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菱當然知道洛昀再怎么胡鬧也不會沒有輕重的灑自己哥哥的骨灰。
她氣的是出去辦趟事回來,江潯沒了不說,江洛昀也差點把自己給作沒了。
要是這兩兄弟都沒了,她就真的是會愧疚一輩子。
江家父母當時就是為了救她這個毫不相關的孤兒,得罪了人才從燕京來到滬城。
前往滬城的途中江父被人暗殺,只留下江母一個人。
沒有過幾年滬城動亂,紅菱和江家人失散。
再次找得知江家消息時,只知道江母也在那次動亂里去世了,只留下兩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
又遇上江潯二人已經是他們歸國以后了。
十多年的時間里,紅菱總是在想如果不是因為她,江家依然是燕京的富商,而不是被害的家破人亡,留下兩個幼子艱難求生。
這些事情兩人都沒有告訴江洛昀,自然也不會出現在世界線里面,所以洛昀得到的信息也只是紅菱待江家兄弟如親姐。
“滾過來!”
紅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疲憊揉著太陽穴。
刻在肌肉記憶里的害怕讓洛昀立馬乖乖坐到了紅菱身旁。
“我和你哥給你說過多少遍了啊?不要隨隨便便就相信別人!你倒好,一個二個的狗男人接二連三往屋子里帶。”
“就怕活久了是吧?”
洛昀難道能說帶林濤進來的是之前的他不是現在的他嗎?
更不能說時凜是他心心念念千萬年的摯愛,只有唯唯諾諾的認錯。
“我錯了姐。”
“但林濤是他主動上門告訴我知道誰害死了哥哥,我想給哥哥報仇。”
這話說的不假,不管是之前沒有靈魂只依據既定世界線的江洛昀,還是現在的洛昀,都是想給江潯報仇的。
“那他呢?”
不確定時凜和洛昀的關系之前,紅菱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面討論江潯的事,自然而然將矛頭轉向了時凜。
“我可想知道什么時候大名鼎鼎的時會長會跑到一個小醫館里是做什么的了。”
“江兄將洛昀托付給我了。”
“滬城不都說你和江潯是死對頭嗎?”
紅菱疑惑。
雖然她也不全信傳言,但是要說時凜和江潯的關系好,那她依舊是不同意的。
“我知道江潯是革新派的人。”
時凜對惡意感知很靈敏,察覺到紅菱對于洛昀是完全沒有敵意的,為了獲得信任,將自己知曉的底牌之一說了出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江潯是叫你把他弟弟送出國去吧?”
聽見時凜說知道江潯是革新派的人,紅菱就將戒心放了下來,但依舊對時凜很不滿。
“結果呢?你干了什么?你把你剛去世好友的弟弟拐到床上了!”
正端著面小口吃著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洛昀差點一口湯噴了出來。
“那個......紅菱姐......”
洛昀想要解釋什么,但紅菱完全不給他機會。
“小白眼狼閉嘴!”
“讓這狗東西自己說!”
時凜也知曉自己的舉動著實對不起九泉之下的江潯,直接在紅菱面前跪了下來。
洛昀面色一凝,剛要動手扶他起來,就被他一個眼神制止了。
這個時代想要扭轉時凜的思想不容易,洛昀心里默嘆一口氣,也就由著他去了。
“洛洛叫你姐姐,我也就厚著臉皮叫你一聲姐姐。”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對不起江潯的托付,但是洛洛我是真的放不下。”
“姐姐要是說什么傳宗接代的事情,我只能說我就是一個孤兒,完全沒有這個思慮。若是洛洛想,我可以和他一起領養孩子。”
“但讓我看著他結婚生子,這件事除非我死,否則絕不可能。”
“呵。”
聽他的話紅菱直接冷笑一聲,非常不滿。
“我這些年見過的人多了,無論男男女女,多少人是說得好聽,結果膩了之后二話不說就把人丟了。“
“我家洛洛比不上你時會長,位高權重。跺一腳整個滬城都要抖三抖。”
“直白給你說,傳宗接代無論是我還是江潯都不會在乎這事。但是你要怎么保證你會一輩子護著他?”
“我不敢說讓他安穩一世,但我能夠保證,只要我還活著,洛昀就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
時凜就只說了這一句話,沒有再說什么天花亂墜的修辭。靜靜跪著等候紅菱表態。
這句話讓紅菱很熟悉,不過就是在一年前,江潯帶到她前面的一個人也這么對她說過。
結果現在,他和江潯一個重傷一個身亡。
紅菱垂下眸子,手指不耐煩的彈了兩下,煩躁一揮手。
“行了起來吧!你們兩個的事自己解決。”
這亂世誰都不容易,能夠遇見一個待自己真心的人,哪怕只有片刻歡愉,也是值得的。
“再多問一句,洛昀,是你自己不愿意出國的嗎?”
紅菱走之前問道。
“是。”
洛昀的語氣無比堅定。
如果沒有法則從中作梗,生長在這個國家的江洛昀會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腳下的這片土地。
如果沒有時凜將洛昀換回去,洛昀的殘魂也會選擇與這片土地共同進退。
而現在,換成洛昀來到這里。
他也會選擇相同的道路。
即便這里的人類有的在同胞受苦受難的時候還在輕歌曼舞,花天酒地。
即便即使是輝煌的燈光與昂貴的香水也掩蓋不下小巷里的尸體與血腥味。
但在這個亂世,依然有許多如同江潯任南一般,為了腳下這片土地奉獻一切的人。
更何況。
洛昀對上時凜。
他能夠感受到,他的時凜對于腳下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你心里有數就好。”
紅菱背對著二人揮了揮手。
“下次再見!”
希望下次再見時,我們都還安好。
她在心里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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