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姜牧哥啥時候過來呀？想讓他幫我姐送點兒糧食過去。”
“這星期應該會回來吧？不過他到年底忙，我也說不準。”顧英華說道。
“也沒事啊，叫你姐不用尋思太多，她要是實在過意不下去，等過年的時候備份兒好禮，給她師傅買點兒點心就行了，或者你做一點兒，心意到了，其他的就沒什么了。”顧英華說道。
她也不知道姜牧什么時候回來，按正理說現在都將近年關，應該是他們廠子最忙的時候，畢竟又要發工資，又要弄福利的，肯定不清閑。
小草點了點頭，覺得這樣子也挺好。
她們姐妹手里沒什么錢，肯定買不起特別好的點心，還不如用糧食自己做一些東西，也算是她們的一份心意了。
小草心里頭不再想著這個事兒，開始專注的跟顧英華學織毛衣。
小草還真有一些天賦，剛開始的時候手指頭能僵硬一點，到后來越來越靈活，織出來的還松緊有度，一點都不像顧英華剛學的時候松一塊兒擠一塊兒的。
晚上小草在顧英華這兒織了一會兒毛衣，就直接睡在了她這兒。
她們兩個現在也算是相依為命，互相陪伴了，家里都只有她們一個人。
第二天學校考完試，等到放學的時候屋子里面都亂糟糟的。
“你們都把課桌都給我弄干凈了再走，別什么垃圾都往桌肚里面扔，整跟個垃圾場似的。還有地也掃干凈，掃完之后擺放整齊。”顧英華站在講臺上一邊整理試卷一邊唾沫橫飛的說道。
還好這些孩子平時里雖然皮是皮了一點兒，但是到了要放假的緊要關頭，還是很聽話的，把桌肚里的垃圾全都拿了出來。
顧英華看著那些垃圾眼睛都疼，那都什么呀，死的蟲子，用草編的小玩意兒，枯枝落葉，還有長得特別周正適合打水漂的石片兒。
各種東西應有盡有，都能開一個雜貨鋪了。
她盯著這些孩子們把教室都收拾干凈，剩余沒燒完的柴火擺在角落里，等來年開春的時候還能接著用。
這才把試卷夾在胳膊底下，把教室門給鎖上了。
劉秀管的教室還是亂糟糟的，他那邊都是一二年級的學生，性子又皮又坐不住，也就難管了一些。
顧英華拿著卷子進了辦公室，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等劉秀回來他們兩個好分卷子。
一隊的都放在劉秀那兒，二隊的都放在她手里，其余的就他們兩個平分，正好到時候發卷子也方便。
好不容易隔壁的吵鬧聲才歇了下來，劉秀白著一張小臉兒推門進來，整個人好像蒼老了好幾歲。
“一隊的我給你挑出來了，你把二隊的給我，咱倆再分一下其余的就行了。”顧英華敲了敲擺在桌子上的一隊人的卷子。
可憐劉秀剛從班里管了人回來，連口氣兒都沒喘勻，就坐下來要給顧英華數卷子。
“諾！”劉秀把數好的卷子遞給了顧英華。
兩個人又把其他的卷子平分了一下。
顧英華把卷子數好放到桌子上，“你先走吧，你不著急回家嗎？這我收拾就行了。”
現在天色都已經有一些暗了，劉秀要是再不走就得摸黑兒往家趕了，也不太安全。
劉秀也沒裝假，“那我就先回去了，等開學的時候早點兒過來收拾。”
等劉秀走了之后，顧英華把辦公室都收拾好，又把屋子里的爐子給滅了，這才鎖門回家。
晚上她隨便做了一些吃的，開始點燈批試卷。
明天他們就會過來取卷子，今天晚上最少也得把二隊的批完。
小草等天黑的時候也過來了，默默的陪在顧英華身邊織毛衣。
還好卷子不多，一晚上就把全部的卷子都批出來了。
今天一整天都在監考，晚上又批了卷子，顧英華也覺得身心疲倦，早早的就鋪被睡覺了。
今天晚上小草都沒在她家睡，等顧英華批完卷子就回家了。
過了幾天姜牧頂著大雪騎自行車回來了，回來的時候不僅帶著給姜大爺糊的火柴盒，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娘！小草呢？”姜牧剛把車子停穩就問道。
“她應該在家了，咋了？”顧英華聽見聲音從屋里出來問道。
“成績出來了，我特意回來告訴小草的。”
顧英華一驚，關心的問道：“她考多少分？考的好不好？”
“成績還不錯，不是數一數二，但也是名列前茅。”
“我先去告訴她，一會兒再回來。”姜牧說完，匆匆的往外邊兒走。
到了門口又停住了腳步，他轉頭問顧英華，“我大爺火柴殼糊好了嗎？”
顧英華點了點頭，“糊好了！”
“他糊了多少個呀？”姜牧問道，他順手就把給姜大爺帶的沒糊的火柴盒給送過去，再把錢給姜大爺結了，省的到時候再跑一趟。
“他說他糊了一千多個，我也沒細數。”顧英華把姜大爺的火柴盒拖出來給姜牧看了一眼。
姜牧打眼兒一瞧就知道這沒有兩千個，就只有一千出頭。
姜牧想了想，決定給姜大爺一毛四分錢。
姜大爺自己糊了多少火柴盒他自己心里應該也清楚，他要是硬給姜大爺多的錢，姜大爺心里不是滋味。
“那我先走了！”姜牧提著他新拿回來的火柴盒去姜家找姜大爺又給了姜大爺一毛四分錢，姜大爺果然很高興，糊火柴盒的興致高漲。
姜牧又緊接著去了小草她們家，把她的成績告訴了小草。
這事兒還是小花一大早去學校門口等著成績，看到了之后跑去鋼鐵廠告訴他的，然后讓他幫著給小草捎個信兒，又托他捎了幾句話。
正好姜牧也回來給姜大爺送火柴盒兒，就答應小花幫她跑這一趟。
“真的嗎？”小草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真的！”姜牧也有些佩服，小草這一天初中沒上過，還能考進全縣前二十，足以見她的努力和刻苦。
對比下來姜牧真感到有些慚愧，他上高中的時候不像小草這樣晚白天干活晚上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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