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后方的塵煙散去，大地再度恢復了平靜。
當然，也露出了造成劇烈動靜的根源。
騎兵！
有，且唯有騎兵才能引發如此動靜。
而且，必須是大規模的騎兵奔襲。
突然襲來數以萬計的騎兵，就是最佳的證明！
很可惜，這些騎兵并非友軍。
“這。。。這就是他們的。。。底氣嗎。。。”
面對這個局面，劉豹早已不知所措。
支支吾吾，聲音中一絲絕望若隱若現。
己方士兵減半，敵方卻增兵一倍以上！
并且是前后夾擊，不留空隙！
王晨何以如此狂妄？
恐怕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王晨，你之前一直在故意拖延時間？”
從身后傳來騎兵奔襲的那一刻，衛覬就全明白了。
哪有什么好心，哪有什么仁慈？
所有的解釋，都是為拖延時間而已！
為的，就是讓騎兵繞道背后進行合圍，確保能夠不逃走一兵一卒！
“哈哈哈哈！”
王晨不再掩飾，肆意的放聲大笑。
“衛覬，你不覺得你明白的太晚了嗎？”
“怎么樣，這就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驚天大計！如何？哈哈哈！”
送還孫小妹，讓劉豹，衛覬放松警惕，然后再一步一步的產生矛盾。
最終，引發矛盾，徹底撕破臉皮。
每一步都在王晨的計劃之中。
一切，就等著呼廚泉派出去的四萬鐵騎從遠處繞道，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劉豹大軍的身后。
在此期間，以打擊劉豹軍士氣，勸降的手段，不斷分化劉豹的軍力。
結果也十分明顯。
不然七萬人想要圍殲三萬人，難度仍舊非常大！
但是七萬人圍攻一萬余人，那就是手到擒來了！
“我呸！就你這等雕蟲小技，還敢在本王面前賣弄！”
劉豹醞釀出一口濃痰，狠狠的啐向王晨。
“今日就算一死，本王也要拉你墊背！”
事到如今，劉豹幾乎也就是認命了。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士兵大范圍潰逃，士氣遭遇沉重打擊。
如今又被合圍，不全軍覆沒，都天理難容。
因此，劉豹已經不指望著能夠突出重圍，殺出一條血路。
反倒是對如何讓眼前之人給他陪葬，墊背，更加感興趣。
“呵呵呵，劉豹，你可真敢想呢！”
王晨輕蔑的嘲諷了一句，轉頭看向呼廚泉。
“單于，到你了！”
呼廚泉沒有任何猶豫，再度扯著嗓子大喊。
“左賢王部的勇士們，你們都是本單于的子民，本單于知道，跟隨劉豹叛亂實屬無奈！”
“眼下十萬大軍將你們層層包圍，反抗只有死亡一途！”
“劉豹今日必死，而你們則無需給他陪葬！迷途知返，方可無難！”
“只要現在舍棄劉豹來歸降本單于，不僅你們本人可免死，你們的家人也可以免死！”
“不然，你們戰死后，家人也要被一并處死！”
嘩。。。
此話一出，原本就驚懼的軍陣，再度躁動起來。
之前處于猶豫不決狀態下的士兵，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留下來，只有死，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跑啊！”
不知是誰先吼了一嗓子，整個軍陣瞬間炸了。
無數士兵四散而逃。
慌亂，焦急之下，顧不得其他，只要是擋在面前的，逢人便砍，遇人就踏！
還未開戰，劉豹軍士兵便因自相殘殺死傷慘重！
為了活命，這些士兵都瘋了！
良久過后，逃亡終于息止了下來。
劉豹再度看向身后，不禁一陣抖動。
原本的三萬大軍，此刻只剩下了不到十分之一！
就算加上倒在地上的上百具尸體，也不足三千人了！
這一刻，劉豹才明白什么叫做絕望。
七萬大軍包圍三千人，還是勢窮力竭，丟魂喪膽的三千人，這還有反抗的必要嗎？
根本無需沖鋒。
只要呼廚泉下令四周大軍一同射箭，劉豹這些人當場就會被射成篩子！
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呼。。。”
劉豹輕輕吐出一口氣，再度環顧了還站在身后的這些士兵。
沒有感動，有的只有失望。
他的親兵，明明有五千人。
這五千人，被他引為心腹，被當做生死兄弟！
可是，危急時刻，有近半生死兄弟棄他而去。
死亡不可怕，這種失落感，卻讓劉豹異常難受。
對面的呼廚泉，去卑誰都沒有下令進攻，都在滿臉譏笑的看著劉豹。
勝券在握，根本無需進攻。
反倒是劉豹欲哭無淚的模樣，讓他們異常興奮。
畢竟這一幕，也許是最后一次見了！
“呼。。。”
不多時，劉豹再度輕吐一口氣，有些歉意的看向衛覬。
“衛先生，實在抱歉，豹無能，將你也給連累了。。。”
“黃泉路上有衛先生作伴，豹。。。榮幸不已。。。”
事到如今，劉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從常理上來說，劉豹全軍出擊，幫助衛覬，絕對夠意思。
可細細追究下來，如果不是劉豹自大，認為一定能夠震懾呼廚泉等人，又豈會落得這個下場？
說到底，還是由于劉豹的自大，才拖累衛覬陷入了死地。
衛覬輕輕搖了搖頭。
“左賢王言重了！若非左賢王仗義出手，在下孤身進入王庭，恐怕也難逃一死。”
“反倒是因為在下，讓左賢王陷入死地，衛覬深感愧疚。。。”
劉豹心中異常感動。
眼下已經是必死之局，絕對沒有再故作姿態的可能性。
就算衛覬給他倆耳光也是無可厚非，劉豹也無法拿衛覬怎么樣。
左右都是死，死在誰手里不是死？
衛覬口中的愧疚，劉豹可以確定這是真情實錄！
心中不禁悔恨無極。
為什么不早點結識衛覬呢？
如果與衛覬關系莫逆，也許就沒有河東之戰，更不會與秦王交惡。
再謀劃一番，也許單于之位，早就不是呼廚泉的了。
可惜，沒有如果！
事實就是劉豹深陷死局，斷無翻盤的可能性。
“哎。。。”
劉豹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低下頭，不再理會其他。
等待死亡，已經成了唯一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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