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南挽朝他粲然一笑，眸光璀璨如星河。
“我跟你一起。”
自從說開后，二人的感情更好了。
集福說不出來，但真心為自家少爺感到高興。
畢竟他看著裴御一路走來，跌跌撞撞，掉了不少坑。
這一年，總算看到曙光。
南府上下都見得分明，不知不覺對裴御態度也越發恭敬。
就連對裴御一向苛刻的李氏，近來看他也越發順眼。有事沒事，都會把他叫過來談話。
“小御。”李氏談著突然猛不丁道：“你最近肚子可有什么動靜？”
“沒有”。
裴御輕輕搖了搖頭。
李氏眼里劃過一抹失望，嘴上不住念叨道：“小御，不是我說你。你來南家將近一年半了，肚中卻還沒半點動靜。”
眼看著別人家的小孩在這個時候都會走路了，自己家的小孩卻不見蹤影，李氏更加心急。
“我知道的，爹爹。”裴御低聲道。
他清楚，李氏沒有惡意。可就是清楚，他才難受。
每次他開口，妻主總讓他再等等，可他不想等下去了。
律法規定，男子成婚后，若兩年無所出，女子可棄之。
裴御不想落到這個結局，饒是他清楚南挽的為人，內心卻依舊為這擔憂。
他有好多次想問，但就是說不出口。
“算了，你回去吧！”見他表情這般，李氏也有些無奈。
他今天也算是看出來了，問題根本出在南挽身上。
“是。”裴御恭敬告退。
“小御，爹爹跟你談什么了？”
南挽正在書房看書，轉過頭看到他，眼底一點一點蘊起笑意，如春冰初融。
“沒什么。”裴御下意識隱下李氏的話，隨便扯了個理由。
“爹爹只是問我最近身體有沒有哪里不適？”
“嗯。”
南挽沒有細問，繼續低頭看書。
明年要參加會試，她得抓住這個機會。
見她表情平靜，裴御眼里悄悄劃過一抹失望，又迅速被他隱藏。
“妻主，后天大姐就要成婚了。”他不動聲色地試探。
“嗯，據說娶的是李佳的哥哥。”想到這，南挽感到好笑。
李佳向來跟裴靈對不上眼，這次竟意外結了親家。
李佳幾次三番跑來找她訴苦，說要給裴靈一個好看。
見南挽沒明白他的意思，裴御心頭越發失落。
“家主。”想到白天的事，晚上就寢時，李氏突發奇想道：“挽挽她該不會有什么隱疾吧！”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是對的。
“不行，我得找個大夫給她看看。”
“胡鬧。”南愿越聽臉越黑：“人家小夫妻的事你摻和進去作甚。”
先前的教訓還不夠嗎？
再來一次，別說丞相那邊不好說，她這邊面子上也過不去。
“我這不是著急嗎？”李氏沒好氣道：“隔壁李家成婚這才不到半年，她夫郎就有孕了。挽挽跟小御都成婚一年半了。”
“這有什么？”南愿不以為然：“你不也是這個時候才生下挽挽。”
“這個又不一樣。”李氏憂心忡忡道：“我在小御這個年紀，早當上爹爹了。”
南愿無奈地搖了搖頭，任他折騰。
————
“這是什么？”
望著黑乎乎的藥汁，南挽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回小姐，主君說這是給你補身體的。”集福回答地小心翼翼。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主君要他來干這差事？
“我身體不是已經好了？”南挽越發覺得莫名其妙。
“回小姐，這是補那方面的藥。”集福說得委婉。
聞言，南挽瞬間哭笑不得。
“你告訴主君，我沒事，不用補。”
“恐怕不行。”集福搖頭道：“主君叮囑奴說，要是小姐不喝就讓少爺喝。”
“那你放那吧！”南挽打定主意回頭去找李氏說清楚。
集福站著沒動。
面對南挽詫異的目光，集福心一橫，干脆道：“主君要奴看著您喝完。”
南挽皺眉看著面前黑乎乎的藥汁，不太想喝。但礙及李氏的要求，不得不喝完。
“爹爹。”南挽來到李氏院子時，大夫正在給裴御把脈。
“妻主。”裴御求救地看著南挽。
“爹爹，你們這是？”接收到裴御的目光，南挽心領神會地走上前，三下兩下打斷他們。
“挽挽，你來得正好。”李氏把南挽按到一邊，道：“大夫，你先給她看看。”
羊毛出在羊身上，若是南挽身體出了問題，裴御再怎么努力也無濟于事。
“大夫，怎么樣？”李氏暗地里偷偷給大夫使了個神色。
大夫會意，斟酌道：“這位小姐身體過于虛弱，宜用湯藥補補。”
“挽挽。”聽到大夫的回答，李氏內心悄悄松了一口氣，不由分說道：“大夫都發話了，你就安心喝個一兩個月。”
南挽狐疑地看著一旁的大夫。
大夫對上她的視線，臉不紅氣不喘。
“好。”南挽無法，只能點頭答應。
“妻主。”臨睡前，裴御忍不住開口道：“要不我跟爹爹說清楚吧！”
南挽一直喝補藥也不是辦法。
“不用。”南挽想也不想地拒絕。
這件事她會自己想辦法解決。
“嗯。”裴御沉默半晌后，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小御，你要清楚，身為男子，倘若沒有孩子根本無法在夫家站穩跟腳。”
“裴御，成婚兩年，你肚中卻沒有半點動靜，挽挽合該休了你。”
“哥哥，我有孩子了，是南挽的。所以，你能不能將妻主讓給我？”
“裴御，郎君的位置你還是讓出來吧！小含比你更適合這個位置。”
“不要。”裴御在半夜突然驚醒。
“怎么了？”見他這般，南挽臉上不覺染了幾分擔憂：“是身體有什么不適嗎？明日要不要請個大夫看看？”
在她印象中，裴御這還是第一次睡不安穩。
“沒事。”裴御搖頭，“我只是做了個噩夢。”
只不過那個噩夢太真實了，就跟他確確實實經歷過一般，那股絕望的滋味他到現在都記得。
“不會的。”裴御在內心輕輕對自己說：“那只是個噩夢而已，當不得真的。”
但他腦中卻越發不安，感覺冥冥之中有什么東西脫離了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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