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桑家雞飛狗跳。
桑母傷上加傷。
桑瀲杏的血一直流,一屋人圍在她身邊各種辦法都用過了。
但血并沒止住的跡象。
還是一旁看熱鬧的九希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從鍋灶上抓起一把鍋爐灰抹在桑瀲杏的額頭上,這才止住了血。
當然并不是膏藥不好。
而是九希用精神力在血洞附近擾亂排斥藥力的進入。
桑瀲杏不是恃美行兇么?
那就毀了她的依仗。
這場動靜一直折騰到半夜。
涼透的窩窩頭就是再咸,那也得硬著頭皮吃下去。
這就導致了桑家人除了九希,整個晚上不停爬起來打水喝。
喝水,起夜。
起夜,喝水。
這就陷入了死循環。
第二天桑家起床后,迎接他們的冷鍋冷灶。
往日的熱水沒了。
熱氣騰騰的早飯也沒了。
桑家兩口子昨晚被折騰一夜。
此時也沒什么精力吼九希。
兩口子昨晚幾乎沒睡。
兩人就怎么對付九希討論了半宿。
最后兩口子一致決定,先讓九希得意幾天。
等九希下鄉后,有的是手段讓她有苦說不出。
他們刀砍看看,當所有人都有父母關愛時就九希沒有,她該怎么應對鄉下人的口舌。
等九希下鄉回來后就挑個年紀大的,能給一筆彩禮的男人嫁了。
也不枉他們與九希間的父母情。
但要說其他幾個孩子有的,那九希這輩子都是沒機會的。
但俗話說,江山難改本性難移。
當所有人都習慣了一個人的付出后,那個人不再付出就會變成一種罪。
是以習慣了原主伺候的桑家人面對清冷的灶臺,心里的不舒服可想而知。
桑家兩口子不斷告訴自己,自己有傷,先不與九希計較。
但飯是必須有人做的。
桑父陰沉的目光在桑老二與龍鳳胎身上來回巡視,思忖讓誰去做飯。
思來想去,手指向了桑老二。
“老二,你去把飯熱了,先燒點洗臉水。”
桑老二身子一僵。
臉上的笑容也很不自然。
他不著痕跡瞥了眼龍鳳胎,心里對龍鳳胎的怨恨又上了一個臺階。
但他不敢表達自己的不滿。
桑父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容不得家里的子女頂嘴。
桑老二心里老大不愿意,帶著情緒來到廚房生火燒水。
灶臺里的火熊熊燃燒,正如桑老二心里的怨恨。
吃早飯的時候,桑家人又是一臉苦澀。
昨晚是九希蒸的窩窩頭。
剩下的窩窩頭咸度只多不少。
但糧食就這么點,這頓不吃只能餓著肚子。
“吱嘎~”
九希睡眼惺忪的從后房出來。
當著桑家兩口子的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啊~好舒服啊,昨晚是我睡的最安穩的一天了,漣夢都是噴香的,我嗎,夢見自己在吃鮮嫩多汁的燒雞,嘖嘖嘖,一口咬下去滿嘴的香味兒。”
無視桑家人陰沉的臉,九希邊走邊搖頭晃腦“嘖嘖嘖。”
窩窩頭本就咸的發苦。
九希又說燒雞,桑家人的饞蟲都被勾了出來。
手里的窩窩頭就這么都難以下咽了。
桑父眼里蘊藏著陰狠。
他惡狠狠的瞪了眼九希,罵道:“一天天的啥都不干就會吃,怎么不吃死你!”
“從今天起,家里的飯食你都不許碰!自己想辦法討要吃的!”
“啪!”
桑父越說,九希的白眼就越大。
桑父原本故意這么說,就是想威脅九希向自己服軟。
但看九希那表情,分明是不屑,看不起他的意思。
這讓在桑家一言堂慣了的桑父怎么受的了?
他將手里的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指著九希的鼻子亂罵。
“死丫頭你再翻個白眼試試?看老子不打死你!死丫頭!以后家里不再管你,你給我滾!就當我沒生養過你這個吃白食的白眼狼!”
桑母也在一旁用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大女兒,絲毫沒有要勸解的意思。
其他三個小的都只顧自己碗里的咸菜湯。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九希冷哼。
也不再給桑父留面子。
這事兒最好鬧的越大越好。
她就是要所有人看清桑家兩口子是怎么對原主的。
九希直直的看著桑父的眼睛。
臉上露出明晃晃的譏諷。
“呵!我從八歲起就開始洗衣做飯,家里的大小活你們誰沾染過?”
“你們除了生養我給我一口飯吃又給過我什么?生我有問過我么?!養我,呵!”
九希冷笑。
她原本不想對做父母的說出“你們生我沒問過我的意見”這種流氓的話。
但對桑家兩口子這種從來沒有對原主真心實意好過的父母,九希覺得有必要惡心惡心對方。
“養我,難道我沒做家務活來養活我自己?國家分配到個人頭上的口糧也能養活我!而你們呢?”
“你,死丫頭你還敢頂嘴?!”
桑母先沉不住氣跳出來罵九希。
九希冰冷的目光落在桑母身上,冷哼:“我為什么不能頂嘴?我說的是事實!奶奶還在的時候也沒少看你背后說爺爺奶奶的壞話,你不也頂嘴了嗎?”
“還有你。”
九希指著面色鐵青的桑父,“你不也罵過你的父母迂腐偏心么?怎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們怕不是馳名雙標畢業的吧!”
“我要是吃白食的,那他們呢?”九希指著桑瀲杏冷笑:“她不過就比我小四歲半,她這個年紀我在搭著板凳做飯,她在做什么?撒嬌!”
又指向桑老三:“他一個力氣比我還大的男娃,從未劈過柴!幾年來我日復一日的起早貪黑做家務活,我要是吃白食,你們不就是蛀蟲!是廢物!”
“哐當!”
“你反了天了!今天老子不打死你就不姓桑!打死了你就把你革除桑姓!就當老子多年來的付出都喂了狗!”
桑父一腳將身下的板凳踹飛。
板凳砸在墻面上摔成斷了一條腿。
桑母見狀心疼壞了。
對桑父暴起打人視而不見。
“哎呦我的椅子!這可是壞了一把就再沒的物件!”
桑父見自己弄壞了椅子也是很生氣。
大步朝九希走來,想將氣撒在九希身上。
在桑父靠近的剎那,九希挑釁的對桑父輕聲說:“你就是個孬種,窩里橫的男人沒本事就拿女娃出氣,難怪爺爺一輩子都不喜歡你,你也是活該得不到幾個叔伯該有的待遇!”
“轟!”
九希的話像是利箭刺中桑父心窩。
他只覺腦海中轟鳴聲聲不斷。
尚存的理智徹底斷線。
他用看仇人的眼神死死盯著九希。
此刻桑父心中就一個念頭:打死九希這個不孝女。
桑父操起地上手腕粗的生柴朝九希的腦袋打去,厲呵:“我打死你!”
無人出手勸阻。
九希嘴角露出得意的笑,突然變了臉色。
“爸我錯了!我這就想辦法去河里捉魚給弟弟妹妹吃,您別打我!我以后就吃一頓,不,半頓,只要爸爸你別打我!”
桑家人除了桑瀲杏覺得不好,其他人都只覺九希說的話莫名其妙。
桑父雖然心里困惑。
但手里的動作沒有停滯,反而帶著股打死人的狠厲朝九希腦袋狠狠砸去。
這一棍子下去,九希就是不死也殘。
突然,門外傳來一道厲喝。
“桑老三你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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