不能在這繼續圍攻劉璋了。”
罕羌族長何迷還算客氣，并沒有惡言惡語，只是向韓遂提出了告辭。
“韓刺史，在下也要盡快返回！”
何迷話音一落，卑羌族長帶屶立刻就提出了告辭。
緊接著，鞏唐羌族長滇勿也站了出來。
“韓刺史，我們鞏唐羌在休屠北方，此刻部族正遭受張遼兵鋒的威脅。我是一刻都不能多呆了，要立刻，馬上帶領兵馬離開！”
自從武威周氏家主周平失蹤之后，滇勿就有些心神不寧。
本以為這是一個月前潰敗的預兆，沒想到是預示著今日之禍！
“韓刺史，我們。。。”
“。。。”
五大部族有三族準備撤離，剩下的小部族唯恐落后，連忙向韓遂提出告辭。
二十五萬大軍血戰十日，死傷兩萬多不說，如今竟要面臨著分崩離析！
大軍解散很容易，各族族長帶著兵馬離開即可，但是再想聚起來，可就難如登天了。
尤其是這些小部族，有了這次的教訓，以后再想拉他們入伙，除非將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各位族長，請冷靜一下！”
面對當下的局面，韓遂徹底慌了，他十分清楚羌人離去的后果。
“冷靜？你讓我們怎么冷靜？被劉璋威脅的不是你的子民！”
土丹面色一沉，借著眾羌離去之事，再度與韓遂翻臉。
“各位族長，請聽我一言再走不遲！”
韓遂根本無心理會土丹，他要盡全力穩住羌族眾人。
“好，我們就給你這個時間。”
好在韓遂在羌族內還有些威望，眾羌不愿徹底得罪韓遂。
眾人內心焦急不假，可是再急也不會在乎幾句話的時間。
將一切都說清楚，讓韓遂心甘情愿的放他們走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諸位不妨想一下，如果劉璋真有富裕的兵力，為何不在一個月前大敗我們的時候派出，而偏偏等到這個時候？”
土丹冷哼一聲，極其鄙夷的看向韓遂。
“我們哪里知道劉璋的想法！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韓遂心里無數頭草泥馬奔跑，他真想一劍結果了土丹。
“因為劉璋畏懼我們的大軍！”
“金城誓師之時，我特意宣稱起馬步大軍四十萬再度進攻榆中。劉璋只有五萬人馬，必會心生畏懼！”
正當一眾羌族族長覺得頗有道理時，土丹再次發出不屑的笑聲。
“韓遂，你別在這忽悠了！劉璋能以五萬人馬大敗聯軍三十萬，豈會畏懼一個數字？你真當我們這些族長都是白癡不成！”
一眾族長又覺得土丹的話有點，紛紛露出質疑的神色。
韓遂雙手都在微微的顫抖，他真是想不明白土丹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土族長稍安勿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韓遂目前想要穩住局勢，還必須得到土丹的支持，此刻也只能低聲下氣。
“我斷定，武威郡和隴西郡的兵馬，絕對是從榆中派出去的！如果各位族長領著兵馬離去，正好中了劉璋的奸計！”
“韓刺史，還請詳細為我們解釋一下！”
好在越曼并不是一心要置韓遂于死地，提出愿意聽從韓遂的分析。
“如果各位族長紛紛離去，那么金城郡必失！沒有了金城作為紐帶，請問各位族長還能聯合起來對抗劉璋嗎？”
“想必各位心中都有答案了，那么各位的下場將會是什么不用我多說了吧？”
“今天你們帶人離去，固然我韓遂先走一步。不過不久的將來，我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一味地祈求并不能讓羌人憐憫，只有再次威脅到他們的生命，才讓他們覺悟。
韓遂也豁出去了，完全就把話給挑明了。
你們可以走，最多就是我韓遂先被劉璋殺了！
不過你們早晚被劉璋個個擊破，你們每個人的結局都是滅亡！
眾羌再次陷入沉默，從他們憂郁的表情來看，顯然是認可了韓遂的話。
“韓刺史，你覺得我們該怎么辦？”
燒當羌的越曼再次給了韓遂一個機會，這也關乎著一眾羌人的最終決定。
是離去等待滅亡？還是立刻滅亡？
就看韓遂接下來怎么回答了！
韓遂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淡淡的沉思。
其實包括韓遂在內的每個人，每位羌族族長心中都有很大的不甘。
憑什么己方二十多萬大軍，數倍于劉璋的益州軍，最終要被他逼得走投無路，只能等待滅亡？
羌人悍勇，他們并不畏懼益州軍，哪怕真刀真槍的干上一場也好！
就算最終不敵益州軍，在戰場上被益州軍砍死，羌人也認了！
可惜劉璋完全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就一直在給他們挖坑，然后逼著他們一步步走入陷阱。
羌人心中簡直無奈到了極點！
明明知道前面有危機在等著他們，可是除了往前走以外，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辦法。
眼看著前面是劉璋事先挖好的陷阱，卻只能跳下去！
韓遂更是深有體會，自己就好像一個棋子，作為對手的劉璋反而是執棋者！
棋子與執棋者為敵？
這無異于天大的笑話！
不過這次，韓遂決心要逆襲，他要與天斗，他要用棋子的力量，徹底扳倒劉璋！
“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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