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三棱軍刺輕松的扎進小羊的脖子里，大股的羊血順著血槽飛快的往外冒。馬鴻逵雖然長得胖，但動作卻是異常的靈敏，在羊血即將沾到手上的時候他快速把軍刺拔了出來。
“呲……”
“咩咩……”
小羊瘋狂的掙扎了起來，但它越掙扎脖子上的鮮血飆射的越猛烈。
從馬場回來后，馬鴻逵對郭順幾人的態度發生了180度的轉變，他親自上手殺羊款待。
郭順等人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神色平常中帶著一點好奇。
羊血被人用大盆接了起來，馬鴻逵用清水沖了沖軍刺，然后坐到郭順邊上。
“我從小到大就喜歡聽兵器入肉的聲音，刺刀、長矛、大砍刀都用過了，今日才發現竟是這小玩意最適合我。”
只聽當的一聲，軍刺被他重重地插到了桌上，入木三寸。
小羊已經徹底斷了氣，四個馬家軍士兵手腳麻利的**開腹。另外還有一些士兵在司令部的大院里支起了篝火，火勢越燒越旺。
“馬司令喜歡就好，這樣的軍刺晉城軍工廠每月能生產好幾千把。”
郭順輕松破解掉了馬鴻逵的下馬威，但他沒有驕傲，神態和語氣都還是那樣的不卑不亢，
“想必司令已經猜到我們來此的目的了……”
馬鴻逵的胖手微微抬起，
“我看了一下，你們帶來的都是好東西。這些裝備馬家軍都想要，郭老弟就直言說了吧，你們的江長官想從我寧夏城得到什么？”
“糧食，大量的糧食！”郭順直言道。
“哦！”馬鴻逵松了一口氣，“糧食倒是有，不知你們要多少？”
“越多越好！”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馬家軍的士兵已經把整只羊架到了篝火上，羊肉很快就被烤得滋滋冒油，院中的所有人都聞到了越來越濃的香味。
馬鴻逵離開了半個小時，想來應是去詢問馬家軍的糧食儲備了。
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身后跟了三個士兵，每人都抱著一壇酒。
“嘩嘩……”
酒香和羊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好幾個人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馬鴻逵豎起一根手指，
“我出一萬萬斤糧食，你們能給我什么？”
郭順在心里計算了一下，如果只能從馬家軍獲得一萬萬斤糧食，那么他升職加薪的希望就不大。
“馬司令，聽說今年寧夏平原豐收，一萬萬斤糧食是否太少了一些，我們至少需要這個數量的兩倍！”
一只羊腿被擺到了郭順和馬鴻逵之間，后者一邊割肉一邊說道：
“豐收是不假，一萬萬斤糧食已是我能拿出的極限了，其他的還有他用。”
馬鴻逵將一片帶著血絲的羊肉丟到郭順的碗里，抬了抬下巴，示意后者好好嘗嘗。
郭順江整片羊肉丟進嘴里，吧嗒吧嗒幾下后吞咽下肚，然后還豪邁的灌下一口烈酒。
馬鴻逵在心里暗暗點頭，面前的小兵竟也是一號人物。
副官和另外兩個士兵陪著郭順的副組長與組員，飯桌上的氛圍表面看上去十分和諧。
“馬司令，如果只有一萬萬斤糧食的話，我們最多能給5000支步槍、500把沖鋒槍、100挺機槍和50門迫擊炮。”
郭順在心里計算一番后說道。
“嗯……”
馬鴻逵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大口大口的吃著羊肉，臉上與手上沾滿了油脂。
“晉城軍工廠生產出來的這些裝備比德國人造的都要好，無論是步槍還是機槍，性能都遠超小日本，更別說國內其他部隊了。”郭順繼續推銷：
“馬司令的騎兵雖然厲害，但請司令想象一下，5000騎兵能否突破100挺撕布機機槍組成的防線，如果在搭上各種口徑的迫擊炮又會是何等場面。
……”
郭順伸著脖子不停的說著，但馬鴻逵始終沒給反應，直到后者將一整條帶血的羊腿狼吞虎咽的下肚。
“一萬萬斤糧食已經是極限了，而除糧食外，還有什么是我馬家軍能提供的？”他在軍服上面擦著手上的油汁，隨口問道。
“這樣啊，那么馬司令能否提供戰馬和牛羊？”
“呵呵……”馬鴻逵輕笑，
“我以為你的江長官看不起騎兵呢，沒想到他竟然也需要戰馬……”
“任何兵種都有作用，馬司令怎么說？”
這下輪到馬鴻逵皺眉了，他思索了許久后猛地拍桌子，
“老子豁出去了，再加3000匹戰馬、1萬只羊、5,000萬斤糧食！”他死死的盯著郭順，
“我要2萬條步槍、2000支沖鋒槍、五百挺機槍、300門迫擊炮！”
那么總的就是一萬萬又5,000萬斤糧食，1萬只羊，3000匹戰馬。
郭順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任務只能算是勉強完成。
馬鴻逵看來也拿不出更多的東西了，郭順用手指戳著面前的羊肉，臉帶笑容的說道：
“馬司令，除武器裝備外，我們晉城出產的香煙也很不錯，要不要少給你拿幾條槍，把他們換成香煙，這樣來錢更快。”
馬鴻逵的態度很堅決，
“煙那玩意兒只能過一下癮，如果要痛快老子還不如去吸鴉！片。2萬條槍，一條也不能少！
給句痛快話，行或不行！”
郭順見忽悠不過去，點了點頭，
“行！”
“那好，明天我就讓人開始準備糧食與牛羊，你們隨時可以派人來拉！我要的東西你們必須在12月之前付齊，如果這次交易順利，明年和后年我們也有合作的機會。”
“時間有點緊，不過我們會盡量在12月之前把裝備交接清楚的。”
馬鴻逵似乎在籌備著什么大事，急需武器裝備，郭順裝作無意的問道：
“馬司令為何這般著急？是不是要打大仗？
剛才你說糧食留著有其他用途，這兩方面不會都是為了同一件事情吧？”
馬鴻逵撫摸著胖肚皮，斟酌一會兒才回答，
“提前告訴你們也無妨。”
郭順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
“我得到消息，傅作義將在12月后攻打五原縣城。五原是塞上重鎮，地理位置極為重要，周圍又是大片產糧區。日本人搶走了本該屬于馬家軍的東西，是時候討要回來了。
這么大的事情馬家軍不可能不去給傅作義捧場。只要你們把我要求的裝備及時送到，那么這一戰馬家軍就有必勝的把握！”
如此重要的情報軍情局那邊卻什么也沒有打聽到，郭順在心中埋怨了幾句，
“馬司令大志，那就祝你們早日收復河套！”
兩個海碗重重相碰，這筆交易算是定了下來。
……
……
回到旅順后，郭順第一時間去找了旅店老板。
他先將從馬鴻逵那里聽到的消息向老板說了，然后補充說道：
“五原反擊戰至關重要，你別整日自顧著打理旅店，真需要錢的話往局里要啊，切勿因小失大。”
“五原城里住著一個日軍中將，好像還是什么狗屁皇族。”老板努力回想五原的情況，
“五原戰役一旦打響，東邊的包頭、歸綏、張北等地的小鬼子肯定會動起來，牽一發而動全身，會是一場大戰啊！”
郭順點了點頭，他有一個想法藏在心中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山西北方三個省的小鬼子動起來后，山西省內的鬼子部隊肯定也會有所調動，這對于第三十九軍團來說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籌集糧食的任務還要繼續，郭順另外還想親手推動五原反擊戰。
無論情報是真是假，只要傅作義有了足夠的底氣和實力，這場仗就一定會打響。
“馬鴻逵這里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之后行政公署還會派其他人來交接，留下兩個弟兄在你的旅店等他們，我帶工作組的其他弟兄繼續北上，去綏遠！”
“你去綏遠干什么？傅作義自己的部隊都吃不飽飯呢？”旅店老板皺了皺眉。
“我有我的打算，你通知那邊的人準備接應！”
老板點了點頭。
“給我弄點吃的來！”
“你們在馬家軍的司令部不是吃過羊肉了么？”
“那肉根本就不是人吃的，再說我忙著談事情，沒把心思放在吃上面，這會兒肚子才感覺到餓。”
“好吧，你等著！”
……
旅店老板離開后，郭順打開了工作組的電臺。在電臺的滴滴聲中，電波將信息傳達到了千里外的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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