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她記事兒以來，就從來沒有吃過這種粥，都是是清湯寡水的只有碗底兒有幾粒米的粥。
這就是他們說的臘八粥嗎？
小草聳了聳鼻尖兒，她好像聞到了濃濃米香味兒，餓了一天的肚子不受控制的叫了兩聲。
小草趕緊捂住肚子，“嬸子，我有菜團子就可以了，菜團子能吃飽。”說著還咽了兩口口水。
“你不是嫌棄嬸子不干凈吧，這粥嬸子都沒動過的，都是都是瓦罐兒里剩的。”
“沒，我是不會嫌棄嬸子的！之前說好了，把柴火分你們一半，你們給我兩個菜團子，這粥……”小草看了一眼臘八粥，“這粥現在金貴呢，嬸子你留著給姜牧哥和姜尚哥吃吧。”
“這粥你要不吃，就剩這么點兒了，嬸子明天也沒法吃了，那倒了多可惜呀！你就當幫嬸子個忙，你和小花把這粥打掃干凈了，也就不用占個碗了。”顧英華說道。
倒是不可能倒的，哪怕她有空間也不能這么造，顧英華本來打算明天早上把這粥打掃吃了，這看小花小草兩個可憐不是見兒了，正好這粥還剩了半碗，今天又是臘八節，就給她們吃了。
小草聽見顧英華說要把粥倒了，著急的說：“別倒！”
見顧英華含笑看著她，她有點兒臉紅，“嬸子，這粥這么好，我和我姐都沒吃過，謝謝嬸子。”
小草心里什么都明白，顧英華讓她幫著撿柴火是幫她，給她們菜團子也是幫她，今天給她們喝粥，也是心疼她和姐姐。只是她實在不好意思，她們什么都干不了，也沒辦法報答顧英華。
還有她家隔壁的楊嬸子和姜嬸子，對她們也好，夏天的時候姜嬸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幫她和姐姐洗頭發，洗澡，教她女孩子要好好愛護自己。
楊嬸子還偷偷給她和姐姐甜桿兒吃，那是她第一次吃到那么甜的東西，她和姐姐都舍不得吃，一天咬下來一小節在嘴里含著，等到沒味兒了才嚼吧嚼吧吐了，哪怕被李蘭發現，狠狠的揍了一頓，她都覺得心里是甜的，這些她心里都知道，知道她們對她好。
顧英華看小草答應了，給她拿了兩個艮匙，讓她倆坐在灶坑旁邊吃，暖和。
小花剛才看著臘八粥就控制不住的流口水，看到顧英華把粥遞給小草，就知道她是把粥給她倆吃的，感激的沖顧英華笑了笑，然后等著小花一起吃。
臘八粥在外面放了一段時間，變得溫溫的，入口剛好，小花和小草捧著粥吃了起來。
臘八粥被顧英華熬的糯糯的，里面還放了一些冰糖和紅棗，嘗起來甜甜的。
這還是小花和小草第一次吃臘八粥，甚至是第一次吃這么稠的飯，小花都不舍得把粥咽下去，含在嘴里，直到最后嘴里分泌了許多口水，嘴巴再也包不住粥了，才把它咽下去。
她娘之前也做過小米粥，不過那些都沒有她們的份，她們在李蘭吃完飯之后，搶在李蘭的面前把裝過小米粥的瓦罐兒添上水，把里面剩下的小米粒全部都喝到了肚子里，哪怕是這樣，這小米水也香得很。比她們平常自己做的糊糊好吃多了。
小草把頭埋的低低的，吃著碗里的粥，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越流越多，全都滴到了粥里。
小草連忙抬手去擦，卻越擦越多，小花看見了，也著急的伸手去擦，連吃粥都顧不上了。
顧英華在小草掉第一滴眼淚的時候就看見了，她有些心疼這姐倆，還有些心酸。雖然她沒爹沒媽，但是起碼姥姥還是愛她的。
哪怕她在孤兒院里吃不飽，穿不暖，但是她還可以讀書，日子也是有奔頭的。
不像這兩個孩子，打從出生起就沒享過一天福，也看不到未來在哪里，就算要去讀書，她倆也沒錢，也看不到一點希望。
“擦擦吧！”顧英華把自己擦臉的毛巾遞給了小草兒。
“不用了嬸子，我用袖子擦擦就好了。”小草看著顧英華手里雪白的毛巾，又看了看自己黢黑黢黑的手，怕弄臟毛巾，就用袖子擦了擦臉。
最后吃完粥，小花意猶未盡的用舌頭舔了舔碗底兒，這才把碗放下。
小草看小花吃完了，拿起碗說道：“嬸子，我幫你把碗洗了吧。”
“不用，就這么一個碗，我用水涮一下就行了。”顧英華剛想把碗接過來，小花就把碗搶走，飛快的跑到水缸那舀了一舀子水，就蹲在水盆前洗碗。
顧英華看小花直接用涼水洗碗，趕緊給她兌了點兒熱水，這大冬天的，女孩子哪能老用涼水。
小花兒把碗洗完，遞給了顧英華。
小草拉著小花和柴火，十分認真的對顧英華說道：“嬸子，謝謝你，我以后還會報答你的。”
說完之后，緊張的等著顧英華的回應。
顧英華看著小草眼里的堅定，一點都不懷疑她說的話，“那好啊，嬸子就等你報答了。”
小草聽了這句話，如釋重負的笑了，帶著小花兒給顧英華鞠了一躬，這才拖著柴火走了。
看著她倆走了，顧英華把大門鎖上，回到屋里看姜牧和姜尚都睡了，顧英華也脫衣服睡了。
小花和小草從顧英華家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她倆也不知道害怕，趁著月光，把柴火拖回了家。
大門沒拴上，李蘭從來都不栓大門，都是小花和小草回來自己栓的。
李蘭躺在屋里的炕上，聽見大門開合的聲音，睜了睜眼睛，翻過身繼續睡了。
小花和小草把柴火拖到自己的小屋里面，然后把今天的顧英華給她們野菜團子放到了一個布袋兒里，平常都是藏到了柴火下面兒，今天晚上她們吃了粥，就不用吃野菜團子了。
袋子里面已經有好幾個野菜團子了，這些野菜團子都是她們進臘月里攢的。
臘月初一，李蘭給了她們一小袋糧食。也不算糧食，是苞米面兒和苞米胡子磨成的粉摻和到一起的，吃了也能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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