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你讓我查的事有消息了，”紀長青剛回到派出所，一個長的白白胖胖的胖子就迎了上來。
如果顧英華在這兒，一定能認出來這個人就是她第二次去黑市時，守在巷口的人。
“都有什么人？”紀長青連忙說道。
“這段時間，供銷社兩次都有人來買大量的東西，這兩次賣東西的時間，恰好都是有人賣大量精米精面的時間。”白禮把查到的消息告訴紀長青。
紀長青水都沒喝上一口。，又帶著白禮和李強國趕往供銷社。一路上有許多人想要拉著他們進游行的隊伍，不過看到他們身上穿著的公安制服又退縮了回去。
三個人平安無事的到了供銷社，供銷社里售貨員并不是田甜，而是顧英華第一次來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售貨員。
售貨員原本聽到有人來十分不耐煩，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身板筆直的紀長青，沖到嗓子眼里的話頓時又被她咽了回去。
“你們想買些什么？”售貨員聲音柔和的問道。
紀長青看了她一眼，沉聲說道：“這幾個月可有人來供銷社買大量的東西？”
售貨員愣了一下，道：“這、這兩個月，我、我沒碰見過買好多東西的人。”
紀長青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狹小的供銷社，問道：“這供銷社里只有你一個售貨員嗎？”
“沒、沒，還有另一個人。”此時她再遲鈍也知道這不是什么好事了，連忙說道。
“他在哪？她叫什么？”紀長青追問道。
“在，在，濟民巷三號。她叫田、田甜，她哥這幾天要辦婚禮，所以她都沒來。”售貨員瞬間就把田甜給賣了。
看著紀長青三個人離開供銷社，她長舒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田甜犯了什么事，竟然都讓公安同志找上門來了。如果田甜出事，那豈不是再也不用擔心田甜把她頂替掉了？售貨員心里興奮的想到。
這供銷社本來就很小，按正理說是完全用不上兩個售貨員的，可偏偏田甜有一個好哥哥，在市政府里工作，就把田甜弄到了供銷社里。田甜嘴也甜，不管誰來都是笑瞇瞇的，時間久了之后那些人都喜歡田甜。供銷社的主任已經不止一次的說要讓田甜頂替她的職位，現在可好了。
售貨員興奮極了，恨不得現在就去告訴主任田甜犯事了。
這邊紀長青三個人七拐八拐，終于找到了濟民巷。田甜就住在巷子里第三戶人家。
院子里正有一個大媽晾衣服，看到院門口站了三個人，熱心道：“公安同志，你們有什么事兒啊？”
“嬸子，我們來找田甜！”白禮笑瞇瞇的上前說道。
“田甜？你們找她啥事？”嬸子有些警惕的問。
“嬸子，我們有點事兒想問問她，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找她了解一下情況。”白禮白白胖胖的臉對媽媽輩的人極有殺傷力。
那個嬸子看著白禮的臉，心里的警惕小了一些，說道：“田甜現在不在家，你們先進院子里等吧，我去叫田甜回來。”
看見他們答應后，匆匆解了身上的圍裙，出門去找田甜了。
紀長青打量著院子，這個不大的院子一共三間屋子，每間屋子外面都砌了一個一個灶臺，院子里也堆得滿滿登登的。看樣子應該住了三戶人家。此時灶臺上只剩下一個灶坑，上面的大鐵鍋早就拉到外面去煉鋼了。
沒等多久那個嬸子就回來了，身后還跟了一個圓臉姑娘。
“公安同志，你們找我啥事。”在來到路上，嬸子就把事情都跟田甜說了，她雖然不知道公安來找她有什么事，但心里已經有了底。
那個嬸子把田甜帶了回來，也沒敢在院子里待著，回了自己屋里。
“你就是田甜？”紀長青問道，看田甜點頭后接著問道：“你還記不記得前段時間有人在供銷社里買過大量的東西？”
田甜一驚，難道她跟人換工業票的事情被人知道了？還是······
田甜想到那天來買東西的顧英華，有些擔心。
“買了好多東西的人？”田甜沉思了一會兒，“前段時間是有一個女的來買了好多東西。因為很少有人買那么多東西，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這種事情瞞不住，公安肯定也是查到了才會來問她。
“那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是從哪來的？”李強國是個急性子，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田甜搖了搖頭，“她就是來買東西的，我咋能知道她叫啥？她買了東西就走了，我們也沒說過幾句話。”這話倒是真的，雖然她想跟顧英華打好關系，可是顧英華根本就沒把名字告訴她。
紀長青皺了皺眉頭，“那她可有什么特點？比如穿了什么衣服，打扮是什么樣的？長什么樣子？”
“長什么樣子，我不記得了。但是她穿的特別干凈，衣服是新的，一個補丁都沒有，而且長得特別白凈。哦對了！她還穿了一雙小皮鞋，我記得特別清楚，咱們縣里沒有買小皮鞋的，我當時看了好幾眼，那小皮鞋擦的锃亮锃亮的。”田甜裝作想起來的樣子，恍然大悟道。
穿的特別干凈，還有小皮鞋？這些特征讓紀長青陷入沉思，難道是其他省的人？
“那她說話呢？跟我們有什么不一樣？”白禮顯然也想到這方面了，問道。
“說話？”田甜猛然想到，顧英華說話好像真的跟他們不一樣。
“她說話，可是跟我們有什么區別？”紀長青敏銳的察覺到了甜甜的不同，急切地追問道。
田甜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說道：“她、她說、說話特別、特別正經。”
“正經？”他們三人沒想到田甜說出來這么個形容詞。
“對，正經！她說話就像收音機里的人在說話。”
“普通話？”紀長青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田甜一臉茫然的看著紀長青，她不知道普通話是怎么說的。
紀長青他們又問了田甜幾個問題，看到田甜確實是什么都不知道后，就不再問下去了。
“隊長，你說這糧食販子是不是從京省來的啊！”在回派出所的路上，李強國說道。
“那個特別黑特別瘦的，農村的你又怎么解釋？”白禮問道。
“這還不簡單，找農村的人來賣唄！”
“行了，先別吵了！”紀長青被吵的頭疼，打斷兩人，道：“你們帶幾個人，去查一查這兩天有沒有什么人進城，尤其是省外的那些人！”
李強國和白禮對視了一眼，都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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