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樣,時瑤其實很想告訴他,就算沒有他的參與,老皇帝也不會活太久。
前兩局老皇帝都因為身體原因忽然暴斃,不然她也不會在上一局還沒有充足準備好就直接上任,成了晏國女皇。
“我不會離開你的。”時瑤牽住他的手,聲音堅定又帶著安撫,“我可以不當公主,就像現在這樣,一直陪在你身邊,照顧你。”
聽到少女的話,商序笑而不語,但片刻后他猛地低下頭用力吻住她,這個吻與他平時淡漠內斂的樣子截然相反,帶著強烈的侵略性,和注入偏執與瘋狂的深情。
還邊吻邊用指尖摩挲她的后頸,那是她身體特別敏感的地方。
時瑤身子微微一僵,嘴唇被親的有些麻,下意識地推了推他,腰肢卻被他勾的更緊了。
他將下巴抵在她肩頭,吐露的氣息急促滾燙又含帶情欲,“不要騙我,否則……”
聲音漸漸低下去。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黑沉的眼睛,像是直直要把她看穿似的。
“否則我也不知道會干出什么讓你害怕的事情,所以乖一點。”
這句話勾起了時瑤第一局時被他關在小黑屋日夜歡愛的記憶。
他的體溫,呼吸,一言一行,以及肆意漫天的愛意。
時瑤冷不丁地抖了下,像是安撫他,也像是安撫自己。
“我不會騙你。”
……
商序和老皇帝似乎一直在對弈,商序明明有那個實力一擊致命,卻像是逗弄似的,對老皇帝步步緊逼的同時,又時不時給他喘口氣的空間。
老皇帝從來沒有被人這么算計逗弄,此時朝堂也被攪和的風雨飄搖,內外受敵讓他的身體越來越差,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他大概知道了對方是他曾經滅過的一個小國里幸存下來皇室子弟,找他尋仇來了。
斬草除根以絕后患這句話從來不假,當時他殺盡了那國皇室人員,就是不希望留有后患,卻沒想到還是漏了一個,最終導致鑄成了如今的大患。
因果報應,一切又顛倒過來重新演繹一遍,老皇帝一想到自己的子女在對方手里受到非人的折磨,心就痛如刀絞。
但他也不會用自己的命去換他們的命,這些孩子是他的骨肉,但也是他賦予了他們生命,他可以再找人誕下皇子公主,可他若是不在了,他這些年打下來的千秋霸業豈不是全付之一炬。
老皇帝雙眼猩紅,他會為他這些孩子們報仇。
那些小國余孽,只是一時逞能,他不信一個毛頭小子能比他這個上位者還要老謀深算,他這些年奠定的基業更不會隨意被旁人顛覆了!
……
這天商序外出談事情去了。
時瑤估計是去找他手底下的人商談怎么殺進皇宮,宰了老皇帝。
不讓她跟去,她就無聊地待在他房間,裝模作樣地打掃房間,實則是在偷懶發呆。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時瑤打開門,發現老鴇竟然站在門外。
“有事嗎?”時瑤其實覺得挺奇妙的,之前她一直女扮男裝來這里作樂,每天老鴇看見她都笑的花枝亂顫,一副金主來了的表情。
后來她成了階下囚,也曾在樓上碰見過老鴇,老鴇看見她穿回女裝并不驚訝,仍舊笑著,只是笑里少了帶有金錢支撐的敬意。
不過態度也不算惡劣,時瑤覺得可能是之前她給她塞了不少銀子的原因,花錢大方也是有好處的。
“姑娘,今天出去采辦的人手不夠,你無事的話就隨我一同去吧。”
時瑤心中詫異,“你放心讓我跟你一起出去?”
“姑娘對大人的情意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相信姑娘是不會偷偷跑掉的。”
“商序知道嗎?”
老鴇眼珠笑瞇瞇道,“大人當然知道了,不然我怎么敢叫你隨意出樓?想必姑娘一直在樓里待著也煩悶,倒不如出去散散心。”
說著她遞給時瑤一個面具,“姑娘戴上這個面具,就隨我出樓吧。”
時瑤思考了片刻,還是帶上了面具,去換了身衣服,和老鴇出了樓。
剛出門口時瑤竟然遇見了那幾個和自己關系不錯的紈绔子弟。
時瑤沖他們眨眨眼睛,然而那些紈绔子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一身酒氣,臉色漲紅著談笑,根本沒有注意到路過的時瑤。
時瑤就這么在他們身邊直愣愣走過去。
后面那個王家二少爺似乎注意到了帶著面具的時瑤,他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來玩啊,妹妹~”
“……”
時瑤暗暗呸了他們一口,果然是一群不靠譜的公子哥,如果她真的想逃跑,指望他們是鐵定沒有希望了。
出了樓,一路上倒也沒有發生什么意外,老鴇似乎真的是把她帶出來只為了采辦東西。
時瑤好久沒出來了,如今在外面吹吹風,感覺頭腦都清爽了很多。
如今集市上仍舊熱鬧,上面的爭權奪勢,腥風血雨,目前看來并沒有影響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
這次時瑤和老鴇出來,只是到店里看貨訂貨,商量價錢,等兩方談好后,會有專門的伙計送到迎春樓。
忙活了半天,時瑤偷偷用自己存的一點私房錢買了串糖葫蘆,吃的很嗨。
旁邊老鴇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說什么。
時瑤覺得怪不好意思,想了想還是掏出銀子又買了一串糖葫蘆遞給老鴇。
“姐你嘗嘗,酸酸甜甜的。”
老鴇有些詫異地看了眼時瑤遞來的糖葫蘆,陽光下,飽滿紅透的山楂上面,那一層晶瑩的糖膜閃著誘人的光芒和色澤。
她擺擺手,繼續往前走,“年紀大了,吃不了太甜太酸的東西。”
對于老鴇的拒絕,也在時瑤意料之中,她將新買來的糖葫蘆遞給了身邊的一直盯著糖葫蘆咽口水的小女孩。
小女孩得到糖葫蘆,有些受寵若驚,她臉紅著道了一聲謝謝,才蹦蹦跳跳離開。
時瑤看著小女孩天真童趣的樣子,笑了笑,不知為何她想起了溫紀塵教的那所小學堂里的孩子,個個求知欲旺盛,但卻不過于調皮搗蛋,都很懂事有禮貌,身上有他們夫子溫和謙潤的影子。
也不知道現在少年布衣的溫紀塵還在不在。
如果在的話,那這一局豈不是有兩個溫紀塵。
想到這,時瑤一個頭一兩個大,兩個溫紀塵誒,真要命。
她低頭嘆氣,這兩個人要是遇上又是怎么樣的火花。
走了一會兒,時瑤皺眉,漸漸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這老鴇怎么帶她走的路越來越偏?
剛才還是熱鬧的集市,現在竟然走到了無人的深巷,前面的路還越走越窄,越走越暗。
她不動神色地慢下了腳步。
“姐,這好像不是回迎春樓的路吧?”
老鴇身形一頓,她看了眼巷角深處,隨后轉過身來看向時瑤,“姑娘倒是聰明,不過已經晚了。”
時瑤身邊竟然不知不覺圍上來幾個壯漢。
這些壯漢擺明了是針對她的。
時瑤后退一步,眼神警惕,這次外出果然沒有這么簡單。
老鴇看著時瑤,眼神不善,“其他晏國公主皇子都已經落到該有的結局,唯獨你,你是個例外,大人不但不殺你,反而還寵著你,你絕對是個禍害,之前晏國老皇帝犯下那些罪孽深重,晏國皇室一個都別想好過!”
“如今大人已經被你蠱惑了,他下不去手,那就由我來幫他。”老鴇向來諂媚迎合的面容此時變得兇狠惡毒。
和扎人的容嬤嬤有的一拼。
時瑤看著她聲音平靜:“你不經過他的同意貿然殺了我,就不怕商序怪罪于你嗎?”
“我賤命一條,只要能把你們這些晏國狗皇帝的子嗣全部處置掉,即使大人要殺了我,那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老鴇神色狠厲,不再多言,眼神示意那幾個壯漢馬上動手,以免節外生枝。
時瑤沒想到老鴇看著諂媚虛榮,骨子里卻是個不怕死的狠人。
見那些壯漢圍過來,她眼神一動觀察四周,隨即迅速跑到旁邊墻角,順著墻面蜿蜒的藤曼爬了上去。
幾名壯漢沒有想到時瑤爬墻竟然這么利索,面露驚詫,隨后趕緊過去阻攔。
時瑤動作利索,這時已經成功爬上了墻頭,另一面的墻壁下方正好堆著一堆干柴,她輕輕松松跳上去,然后再躍到地上。
之后也不管身上沾了污泥,拔腿往外跑。
身后的壯漢很快也翻過了墻,窮追不舍地跟在她身后。
這里路況時瑤并不熟悉,只能一個轉角一個轉角的亂跑,企圖這樣能夠甩掉他們。
可能是之前一直在迎春樓里呆著不運動,體力大不如從前,沒拐幾個彎時瑤腿就有些酸了。
而身后的幾個壯漢卻離她越來越近。
時瑤心底發慌,跑著跑著又轉了一個角,終于看見了個讓她覺得眼熟的建筑。
那是布衣平民時的溫紀塵經常去燒香拜佛的寺廟。
心底不知為何突然有了微弱的希望。
她蓄力,咬牙往寺廟跑。
卻最后在幾步之遙的地方,成功被那幾個壯漢給堵住了。
“跑什么,以為進了寺廟,佛祖就能讓你不死?倒不如死之前,和我們一同墜入極樂世界先享受一番。”其中一個壯漢笑得混不吝。
“就是,好歹是一國公主,還不知道滋味如何。”
時瑤被幾個壯漢圍起來,他們說著就要伸出咸豬手。
然而下一秒,周圍卻無端起了霧。
大白天竟然起了霧氣,幾人害怕,但一想到在寺廟門前,總不會是妖魔邪祟。
可這霧氣確實越來越大,甚至已經濃到看不清身邊的人。
時瑤以為又是迷煙,她屏住呼吸,但沒一會兒又堅持不知喘了口氣,然后她發現這并不是迷煙,好像只是單純的障眼煙霧。
她動了動身體,悄悄后退一步想趁機溜走,后背卻撞到一個堅實的胸膛。
頭頂落下深熱呼吸,緊接著耳邊傳來男人清朗懶散的聲音。
“這段時間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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