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開局簽到天罡地煞 > 第689章 仙宴開啟
  就像剛睡醒的人,還沉浸在夢境當中那樣,反反復復重復著一句話。

  ——換一局棋。

  沒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反正不可能單單地指圣鈞劍主和天演圣主的棋局,畢竟這一局棋對于誰來說,都是一個樂子罷了。無論是天演圣主贏了還是圣鈞劍主贏了,都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影響。

  “閣下,閣下!”

  在魘夢圣主的呼喚中,江南終于如夢初醒,回過神來,眼中也恢復清明。

  “您怎么了?”魘夢圣主有些擔憂,問道。

  眾人也轉過頭來。

  卻見這些日子一直愁眉苦臉的江南臉上,露出一縷喜悅之色。

  就仿佛……有什么好事一樣。

  他笑了。

  不是那種客套和虛假的笑,而是真正地發自內心,就好像有什么難題被解開了那樣。

  “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江南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

  眾人相互對視,皆是茫然。

  但畢竟他們已經習慣了江南神神叨叨,所以江南不說,他們也懶得去問,只要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就好。

  更何況,看江南的表情,更像是遇見了什么好事。

  “雖不知為何,但也先在此恭喜閣下了。”劍圣主深吸一口氣,如此道。

  眾人聽罷,也是拱手行禮。

  唯獨煌天圣主仿佛讀不懂氣氛,興高采烈道:“江南!江南!怎么了?要打架了嗎?”

  江南拍了拍她的腦袋,沒說話,望向天穹,卻仿佛看到了一條新的路徑。

  一條……另一個自己未曾走過的路徑。

  他先前在得知另一個自己的經歷和世界意志的真相后,一直在糾結一個問題。

  ——怎么才能夠拯救下界星空和仙土四道。

  但想來想去,都發現不太可能。

  畢竟,這個世界里無論什么,生日存在,萬物枯榮,都是誕生于世界本身。

  無論生滅,都在它一念之間。

  ——或許這個說法不太準確,因為尚沒有任何跡象小時世界本身存在人類所認為的意志。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它會排斥和毀滅仙土這樣憑空誕生的事物。

  因此才誕生了“災厄”的存在,才有了導致仙土四分的大災難和后續乾離大戰與坤坎二道的毀滅。

  而當“災厄”失敗以后,它的某種機制被觸發,甚至會直接以“重置”的方式清除一切,讓整個世界重歸虛無,重啟一次。

  當然,這種“重置”的方式應當對世界本身也是有損害的,否則干脆一不對勁就“重置”一次,人類也沒那么多機會掙扎就是了。

  總之,重置的“大勢”對于仙土和下界來說,是無比致命的。哪怕是青燈圓滿了的江南來,也僅能在這場“大勢”中保持自身不滅而已。

  這就誕生了一個問題。

  ——江南的力量是依靠青燈具象化的虛幻的力量,雖然離開了青燈也能保持全盛的實力,但終究是有上限的。

  那便是青燈能具象化的最強大的力量,也就是江南在幻景中看到的另一個自己所能達到的高度而已。

  這種層次,超越了王,甚至可以硬抗整個世界意志。

  但畢竟,這棋盤乃是在世界之內,無論江南如何成長,哪怕他能做到揮手之間覆滅整個世界的程度,也無法阻止世界意志的重置

  所以,在此之前,江南的問題就是——怎么在世界內,阻止世界意志的“重置”。

  ——沒有辦法。

  這是他想了很久加上另一個自己同樣想了更久以后,都沒有答案的問題。

  于是,另一個自己放棄了,他留下寄杖神通,留下提醒和警告,給了江南一個委曲求全的方法。

  只是如今的江南……不愿如此。

  或者說,能掀開屋頂的話,他就絕不會止步于僅開一扇天窗。

  他一直在找,找一條真正能夠救贖一切的路。

  直到現在,他找到了。

  不能說找到了路,但至少找到了方向。

  那便是。

  ——倘若在一局棋里永遠無法戰勝對手,那么……換一局棋呢?

  倘若在這個世界里永遠無法阻止世界意志的重啟,那么……換一個世界呢?

  圣鈞劍主與天演圣主的對弈,看起來無關緊要。

  但圣鈞劍主的做法,卻讓山重水復疑無路的江南,柳暗花明!

  如果桌上的談判和博弈已經注定是死局,那便……掀桌!

  “可是……換一個世界?”

  東嫻的聲音在江南耳邊響起來:“這么簡單的方法,另一條時間線的另一個你就想不出來嗎?”

  的確,這并非什么玄妙的方法,充其量只能算是換一種思路。

  這種思路的轉換別說是達到超越“王”的領域的另一個自己,就算是一個凡人花點時間,說不定就能參悟通透。

  但……

  “不,他不是。”江南深吸一口氣,傳音道:“或許,他只是壓根兒就想過。”

  東嫻疑惑:“什么意思?”

  江南繼續道:“還記得我在燒火棍兒中看到的幻景嗎?‘災厄’毀滅以后,世界意志顯露,重置開啟,大勢降臨,整個仙土和下界星空毀于一旦。”

  “而在那之后,另一個我瘋了一般施展無盡神通,傾盡無盡道行,甚至把斡旋造化這種壓箱底兒的手段都拿出來了,只是仍然無力回天,最無法拯救仙土與下界星空。”

  東嫻點頭:“然后呢?”

  “在那種情況下,我雖然不是親歷者,但大抵能夠體會到他的心境——哪怕付出一切,嘗試所有方法,都要試圖挽回一些無法失去的人和事。”江南繼續道。

  “不錯。”東嫻在青燈中拖著腮幫子,若有所思地點頭。

  “這便是重點了。”

  江南沉吟片刻,道:“但他的那些手段中,有我會的神通,也有我會的神通——那些應當是青燈圓滿后獲得的力量。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施展的那些手段里,竟然沒有我掌握的某些力量。”

  東嫻秀眉緊蹙,仿佛回憶著江南當時的講述,突然之間,恍然大悟!

  “你是說……新世界?!”

  “對!就是新世界!”江南眼中光芒四射,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樣,道:“哪怕是在青燈圓滿以后,新世界的存在,也應當是不可忽略的一股力量才對。”

  “但就是這樣一股力量,他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施展過一點,包括施展斡旋造化時候,似乎都僅是純粹地利用道行施展。”

  “這明顯不正常的。”

  “包括在他的獨白中——仙土毀滅以后,他孑然一人,無依無靠,虛度與虛無中,無一相伴,最后根據懷蘇公主的模子創造了天香閣主——這在天香閣主的話里,也能得到證實。”

  “這也是完全不合理的——如果他也擁有新世界和新世界的生靈的話。”

  “畢竟,哪怕這個世界將一切重啟,新世界的生靈也不會受到影響才對——可兒,青蘿,江月……還有無數新世界的先天神明,都不應當會被這個世界的重置所覆滅。”

  說到這里,江南做出了自己的猜測:“所以,另一個我,不是不想借用新世界的力量,而是……沒有。”

  “他……沒有新世界,也沒有將可兒她們轉化成新世界的先天神明,所以在‘大勢’中,她們都隨重置一同毀滅了。”

  話音落下,東嫻終于明悟了江南的所有想法,然后,皺眉問道:“可是……為什么?他不是另一個你么?你們的經歷不應當一樣么?”

  “不,不一樣。”江南搖頭:“雖然大概情況下,局勢的發展是一樣的,比如上元的發展,比如乾離二道的結局,都相差不遠。”

  “不過,我雖然是另一個他,他也是另一個我,但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人,不可能任何一點兒人生軌跡都一模一樣——比如他相伴一生的是烏鐵國的懷蘇公主;而在我的人生里,懷蘇公主卻是不牽扯其他感情的摯友。”

  “所以,另一個我因為某些原因并沒有孕育新世界的存在,也是正常。”

  東嫻這才點頭,突發奇想又問道:“既然如此,那你選擇的相伴一生的伴侶又是誰?”

  江南頓時怔住,然后無奈一笑:“除了你,還能是誰?”

  聽罷,青燈世界中,東嫻甜甜一笑,雙頰微紅。

  “這一世,我比他多了太多優勢,多了太多助力。”

  江南深吸一口氣,繼續正題:

  “當初,他只以為鎮殺災厄后便天下太平,疏忽大意。我卻知曉了災厄背后還有世界意志的大勢,提前思考對策。”

  “他沒有能夠逆轉時空,抹去傷害的燒火棍兒,但我有。”

  “他沒有前人失敗的經驗,我也有。”

  “他沒有完全獨立于這個世界之外的新世界,我同樣有!”

  說到這兒,江南的雙眸中,神光自發,

  “所以,他給我燒火棍讓我委曲求全,我很感謝,但我不甘心。”

  “他不能做到的事,我要做!”

  “他救不了的人,我要救!”

  “他護不住的蒼生,我要護!”

  “世界意志又如何?”

  “十死無生的棋局又如何?”

  “既然在這棋盤中我贏不了它,那就換一局棋!”

  “既然在這個世界中,我贏不了它。”

  “那就……換一個世界!”

  江南抬起眼簾,雙手垂與腿側,五指握緊!

  “恰好,這個世界,我也有!”

  青暝峰上,江南容光煥發,目中神采奕奕。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無人知曉原因,同樣也無人敢于多問。

  就算是似懂非懂的煌天圣主,在咋咋呼呼了一兩句后見沒人理會她,也就安靜了下來。

  “既如此,今日便到這里吧。”最后,劍圣主環顧眾人,如此說道。

  諸多圣主皆是微微頷首,拱手告辭。

  下一刻,天地封鎖被撤去。

  由于先前江南揮手之間將破碎的山岳重塑,因為天地重新暴露在陽光下后,模樣如初——薄薄的霧,清新的風,蔥郁的山林,還有那濃郁到極點的靈氣充斥天地之間。

  就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

  “告辭。”圣鈞劍主拱手后,化作一道流光而去,轉瞬便消失在天際。

  余下眾人也準備重新出發,去“說服”下一位圣主。

  畢竟,還有近半的圣主對天王峰上那兩位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對夜鳥圖騰,大概也是如此。

  總之,在一場小風波后,一切照舊。

  時間一天天過去,日子依舊。

  唯獨隨著愈發臨近仙宴,天王峰也愈發熱鬧起來。

  日升月落之間,幾乎每時每刻都有各色神光自四面八方的天際貫來,或御劍飛行,或憑虛御空,或駕馭山岳一般巍峨壯闊的航行法器,來到這里。

  于是,自此,無論白天黑夜,天王峰都宛如鬧市一般人聲鼎沸,隨處可見氣息磅礴如海的仙師橫渡虛空,各色靈獸法器五光十色,應接不暇。

  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多了,恩怨也就多了。

  大大小小的斗法,也在天王群峰之間爆發開來。

  大到翻天覆地,小到雷雨暴雨,皆而有之。

  幾乎每時每刻,都能看到天地之間靈氣浩蕩,神光肆虐,聲勢磅礴!

  不過,畢竟這里是天王峰,兩位“王”山腳之下,還有一位位圣主坐鎮,所以哪怕是在群峰邊緣,大伙兒也不會鬧得太過分。

  至少,不會弄出人命。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近四個月。

  四個月里,原本僻靜的天王峰,變得無比喧嘩。

  鬧市,買賣,軼聞,爭斗,密謀……各種各樣的聲音在天地之間充斥。

  同時,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的天王峰峰,站在云海之上往下隨隨便便扔出一塊磚頭,恐怕就能砸出一堆合道境的可怕大能。甚至其中還有殘仙存在,也說不一定。

  總之,唯有兩個字兒能形容這仙宴之前的無上之地。

  ——鼎盛!

  但隨著最后一天的太陽的落下,天地之間陷入一片漆黑。

  同時,陷入寂靜。

  買賣的也好,吆喝的也好,打架的也好……一切聲音,都在那一刻完全靜止。甚至那日夜不息的漫天神光,也在同一時刻,黯淡!

  整個天王峰,仿若一瞬間沉睡。

  直到仙宴當日,朝陽東升時!

  天王主峰之下,無盡云霧垂搖,通天之階落下,美樂陣陣,仙鐘齊鳴!

  仙宴,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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