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時鳴并沒有回答這句話。
他只是握著祁蕭玉的手,上下拍了拍。
這才滿身疲憊地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偌大的宮殿站著幾個小太監。
祁時鳴讓他們先退出去,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偌大的宮殿里面空空蕩蕩,他心里面卻說不出來的愁燃。
那么多條生命在他面前消失,他天生心慈又如何?能夠做到漠視不管。
祁蕭玉端來了兩壺酒。
他們姐弟沒有多說,但是卻在偌大的宮殿喝的人仰馬翻。
“阿時,我真慶幸我是你姐姐呀。”
祁時鳴茫然的轉頭,不太認識面前的這個少女。
總覺得對方很親近,也愿意聽他說話。
“為什么?”
祁蕭玉道:“因為這樣,我也可以護著你,而不是被你保護著。”
祁時鳴沒有說話。
他喃喃自語了半天。
手上摸到手腕處那塊冰涼的表上。
謝江知呢?
如今都已經那么長時間了,為什么還沒有回來?
甚至一點消息都沒有。
祁時鳴喉嚨發緊。
一直等到一個月后。
溫燁霖他們帶回來了好消息。
他們把祁時鳴所提供的那些工具全部都無償給了那些王朝。
同樣,那些帝王們也答應。
保祁朝五年的平安。
只是在這五年里,祁朝需要進貢給他們各自王朝一份類似的工具。
如今已經算是下下之策。
祁時鳴直接答應了。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野子國的人占據他們王朝。
祁蕭玉在喝了很多酒的情況下,跟他說在宮外時候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
“兩個神醫還是無意之間結交的,他們是一對神仙眷侶,老實說,我真的很羨慕。”
“無憂無慮,游山玩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哪像是咱們,從始至終都是困在這深宮當中的金絲雀罷了。”
祁時鳴微微嘆息一口氣。
恐怕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和謝江知一起自由自在的游山玩水吧?
他是放縱了這么一次。
等到第二天清醒過來的時候,祁時鳴失神了很久。
好在時疫開始一點一點好轉。
一直等到他們王朝的人完全清零。
祁時鳴才發現被感染的地方遠遠不止他們王朝。
周圍的那些王朝飽受這些痛苦。
借著這個機會。
祁時鳴望向了那個神醫提供的單子。
兩個神醫倒是挺隨意:“皇上已經花了那么多黃金和珠寶,將這個藥方買了,所以這藥方歸您處置。我們也絕對不會再賣給其它的王朝。”
也就是說,這份時疫。
祁朝獨屬。
兩個神醫倒是挺佩服祁時鳴,在這個艱難的世界里,掌握著大權,在夾縫中生存。
就像是一顆孤寂的野草一般頑強的長大。
他們剛開始不打算來這個王朝提供幫助。
奈何欠了一個人情的丫頭,居然會是長安公主。
當他們來了之后,才真正認識到。
祁時鳴的厲害。
如果要是沒有這些時疫,祁朝在短短的時間內,絕對能夠發展得起來。
祁時鳴不是一個昏庸無能的皇帝。
而且他所頒布的那條規矩,是他們兩個所敬佩所向往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
看樣子,這皇帝心里面也有一個愛的人。
這些時疫,被迫讓很多人背井離鄉。
但是在這混亂的地方,又有什么地方可去?
祁時鳴一心一意地為百姓著想,那種令人動容的姿態,他們怎么可能會不想去幫一把?
只是天妒英才。
不過這些,都將會成為祁時鳴最寶貴的經驗。
兩位神醫退離了宮中。
祁時鳴很快開始振作起來。
他開始從容不迫地安排起這場殘局。
因為有其他王朝的庇護,祁時鳴不用擔心野子國的人會偷襲。
只是在這一場災難當中,
國庫所剩無幾。
祁時鳴日日夜夜為此操勞煩躁。
如今傷了根本,他們必須要從頭開始。
祁蕭玉并沒有離宮太遠,每日在幫著那些百姓。
她一直沒有敢問謝江知的下落。
謝江知從前和祁時鳴形影不離,如今那么久沒有出現,十有八九是出了意外。
祁時鳴手上多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祁蕭玉沒見過,但是知道別人是碰不得的。
一向溫和的祁時鳴,因為小太監不小心觸碰到這塊懷表而大發雷霆。
又過了數日,
中宮忽然闖入一個人,帶來一條消息。
皇上在看見那人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他退去所有人,與那個人私下談話。
長安閣沒了。
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祁時鳴諾大的恐慌感直接籠罩在心頭。
他從來不會在別人面前哭。
雖然早就有預感,但是他一直在心里勸自己別多想。
可是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眼淚無法控制地落下來。
“謝大人率領兵馬前往野子國的時候……遭受到了野子國的埋伏。即使有長安閣的人拼死守護,也受傷慘重。”
“野子國派出兩千人馬……來對付我們。”
跪在地上僅存下來的人訴說著當日的情況。
他們對那日發生的事情仍然不敢回憶。
兩千人馬對付他們這么點人。
他們完全就猶如而展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之所以會留他一條性命,也是因為野子國的人需要自己回來通風報信。
但是他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會當眾失態。
祁時鳴心冰涼。
人……沒了。
他當初就不應該讓謝江知前去的。
他明明知道那就是去送死,為什么還要抱著這該死的一線希望?
這豈不就代表著,他的身邊,以后再也沒有謝江知了。
謝江知明明還說,讓自己乖乖等他回來,回來之后就能吃到蛋糕了。
可是他的蛋糕呢?
整個世界只有謝江知一個人會做。
他這輩子是不是都吃不到了?
少年紅了眼眶,手緊緊地握拳攥的發白。
滔天的恨意就像是黑色的濃霧朝人席卷。
他恨啊!
但是他更恨先皇和那些亂臣賊子。
如果不是那些人把現在的王朝弄得一團亂。
至于損傷這么多條性命嗎?
那是他的謝江知啊。
祁時鳴心里苦的發慌,他僵硬地從旁邊拿起祁蕭玉特意送過來的糕點。
吃不出任何一點甜味。
他想他的蛋糕了。
他想他的謝江知了。
謝江知為什么要這么傻呀?
他明明……明明可以活下來的。
可是卻為了他,為了他的王朝,選擇去野子國談判。
還有長安閣的那些兄弟。
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跪在地上的侍衛不肯離開。
他要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訴祁時鳴。
“不過皇上不必難過,后來臣去尋過了,長安閣那些人的尸首都能找到,但是唯獨找不到謝大人。說不定……大人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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