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妄從前的時候有想過這種問題。
若是有一天,祁時鳴出了事。
他絕對不會茍活。
亦或者,他會病態似的拉著祁時鳴與他同歸于盡。
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可是,真正面臨這種場景的時候。
許妄只想豁出一切去救他。
他這種人沒有親人,沒有顧慮,哪怕死了也能留給祁時鳴一筆龐大的財產。
可是祁時鳴不一樣,他這么優秀,這么努力。
祁時鳴愛生活愛自由,也愛他。
許妄都舍不得去圈住的小白鴿,
祁時鳴笑起來的時候那么好看。
身邊又有家人朋友寵著。
哪怕缺一個自己,也會有千千萬萬個疼愛他的人來取代自己的地位。
他寧愿,祁時鳴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也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人死在眼前。
許妄想說的話太多,他總覺得從前說的情話不夠。
可是真正到了這種時候,桀驁不羈一輩子的男人眼角有淚水滑落。
他希望,他能夠賭贏。
他也希望,他當時在山腳下三步一跪,求來的平安福能夠起到作用。
他希望他的阿時能夠平平安安。
若是有機會,下輩子一定要在一起。
醫院的樓下已經有人發覺開始圍觀。
季文星在接到消息的時候就一直往醫院趕,看見那個男人邁出腳步。
整個人的心里猛然一驚。
祁時鳴在許妄心里的地位……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了。
哪怕死,許妄也想用自己最后的殘尸給祁時鳴留下一次作用。
他愛的刻骨銘心。
愛的坦坦蕩蕩。
兩個人站在愛情的巔峰,一起去嘲笑死神的無能。
許妄閉上眼睛,但是卻感覺到,自己的腿猛然被人抓住。
段玉宸大口大口喘著氣,拼盡全部力量拽著許妄。
旁邊跟著一起過來的消防員直接把人帶回來。
再看清楚是誰的時候,消防員也愣了一下。
這個新貴家財萬貫,長相又格外優越。
什么事情能讓他如此想不開?
明明前幾天還在記者面前公開秀恩愛,今天怎么就是這種狼狽不堪的模樣?
許妄嗓音是啞的,他不怕死亡,但是他怕他的阿時會離開。
“別攔我。”許妄嗓音輕輕。
“混蛋!你為了祁時鳴而死,你覺得他知道了,他還會愿意茍活著?”
段玉宸忍無可忍,抬手朝著許妄臉上揮過去一巴掌。
“你以為只有你把他的命看的比自己都重要嗎?他也是!!”
“你信不信,就算你豁出性命去救他,等到他報完仇之后,仍然會陪著你一起去死。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段玉宸說話難得難聽。
他知道這種感覺,知道這種心頭被鈍刀一下一下割爛的痛感。
這兩個人的愛情,不比他和蒼丞燁差。
段玉宸微微深吸一口氣,他站了起來。
完全以祁時鳴兄弟的身份去命令許妄。
“我們會想辦法救他,但是請你答應我一點,以后好好照顧祁時鳴。”
“若是我知道他會因為你受半點委屈,我都不會輕饒了你。”
段玉宸話說的認真,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許妄。
轉身離開。
于老爺子緊跟其后。
段玉宸直接嘗試去聯系自己大腦中的電子系統。
“拿出這個任務世界的積分,把我的血型與祁時鳴匹配上。”
段玉宸遲早會脫離這個世界,這是他能為他的好兄弟做的最后一件事。
感謝祁時鳴,讓他再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愛情。
祁時鳴整個人都好像沉寂在夢中。
他看見許妄的尸體躺在他的面前,而他站在冰冷的手術臺旁。
手拿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祁時鳴身為一個醫生,他面對過無數的尸體。
但是唯獨面前的這一具,讓他根本不忍心動手,讓他痛徹心扉。
他看著那個已經干涸的骷髏緩緩長出綠色的藤蔓,看見宛若鮮血般紅艷妖稚的玫瑰盛開。
哪怕到了現在,
許妄也拼盡全力地用最后的力量來哄他高興。
祁時鳴眼神劃過一抹茫然,他的指尖輕輕去觸碰嬌艷的玫瑰。
眼淚卻不自覺地滑落下來。
耳邊是心跳測試儀不斷加快的聲音。
不對,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這也不是許妄該有的結局。
他想要的,是兩個人白頭偕老,共度余生。
他不想許妄消失。
他不要!
祁時鳴驟然之間睜開雙眼,臉色慘白布滿細細的汗絲。
他現在整個人都在重癥監護室當中,無法動彈。
許妄呢?
那種一動不動的感覺最為難熬,他想去找他。
他想要許妄的吻,想聽這個吊兒郎當的男人跟他調戲的話。
祁時鳴僵硬的轉過頭,看見滿是胡渣的男人隔著玻璃與他對視。
他不知道在這里站了多久。
一動不動就好像一個沒有靈魂的雕塑。
手上拿著一朵干枯的玫瑰。
他在等待著愛人的蘇醒。
多少個日夜,許妄甚至都不舍得閉眼。
他知道祁時鳴剛經歷過這種磨難,肯定會害怕。
醒來的第一件事肯定也是找他。
若是他的小阿時睜開眼沒有看見他,那心里該多難過啊?
所以他要在這里一直等著。
直到他蘇醒為止。
看見少年睜開眼睛,許妄嘴角再次揚起一抹笑意,那僵硬地把玫瑰放于心間。
那個一直壓在心尖上的大山,終于驟然放松。
祁時鳴出事的消息目前還在封鎖。
祁媽媽和祁爸爸每天都在這里等著兒子醒來。
但是看見許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他們比誰心里都難受。
原先總覺得,許妄太年輕。
他的愛情或許是假的,或許只是隨口一說。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未來前途無量的男人,在少年出事的當天,毅然決然地想要放棄生命。
只是為了去賭一個概率。
許妄人是真的瘋,但他的愛也是真的愛。
醫生這邊迅速過來檢查。
確認過心臟匹配無任何排斥現象,猛然松了口氣。
所有人都在感嘆,
祁時鳴這么走運啊!
前腳剛出事,后腳于老爺子親自下臺做手術。
甚至聽說有一位少年突發疾病去世,在臨死前自愿把心臟捐獻給醫學社會。
等轉到普通病房,
祁時鳴此時已經能夠說話。
他感覺到許妄握著他的手都在抖,免不了輕笑:“笨蛋,我命硬著呢,怎么會輕而易舉的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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