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艱難的時候，母子因為交不起房租被趕了出來，只能睡在天橋底下，一連睡了一個多月。
那時候周已默已經十歲了。
天橋底下環境復雜，流浪漢也多，周媽媽還長的好看。
為了保護媽媽不被欺負，小小的周已默學會了用拳頭去捍衛他們的安全。
打不動就咬，往死里咬。
很多次都被流浪漢或者醉漢打得鼻青臉腫。
他們不僅要經常換地方，還要忍受饑寒交迫。
很多次，周媽媽總是在他睡著后偷偷的哭。
這些，周已默都是看在眼里的。
少年只能用冰冷的盔甲將自己保護起來。
因為他的身后還有母親。
只有足夠強大，才能不被欺負。
所以一到放假他就會去做散工減輕周媽媽的負擔。
因為處境艱難，所以周已默連入學都晚了一年。
但命運就是這么殘酷。
在周已默高三的第二學期，周媽媽被檢查出患了胃癌早期。
因為這事，周已默高考失利。
也為了醫藥費，周已默最終誤入歧途。
想到這，顧若嬌抿了抿唇。
隔天。
吃飽的顧若嬌就挪到了早早吃完在閉眼休息的周已默身邊。
“周已默。”
“嗯？”
“其實，我有幾次看見阿姨在揉肚子，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周已默掀開了眸子。
“什么時候？”
“不記得了，但很多次了。”
周已默就深深皺起眉頭。
顧若嬌提醒過了，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幾天后就聽說周媽媽要去醫院檢查了。
無痛胃鏡的檢查會麻醉，所以需要有家屬陪同。
但因為在工作日，周已默要上學，所以是顧媽媽陪著去的。
不過吃午飯的時候，能明顯看得出周已默一直心不在焉的。
而放學的時候，周已默也沒有留下來刷卷子，而是提前走了。
夜晚。
顧若嬌正在刷卷子，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顧若嬌接起，那邊卻良久都沒有出聲。
只聽見連綿不斷的車流，以及風拂過的沙沙聲。
顧若嬌掃了眼時間。
緩緩開口。
“周已默。”
“嗯。”
“你在哪？”
回應她的依舊是車流和風聲。
像是要用喧囂來掩飾一切。
顧若嬌抿了抿唇。
“周已默。”
“嗯。”
“我想見你。”
良久，少年的聲音才傳來。
“好。”
*
夜晚9點多。
顧若嬌來到小區外的公園。
不久，周已默過來了。
他穿著黑色的套衫短袖和黑色的運動長褲，整個人幾乎是要隱在黑暗中。
遠遠的就看見了路燈下長凳上的小奶糖。
她穿著嫩黃色的短袖和寬松的淺粉色短褲，修長的腿交叉疊放伸直。
手指無聊得在打架。
燈光正好落在她身上，是那黑暗中唯一的一抹光。
他想要，抓住這抹光。
周遭的一切景物都從周已默的眼前消失了。
這一刻，他只看得見她。
周已默站在原地沒有動。
倒是小奶糖先發現了他。
她從凳子站起，朝他跑了過來。
“周已默！”
周已默心頭微微觸動。
看著她跑到自己的面前，擔憂的抬著小臉。
“周已默。”
用軟軟的嗓音叫著他。
周已默突然就覺得好累。
他上前一步，一把將她擁進了懷里。
“周已默……？”
“讓我抱一會……就一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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