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4月9日凌晨，上百架戰機從東北邊境的三座軍用機場升空。
天色朦朧，太陽還沒有露出腦袋，戰機一升空便消失在了蒼穹之上，發動機的轟鳴聲也漸行漸遠，最后和戰機的身影一同消失。
杜立特指揮的15架滿載彈藥的B25轟炸機也于同一時間從秘密機場升空。
安東，第四集團軍司令部。
江東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白開水，神色被升騰的水蒸氣遮住。
空軍司令周應山腳步匆匆地走進來，他先是挺身立正敬禮，然后才語氣激動地匯報道：
“總司令，所有戰機都已升空，鴨綠江對岸的小鬼子好像有所察覺了。”
江東平靜深邃的雙眸從水蒸氣中顯現了出來。
“炮兵部隊可以向對岸的日軍陣地炮擊了！”
這句話是對第四集團軍司令賈大林說的，江東語氣平靜。
賈大林點了點頭，然后拿起邊上的電話開始下達命令。
很快的，在朦朧的晨光中，中朝邊界線上出現了上千門大炮。
千門大炮同時怒嚎，清晨的薄霧被炮口的火焰點成了紅色。
炮彈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天空中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輕松飛過數千米的距離，最后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日軍的沿江陣地上。
“轟轟轟………”
火龍在鴨綠江對岸升騰，爆炸的火光倒映在江水里，絢爛多彩。
板垣征四郎花費大量人力物力，用了半年多的時間修建起來的沿江防線頃刻間土崩瓦解。
很多日本士兵以及本地勞工在睡夢中被炮彈撕成了碎片！
新義州的前線指揮所內，日軍軍官神情驚恐地撥通了坂垣征四郎的電話。
當聽到華夏人很可能會打過鴨綠江，向高麗全境發起攻擊時，板垣征四郎渾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出相應的對策，順川、平壤開城等地接連報告：
華夏人對兵營、工廠和城市發動了精確的空中打擊，燃燒彈將一切建筑淹沒，損失極其慘重。
放下電話后，板垣征四郎衣衫不整地沖到作戰地圖前，額頭冷汗滾滾而下。
“前線還沒有報告華夏士兵大規模渡過鴨綠江的消息，不排除華夏人會在其他地方登陸，比如西海岸。”
參謀長高橋坦一邊翻動手上的報告，一邊語速飛快地說道：
“必須立刻向大本營報告，高麗絕不容有失！”
這個時候太陽才出現在東邊的天際線上，新的一天正式開始。
板垣征四郎猶豫片刻后同意了參謀長的意見，向大本營報告。
第4集團軍的炮擊持續了兩個小時，從天色朦朧打到天光大亮。
肉眼可見鴨綠江對岸滿目瘡痍，無數日本人在痛苦中掙扎求生。
此次行動江東動用了第4集團軍的所有炮火以及三個航空團。
除了炮擊鴨綠江沿岸外，三個航空團的400架戰機將沿著高麗半島的鐵路線從北開始轟炸。
新義州、順川、平壤、開城等都是轟炸的目標，駐朝日軍司令部漢城也在轟炸的目標里。
江東此舉除了震懾駐朝日軍外，最主要的目的還有兩個，一是檢驗空軍的訓練成果，二是吸引所有日本人的注意力，為第2次轟炸東京打掩護。
板垣征四郎沒有料想到江東會一次性出動400架戰機，他在高麗半島上構建的多條防線都遭到了空襲，儲存的物資損失殆盡。
空襲還炸毀了數10個工業基地，讓在物資方面原本就已有些捉襟見肘的駐朝日軍以后的日子更難過。
同時板垣征四郎也無奈地意識到，高麗半島的空域對華夏空軍是完全敞開的。
中午時分，板垣征四郎灰頭土臉地從防空洞里鉆出來。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將整座城市都完全籠罩著濃濃黑煙，黑煙鋪天蓋地，就好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烏云。
時值中午，整座漢城卻處于巨大的陰影之下。
濃濃黑煙中裹挾著大量的灰塵，空氣燥熱而污濁。
城市在黑煙和污濁的空氣里熊熊燃燒，火苗直沖天際，他們旋轉著、咆哮著，想要吞噬一切人和物。
板垣征四郎有幸親眼目睹過火山噴發時的場面，那是他一生中最深刻的記憶，天地偉力對心靈的震撼仍然留在他的心里。
此時此刻，在板垣征四郎看來，于燃燒中漸漸毀滅的漢城就像是在經歷一場火山噴發，一切都將在熊熊烈火中化為灰燼。
駐朝日軍司令部是華夏人重點打擊的目標，優美典雅而又不失大氣的建筑群已經從地上消失了。
“咳咳咳……”
“大將閣下，中國人卑鄙無恥力使用了大量的燃燒彈，城里的火勢已經失去了控制。”在污濁的空氣中，高橋坦說話十分費力，他捂著嘴咳嗽了一陣子后又道：
“不知道還有沒有第2波和第3波空襲，為了安全起見，請您向城外撤退吧！”
板垣征四郎看著士兵和本地民眾在烈火中逃跑哭嚎，眼底的仇怨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知無畏的果決。
“華夏人打到哪里了？”他以為華夏人已經打過了鴨綠江，故而發問。
高橋坦搖頭。
“最新情況，華夏人沒有度過鴨綠江，他們的目的好像……好像是威懾。”
“八嘎呀路！”
板垣征四郎咬牙切齒，江東實在是不把駐朝日軍放在眼里。
如果華夏空軍繼續遠程轟炸漢城，那么只要再來兩三次，這座城市就將被徹底摧毀。
日本占領朝鮮后，對漢城等主要城市重新進行了規劃和發展，用了近半個世紀的時間才有了些許繁盛的模樣。
可華夏人的一次轟炸就讓城市倒退十幾甚至幾十年，雖然板垣征四郎對這座城市沒有感情，但他還是對這樣的行為深感憤怒。
高麗是日本本土防御的最前線，一旦高麗失守，華夏的空軍就可時時刻刻威脅日本本土。
板垣征四郎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最后看了一眼燃燒的城市，頭也不回地往城外而去。
轟炸的效果出奇的好，三個航空團幾乎沒有任何損失便完成了任務。
400架滿載彈藥的戰機以雷霆萬鈞之勢飛向高麗，丟下炸彈后又從容不迫地返航。
空軍司令周應山向江東做了詳細的匯報，他在最后有些惋惜地道：
“要不是咱們沒有遠程的大型轟炸機，否則只要出動100架轟炸機，效果便可比現在更好！”
江東微笑著看了周應山一眼。
“你也別天天念叨，空軍部隊沒有轟炸機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周應山尷尬地笑了笑。
江東從座位上站起來看著高麗地圖對賈大林和周應山道：
“要讓這樣的空襲和炮擊成為常態，重點打擊日軍的沿江陣地以及高機場等軍事設施。”
“總司令，我們什么時候向高麗進兵？”賈大林問道。
“在等等！”江東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日本本土以及更南方的區域。
“高麗半島和華東的事情要一并解決，你們先做好充足的準備。”
“是！”
……
經過數個小時的飛行，杜立特的B25轟炸機編隊終于來到了東京上空。
日本大本營的注意力還在板垣征四郎發過來的急切電報上，根本不知道一支轟炸機編隊已經飛到了他們的頭頂。
第一次轟炸東京后，日本本土防空司令部的一些高級軍官被撤職查辦。
新一批人被換了上來，但是日本本土的防空工作和過去仍沒有太大的進步。
缺乏先進雷達的預警，當轟炸機出現在目力可及的范圍時留給日本人的應變時間已經很少了。
“小伙子們，拿出你們所有的技能和才干，讓日本猴子在我們的炮彈中顫抖哭泣吧。上帝保佑我們所有人！”
杜立特中校所在的B25轟炸機漸漸脫離了編隊。
“是，長官！”
機組的小伙子們亢奮異常，因為他們這一次不用再冒著迫降的風險，并且在轟炸結束之后還有戰斗機接應。
編隊的目標是位于東京東北方向的造船廠和飛機生產制造廠。
天氣良好，盡管有防空火力的干擾，投彈手還是很快看到了地面上的目標。
將十字準心套在目標上后，一枚枚重型燃燒彈從機腹下方墜落。
駕駛員感覺飛機輕快了很多，顧不上查看打擊效果，調轉機頭朝日本海飛去。
“轟轟轟………”
地面上火光連連，火焰和爆炸的沖擊波呈波紋狀向四周擴散，就好像一朵又一朵竟相綻放的歡慶之花。
當造船廠和飛機制造廠陷入火海時，杜立特中校的B25轟炸機也來到了日本天皇的皇宮上方。
日本天皇和皇室成員在10分鐘前得到危險預警，他們在侍衛的保護下倉皇躲入了地下室。
布置在皇宮周圍的高射炮開始向杜立特中校的B25轟炸機炮擊，不時有炮彈碎片擊中機艙，發出一陣令人心驚膽顫的叮當聲。
在不算密集的破片彈幕之中，將1300公斤的炸彈準確無誤地丟進了日本神權天皇的皇宮之內。
航空炸彈優美的身形輕松破開空氣阻力，發出令人耳鳴牙酸的尖嘯，在無數日本士兵和民眾驚恐的目光中，像個大男孩一樣砸進了神秘的皇宮之中。
先是大地猛地一震，好像是被重錘敲擊一般，然后是沖擊波和火焰。
沖擊波輕易撕開皇宮的圍墻，像颶風一樣向外圍擴散。
外圍的士兵和百姓通過圍墻的缺口，第一次看到了皇宮的模樣。
只是里面的樣子和他們無數次的想象截然不同。
大火像是有生命一樣，一邊流動一邊燃燒。
很多人開始為他們的天皇陛下擔憂。
而這個時候日本天皇正摟著他的愛妃在地下室里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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