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絲真的很臭美，穿個衣裳而已也要討夸。
不過桑齊陌不夸。
他將她拉到身邊，捏捏她這邊胳膊，又揉揉那邊胳膊，確認藥浴有作用后，就讓她一邊待著去。
小姜絲就偏不，就要在他面前晃。
可她里衣沒有好好穿，因為手指還不是很靈活，沒完全綁好的衣帶在她的走動下慢慢地松開了。
她也不知道要低頭看一眼。
倒是桑齊陌看不下去了，將她拉到身邊，替她把衣帶綁好。
抬眸時就對上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
她似乎很高興，眉眼彎彎的。
大約是以為他這是對她好來著。
桑齊陌抿了抿唇。
不過一點小恩小惠就輕易交心，真是愚蠢。
隨后他的視線就落到了她的唇上。
早先被他抹上去的血早已經干了，如同一抹胭脂，將她沒多少血色的唇變得有生氣了起來。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故意拿出之前被她戳破的手帕，擰干后讓她自己擦。
還真就如他說的那般，這手帕以后就歸她了。
小姜絲臉上的高興瞬間就垮了，郁悶地鼓著臉頰。
到了夜里的時候，小姜絲也很不客氣，自己早早爬上了床，然后乖巧地躺在了床里側。
桑齊陌哼了哼：“我有說讓你睡床了嗎？”
小姜絲就連忙拉過被子蓋到身上。
桑齊陌：“……”
“下來。”
“不。”
她搖頭，拍了拍身旁空了的地方，意思是可以讓他睡這里。
桑齊陌也不啰嗦，手一揮，就將她從床上給提了起來，送到了旁邊的竹榻上。
他和衣躺下，再一揮手燭火被滅，房里就陷入了昏暗中。
奇怪的是小姜絲不哭也不鬧，就只是背對著他躺在竹榻上。
一炷香后，桑齊陌偏頭看過去。
借著外頭的月光，隱隱約約能看見她的身影。
她背對著他，也不知道是睡著了沒。
那單薄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下似乎還透著一絲的委屈。
不知怎么的桑齊陌想起初初見她時，她穿著一身大紅嫁衣，手上眉心畫著封魂的符咒。
她那一身濃郁的怨氣，便是因為那是在極度不愿下被抓去當陰婚了。
陰婚有多殘忍，桑齊陌十分清楚。
而從她身上沒有一點傷痕可以看出，她四肢沒有被釘在棺木中，雙眸沒被剜，口鼻也未曾被堵起來，估摸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
那么，她不是被毒死，就只能是活活被悶死在了棺材中了吧。
這么嬌氣的小姜絲，當時到底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和恐懼。
可她在見識了人性中的極惡后，本該是對人感到懼怕的。
卻誤將他當做好人，所以跟著他……
片刻后。
桑齊陌翻身坐起，走到竹榻邊彎腰將她抱起。
她沒有睡得很沉，剛被放到床上，就自動滾到了床里頭，把外面的空位給他留了出來。
這熟悉又自然的動作，仿佛已經做習慣了。
桑齊陌微微蹙了蹙眉頭，不知為何竟感到一絲的不爽。
不過這抹不爽很快就被撫平。
因為他躺下沒多久，小姜絲就自己滾了回來，要挨著他睡。
這一次桑齊陌沒將她推開了。
他只是猶豫了下，就隨她去了。
所以他沒發現，原本該是熟睡了的小姜絲嘴角偷偷地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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